2.残酷的现实与完美的心
我们先不说哲学界,就是在全国,也很少有人能做到绝对的单纯和温和,也很少有人会是那种铁一般的硬汉。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拥有两者的优点,而完全摒弃两者的缺点。对此,我想说的是,如果事实对我们有帮助,我们就会希望事实多一些;如果原则对我们有帮助,我们就希望原则多一些。
从某种角度上看,世界是一元的,因为有人说,世界不是物质组成的,就是精神组成的。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世界又是多元的,就像古希腊的很多哲学流派相信世界是由水、火、土、气四种元素组成的一样。这个问题经历过上千年时间,现在依然众说纷纭。我想,即使经历千年,这个终极问题也未必会得到完美解决。那么,我们不妨先把世界定义为一元与多元并存,或者是包含一元的多元论。
一切事物都会受到某种必然性的影响,就像人口渴了必然要喝水,在火上烤一段时间必然会死亡一样。但无论世界怎么变化,我们依然拥有自由的思想和精神。因此,悲观主义者看到“恶”并不奇怪,但他们也应该看到,周围并只有“恶”,还有许多“善”,即世界的整体不可能是“恶”。所以说,悲观主义和乐观主义完全可以结合起来。这才能避免形而上学的错误。
对于哲学上的门外汉来说,他们从来不深究理论,也搞不清楚某个理论体系,但他们却能在两者或多者中间做出模棱两可的行动,并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然而,我周围有很多人并不是哲学上的门外汉,他们有的是这方面的爱好者,有的就读于有名的哲学学院,也有和我齐名的哲学教授。但他们的思想却和哲学门外汉没什么两样。据我所知,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坚信理性主义,完全放弃了探索这个世界;也有一部分人从来不相信逻辑规则,总是拿片面的事物去指责别人;还有一部分人在两种理论之间摇摆不定,把不可调和的理论混为一谈。其实,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理智的心,更不用奢求他们有探索真理的动力了。
目前,社会上到处都是有经验主义倾向的人,这个群体的规模远远超过理性主义者。也许有的人会认为,这是因为现在的孩子一出生就有探索精神。但事实上,很多人还是没有摆脱心灵力量的作用。我们假设有这样一个人,他是一个业余哲学爱好者,但他不愿意像其他人那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也不想在思想的旋涡中停滞不前。那么,他最需要什么呢?
首先,他需要的是科学和事实。因为只有实际观察和了解世界,才能真正读懂哲学。就像一个从没读过书和出过家门的孩子,无论多么聪敏,他都不可能得到真理。但是,只有科学和事实还不够,他还需要某种心灵力量,需要一种唯心的东西来指导他前进,使他重新具备探索真理的勇气。我想,在我身边,多数人都是我所说的“业余哲学爱好者”。
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发现哪一种哲学更符合我们的要求呢?如果我们选择经验主义,那就会缺少某种心灵力量,也没有做事的原则;但当我们选择理性主义时,又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找不到存在的目的。而事实上,各个哲学流派各执一词,没有谁能站在真理的最高峰。
德国达尔文主义哲学家海克尔坚持唯物主义一元论,并把上帝说成是“无形的动物”。英国哲学家斯宾塞把世界历史等同于物质运动的再分配,他这是把心灵的因素直接排除了。
纵观人类发展史,科技的一次次进步使我们认识到了宇宙的浩瀚无边,并认识到了人类的渺小。这时候,自然主义和实证主义应运而生,人们由妄图支配自然转而敬佩自然、关注自然。日心说的深入人心也颠覆了神学中对于人类力量的无限夸大,自此,我们不再是自然的宠儿。
自然界是客观的,不会随着人类的意志而改变,这就决定了人们必须去适应大自然,在大自然中记录真理。虽然这看上去很残酷,但这是真理。从此,很多人丧失了想象力和拼搏的勇气。唯物的精神让我们的心情特别糟糕,各种经验和结论看起来就像是生物学的副产品,而所有看似高级和神秘的东西都可以用低级的东西来解说。总之,很多人无奈地接受了一个唯物主义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只有认真观察大自然,人才能过得舒适惬意。
但并非每个人都这么想,有相当一部分人开始学习经院哲学,以寻求心理安慰。经院哲学在世界范围内有两个主要派别,一个是激进且具有攻击性的,另一个是相对缓和的。激进的一派属于先验唯心主义的范畴,代表人物有黑格尔主义学派的格林、凯尔的兄弟、罗伊斯和鲍桑奎。这类哲学的影响非常广泛,其以泛神论作为世界观,脱离了有神论的范畴。
但是传统的有神论依然存在,而且在经院哲学中依然流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称为“苏格兰学派哲学”。这种学派的哲学没有激进精神,而且受到以黑格尔主义为首的很多信奉“绝对”的学者的攻击。另外,他们还受到达尔文主义和不可知论的影响。这个学派的代表人物,如马迪诺、莱德和鲍恩等,在学术理论上无一不是温和、兼容的。首先,他们相信生物进化论,承认大脑的生理作用,但他们却对此不抱有积极的态度。这种不坚定的立场使他们缺乏威望,而与之相对的、具有进攻性的经院哲学却能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