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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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眠

夜晚,

夜晚准是巨大的弯曲钢梁构成,

才没有被我目不暇给的纷纭事物,

那些充斥其中的不和谐的事物,

把它撑破,使它脱底。

在漫长的铁路旅途,

在人们相互厌烦的宴会,

在败落的郊区,

在塑像湿润的燠热的庄园,

在人马拥挤的夜晚,

海拔、气温和光线使我的躯体厌倦。

今晚的宇宙具有遗忘的浩淼

和狂热的精确。

我徒劳地想摆脱自己的躯体,

摆脱不眠的镜子(它不停地反映窥视),

摆脱庭院重复的房屋,

摆脱那个泥泞的地方,

那里的小巷风吹都有气无力,

再前去便是支离破碎的郊区。

我徒劳地期待

入梦之前的象征和分崩离析。

宇宙的历史仍在继续:

龋齿死亡的细微方向,

我血液的循环和星球的运行。

(我曾憎恨池塘的死水,我曾厌烦傍晚的鸟鸣。)

南部郊区几里不断的累人路程,

几里遍地垃圾的潘帕斯草原,几里的诅咒,

在记忆中拂拭不去,

经常受涝的地块,像狗一样扎堆的牧场,恶臭的池塘:

我是这些静止的东西的讨厌的守卫。

铁丝、土台、废纸、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垃圾。

今晚我感到了可怕的静止:

没有一个男人或女人在时间中死去,

因为这个不可避免的铁和泥土的现实

必须穿越所有入睡或死去的人的冷漠

—即使他们躲藏在败坏和世纪之中—

并且使他们遭到可怕的失眠的折磨。

酒渣色的云使天空显得粗俗;

为我紧闭的眼帘带来黎明。

一九三六年,阿德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