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娅和舒拉的故事(译林名著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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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活

我还在基尔山诺夫的时候,就知道了关于十月革命的消息。说实在的,当时我并不真正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记得有一种欢乐的感觉:一个万民欢腾的盛大节日来临了。城里,红旗迎风招展,到处是一片狂欢的气氛。在大会上登台演说的有很普通的人——士兵,工人,他们响亮的演说中充满了热烈而果敢的新字眼:布尔什维克,苏维埃,共产主义……

我一回到故乡,我的哥哥谢尔盖(他是我童年时代的朋友,是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伙伴)就对我说:“柳芭,新生活开始了,你知道么?是一种完全新的生活。我不愿再袖手旁观了,我要参加红军去。”

谢尔盖只比我大两岁,可是我在他面前还完全像个小孩子一样。他知道的事比我多,他比我更能清晰地分析时事。他的意志是很坚决的,这我看出来了。

“哥哥,我该干什么呢?”我问他。

哥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教书呀!当然是教书。你知道不知道?今后学校就要迅速增加。你以为在白杨村今后仍然是两所学校,供5千人口上学用吗?再也不能那样了!从今以后人人都有机会上学。你看看,人民不能再过文盲的日子了。”

我回家后两天,他就参加红军去了。我也毫不犹豫地到人民教育局去了,他们马上就把我派到索罗维延卡村当小学初级班教员。

索罗维延卡村离白杨村3俄里,是真正的穷乡僻壤,那些简陋的农舍,全都是用麦秸盖的房顶。

学校使我得到一点安慰。那就是在村子边缘上,一栋处在绿树掩映中的过去地主的房子。当时虽然树叶开始变黄了,但是从远处就可看见的火红火红的山楂,枝叶直伸到窗前,叫人赏心悦目,于是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得愉快起来。这栋房子建得十分坚固而宽敞。有前庭、两个房间和一间厨房,最大的一间屋子作教室用。还有一间带铁窗的小屋是指定给我住的。我把随身带来的语文课本、算题册、钢笔杆和笔尖在桌子上放好,就一个人往村子里走去。我准备把村子里所有的适龄男女学童都逐个登记下来。我挨家挨户地去找。开始时他们对我都表示怀疑,后来才慢慢地跟我说心里话了。

“噢,你是老师呀?你教吧,教!”一个身材很高而且很干瘦的老太婆,有点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可你把那些小丫头登记下来是没有用的。她们什么也不用学。织布、纺纱,长大了嫁人。这些还用读书识字吗?”

但是我仍然坚持自己的主张。

我用我哥哥跟我说过的话,回答道:“现在时代不同了,跟过去不一样了。今后人人都要过一种新的生活,人人都得学习才行。”

第二天,教室里座无虚席,坐得满满的。前一天登记了名字的30个孩子全部到齐。

教室里靠窗口的一行坐着年纪最小的孩子,是一年级的学生,中间一行坐的是二年级的学生,靠里边墙的一行坐着年龄最大的孩子,他们只有4个人,都是14岁。在我正对面,第一排一张书桌后,坐着两个女孩子,都长着浅色头发,脸上有雀斑,蓝眼睛,衣裳的花样也相同。两人都姓格列别娃,一个名字叫丽达,另一个叫玛露霞,她们是班上年纪最小的两个。坐在墙边的4个年龄较大的男孩很端正地站起来,其他的孩子们也跟他们一样站了起来。

“您好,柳鲍娃·奇莫菲耶夫娜!”“我们欢迎您!”我听到孩子们有点零乱的声音。

“你们好,谢谢你们!”我向他们致意。

我的第一课就是这样开始的。以后就一天接一天地这样做。一个人管3个班,我觉得很吃力。在年幼的孩子们认真地学习写字母,年龄大的孩子们做算术题的时候,我就给中级班讲解日夜交替的原理。然后我又去看孩子们的算术本子,这时中级班就写咝音字母后带有软音符号的阴性名词。年幼的孩子们写字母写累了,我走到他们桌子面前,他们就大声地一字一字地念起来:“妈——妈,”“玛——沙——吃——饭!”

我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和孩子们在一起我感到十分快活。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邻村有一位教过三年小学的教师,那时我觉得他是很有经验的,他来访问过我两次。他坐在教室里听我给孩子们上课,他给我提过一些意见,每次临别时总是说我的教学效果很好。他说:“孩子们喜欢您!”这是很好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