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教育
美国、英国及其他地方都存在着教育危机,这几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里有一个《纽约时报》上刊登的故事:“公众的钱找到了去私立学校的后门。”另外一个是:“军校学生领先公立学校学生一步。”还有一个是:“网络特许学校的利润及问题。”
杜威对教育的洞悉在如今的教育领域显得空前重要。虽然也有例外,但是,教育政策和实践却与杜威为之奋斗的通识人文教育计划背道而驰。这些趋势是什么呢?
首先,从小学到高中乃至高等教育中对标准化考试和应试教育的强调。这种体制,长期以来是中国、日本及其他一些国家学校的特点,它产生了远近闻名的“填鸭式学校”“不让一个孩子落后”的倡议,它从小布什政府开始实施,现在被奥巴马的教育部长稍微修改,它综合了亚洲教育体系中最糟糕的特点。当然,杜威强烈反对在这种高水平考试中测试死记硬背的能力。
为什么会发生《纽约时报》所报道的“军校学生领先公立学校学生一步”的情况?在报道所列举的几个原因中,最吸引眼球的是,军校不要求为了应付考试而进行教学。标准化的考试可以使用,但必须按照杜威推荐的方式来使用:为了评估学生的能力和弱点,同时是为了检验课程的有效性。课程本身应当更具多样性,重点是让学生学会学习而不是记住很快就会忘记的事实。其他的因素包括:更小的班级规模,教师与管理者之间的良性关系。这些路径的一个结果,似乎是困扰一些公立学校的成绩差异问题并没有出现在美国国防部开设的学校中。
其次,特许学校的举措在美国日益增长。虽然这些学校往往得到公共资金的资助,但多数情况下仍然不能充分防范在挑选学生和偏执的宗教指导方面的歧视行为。相比之下,杜威强烈支持他所认同的公共教育的民主化趋势。杜威认为,民主社会必须实施保障措施以避免歧视,避免纳税人资助的宗教性的教育。
再次,家庭教育和虚拟教育领域中的运动愈演愈烈。家庭教育往往普遍存在于宗教的原教旨主义者中,他们想让他们的孩子远离与他们观点不同的人。杜威与之相反,他认为公立学校是社会化的主要机构,在公立学校里,一个孩子能够接触到差异,这些差异不仅有利于孩子们及他们的家长,也有利于更广泛的社会。一些家庭教育是由纳税人的钱支付、但以盈利为目的的特许学校完全采用在线方式提供的虚拟教育。根据我提到的报告,这样的公司利用公共资金为自己做广告并游说立法者提供额外的资金。
最后,与此相关的是“营利性”大学的事情。在美国,这些大学消耗了公共高等教育机构中大笔的金钱。根据可靠的报道,一些这样的机构往往不仅在未来的就业前景上,而且在学生们期望的学位的合法性上误导它们现在的学生和未来的学生。与这些问题交织在一起的是,许多进入可疑的“营利性”大学的学生获得公共援助,他们然后又把这些援助用于学费,而这些学费本来是可以花在公立或私立的非营利大学上的。
美国国会于2012年8月1日发布了用时两年的调查报告。该调查报告描绘了营利性高等教育糟糕的现状。在2009年的财政年度里,被调查的大学花42亿美元(全部收入的22.7%)用于市场营销、广告、招聘和招生人员,花36亿(全部收入的19.4%)用于盈利,而在课程上的花费是32亿(全部收入的17.2%)。就像我所写的那样,加利福尼亚州已经开始对问题最严重的学校取消加州奖助金(CalGrant),以此来解决腐败问题。正如我们所知,杜威反对团体腐败,他主张公共经费应该服务于公众,而不是局限于团体的内部利益。
简而言之,我是通过在哲学史中追踪其影响、古典实用主义文本中的解释学的忠诚性、对被应用到动态系统理论的杜威技术哲学的前溯、逻辑教学改革的关系、经济学和教育等维度,来讨论杜威的思想与现代社会的持续相关性论题。我相信杜威的理论仍与当代相关,前沿的哲学家、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教育工作者会在其中寻找到真知灼见,而且他们也会用这些真知灼见来推进他们自己的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