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北美资产阶级民族平等思想
1620年11月11日,从英国移民驶往北美的一艘轮船“五月花”号在经过66天的海上漂泊之后,向美洲陆地靠近。船上102名乘客,为了建立一个平等的、让人同等受利的环境,共同签署了《“五月花号”公约》。开创了北美殖民地的平等史,但五月花公约却没有将平等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拥有平等选举权的公民只局限自由民,并且还得在白人之内。随着殖民地的不断发展,英国逐渐把殖民地作为财政的主要来源,并不断加强了对殖民地的经济统治。到1764年,英国议会通过了《糖税法》、《印花税法》等一系列可以在北美殖民地获取经济利益的法律,撤销了各殖民地间原本享有的免税政策,对输入美洲的外国食糖、酒、丝、麻等征收附加税,规定一切报纸、大幅印刷品、小册子等诸如此类的文件,都必须附贴印花税票。以此,英国政府每年从征收印花税中赚取6万英镑的收入。这种对殖民地人民的压榨行为激起了殖民地人民的反抗,北美人民以“无代表就不纳税”原则(即殖民地人民如果没有选举代表参加英国议会的权利,殖民地人民就不纳税)否决了《印花税法》。反印花税法行动的胜利,激起了北美殖民地人民反对英国政府的行动,促使殖民地人民开始走上反压迫的平等斗争。杰斐逊也是在这样的局势下起草了《独立宣言》,使“平等”首次以文字的形式出现在殖民地人民的视野中,也第一次提出了民族平等,民族自决权的反压迫口号。
杰斐逊是美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他起草的《独立宣言》在世界民族平等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贡献,是马克思主义民族平等思想形成的重要理论来源和历史背景。杰斐逊根据“天赋人权”的平等观,首先指出:“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他们都从他们的‘造物主’那边被赋予了某些不可转让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他认为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平等是人的首要天赋权利,“广大人类并不是生来在背上就有一副鞍子的,而少数的幸运儿也不是生来就穿着马靴和装上马刺,蒙上帝的恩惠可以随时理所当然地骑在他们身上的”。所以,人们从出生开始就平等地享有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些权利不是来自于上帝的馈赠,也不是来自于政府的赐予,它们是与生俱来的平等权利。其次,北美殖民地人民与英国国民具有相同的平等基础。大家平等地受一个君主的统治,大家拥有同种语言,享受着平等的自由和权利。但现实的情况却是:“我们的那些英国兄弟们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我们曾经时时警告他们不要企图用他们的立法程序,把一种不合法的管辖权横加到我们身上来……我们也曾经用我们那同文同种的亲谊向他们恳切陈词,要求取消那些倒行逆施的暴政,认为那些暴政势必将使我们之间的联系和友谊归于破裂。然而,他们也同样地把这正义的、血肉之亲的呼吁置若罔闻。”
他们从政治、经济上对殖民地民族施加了不平等,使殖民地民族遭受了英国殖民民族制造的深重灾难。在经济上,他们恶贯满盈,侵犯并吞食着殖民地人民的财产,“他一向抑制各州人口的增加;为此目的,他阻止批准‘外籍人归化法案’;他又拒绝批准其他的鼓励人民移殖的法令,并且更提高了新的‘土地分配法令’中的限制条例”;“他割断我们与世界各地的贸易”;“他得不到我们的允许就向我们强迫征税”。在政治上,“他一向拒绝批准那些对于公共福利最有用和最必要的法律”,“屡次解散各州的议会”,“阻止司法工作的执行”,“滥设了许多新的官职,派了大批的官吏到这边来钳制我们人民,并且蚕食我们的民脂民膏”,“使军队不受民政机关的节制,而且凌驾于民政机关之上”,“剥夺了我们的‘宪章’”,“停闭我们自己的立法机关”,剥夺了殖民地人民应得的政治权利。这样一些倒行逆施的恶劣举措,彻底使殖民地人民置于专制统治的淫威之下。所以,“一个民族必须解除其与另一个民族之间迄今所存在着的政治联系”。
显然,杰斐逊已经把英国人当作区别于北美殖民地人民所组成的独立民族的“另一个民族”了。因而,杰斐逊对北美殖民地人民的平等独立的追求,实质上是对民族平等的追求,亦即北美殖民地民族与英国民族之间的关系和权利的平等。是殖民地民族要求摆脱附属国依附关系,追求美洲民族与英国人同样权利和平等的民族平等运动。并进一步把民族平等看作是“自然法则”,是“自然神明所规定的”平等权利。
杰斐逊在《独立宣言》倡导的平等精神彻底宣布了美国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与英国享有同样的地位,它能以独立的身份与英国平等对话,不仅赢得了美国内部民众的支持,也得到了国际势力的认可,宣告了民族平等、独立战争的彻底胜利。但杰斐逊的平等自由却受到阶级利益和时代的束缚,把黑人排除在自由平等之外,在法律上仍然坚持黑人的非公民身份,把黑人视为奴隶。这不仅为美国内战埋下了隐患,也透露出杰斐逊向种族偏见和奴隶主阶级妥协的一面,使他的思想具有虚伪性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