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人那剑那青铜
“对方已经触碰到法则了吗，总感觉命运在和自己作对的样子……”
锐雯喃喃自语，他没有想到，杀死老人的，竟然是魔族的黄金强者。
可自己用尽了战后所有的经验，也不过是到了青铜上位。
锐雯轻轻叹了口气：“两个阶位的差距，的确有点儿麻烦……”
“有点儿麻烦？恐怕你还是想的太过天真了。”
冷峻男子淡然道：“你不过是觉醒了元素。要知道，真理高于元素，而法则，则凌驾于真理。领悟了法则的人，不仅是修为上的提高，更重要的是，他们面前拥有一片自己可以随意支配的海洋，而你，只是借助天地间的毛毛细雨而已。”
“这就是元素与法则的区别？”锐雯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了大漠之上血战过的重甲骑士。那是白银巅峰的重甲骑士，速度，力量，剑术，剑技，经验，完全碾压自己，即便自己现在已经晋入青铜上位，可如果与对方再有一战的话，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可留给锐雯印象最深刻的，是对方苍蓝色的焰火，或者说——真理。对方仅仅是一记普通的重斩，自己最强大的剑术断瀑都不能阻其分毫，只能任凭那苍蓝色的剑气咆哮而来。
同样是剑气，就好像对方的剑气轻而易举地毁灭了自己的剑气一样。
当那苍蓝色的焰火从对方脚下蔓延的时候，锐雯很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感觉——恐惧，绝望，死亡，毁灭；靠近苍蓝焰火的一切，不论是死灵还是骑兵，都化作漫天飞灰。
只是真理，便能够给人带来太多负面的情绪；只是真理，便可以如此强大，粉碎眼前的一切。
可接下来面对的敌人，是践踏真理后，触碰到法则的人啊……
锐雯苦笑了一下，这操淡的命运。
可是这个时候担心与害怕的，并不是锐雯。
安琪拉听到了冷峻男子的话，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她知道，自己的猜测，自己不情愿去认同的猜测，原来是真的——他真的想要为老人报仇。
想想也是，自己那么了解大哥哥，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就像在安布雷拉那个夜晚，一人一剑身负重伤，却硬生生把自己从绝望中拯救了出来，大哥哥就是这样的人呢，为了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人，即便是赌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是这次的敌人是一个黄金强者呀……安琪拉的心一下子揪紧，她咬了咬嘴唇，走到锐雯身边，拉着锐雯的衣袖小声道：“大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去报仇。”
少女低着头，所以锐雯看不到安琪拉的样子，但是却听到了有些哽咽的声音。
“我知道大哥哥心里难过，我知道托尼先生去世之后大哥哥就一直很不开心，可是我不管，我不要管这些，大哥哥你不要去好不好，我才不要失去你……”
然后锐雯的胸口传来了温热的湿润，少女轻轻伏在了他的怀中，哭了。
竟然哭了呀……
他沉默了一下，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湿润，轻笑了一下，温声道：“笨蛋小小安，我又没有说现在去报仇呀，对方可是黄金强者哎，我又不是一个傻子，哪有自己送死的道理。而且我马上就要去战争学院了，把那些难民和士兵们安顿好之后就要走了，哪里有时间报仇啊。”
“唔……”安琪拉从锐雯的怀中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无暇脸庞，小声抽泣着，“真的吗？大哥哥不会骗我的对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我想想……”安琪拉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了锐雯的怀抱，“好像没有唉。”
“我答应小小安，不会去做傻事的。”锐雯伸手摸了摸少女柔柔的粉色长发，转身对冷峻男子道，“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战胜法则强者的方法——现在不报仇，并不意味着就此放下了仇恨。”
“元素觉醒就想战胜法则强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乎不可能，不是不可能。”锐雯敏锐地抓住了冷峻男子的话语，定定地看着他。
“哦？”冷峻男子微微挑了挑眉，古井无波的英俊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讶异，“如果别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一定以为是两个疯子。”
“可你不是疯子。”
“我当然不是疯子，想要以青铜战胜黄金的人，才是疯子，至少当年的我，未曾做到这一步。”冷峻男子接着说道，“元素，想要跨越真理，战胜法则，送给你四个字——绝无可能。”
锐雯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说道：“可你刚才……”
“元素战胜法则当然不可能，元素觉醒，不过是可以感悟到天地间的元素气息，而法则，则是创造。”
“创造？”
“创造属于自己的法则。如同给你一片星河，你便可以创造出一片夜空。元素，不过是漫天星河中一粒小小的星火罢了。”
锐雯苦笑一声道：“那岂不是无可奈何？你又何苦来消遣我。”
冷峻男子轻笑道：“元素无法战胜法则，不代表没有其它的方法。”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句话，锐雯一定会以为对方是个傻比，但是他知道对方的身份，自然知道，对方说的一定是真的。
于是锐雯便认真问道：“什么方法？”
“你已经找到了——就在刚才的那一剑中。虽然破绽太多太多，但是因为有了那样东西的存在，弥补了很多不足，也因为那样东西，那一剑变成了不错的一剑。”
锐雯微微一愣：“那样东西？”
冷峻男子负手而立，淡然道：“看样子你自己还没有发觉……这样好了，用你最强的一剑，斩我。”
锐雯愣在原地，似乎没有听清楚冷峻男子刚才的话语，可当他看到对方淡然的目光后，才知道对方并没有说笑。
他把小小安送到了很远的地方后，回来。
举剑。
那柄黑色重剑恣意且嚣张地铮鸣起来，一道磅礴如大江大河的气息在锐雯的剑上猛然惊起！
断瀑！
那柄剑向着眼前的冷峻男子，汇集了锐雯所有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怒然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