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突如其来的礼
新的环境之下，倒是多了几分无趣。
中途我妈，电话打了不少，接的次数多了，倒是有些不耐烦。
她开始找理由跟我唠嗑，旺财因为咬了一口楼下的租客，被送走，甜品店现在又推了新的蛋糕，家里的零食没有人吃，今天买了什么菜，诸如此类的。
顿了。
她说，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
“有机会，会回去的。”
我敷衍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怕她担心，过于操劳。
就在我们准备迎考这个学校的第一次考试，快递如约又到了一个箱子，上面的寄件人终于不再是那个让我们猜测很久的，在何玲的逼问下，才知道，陈亦哲又把地址告诉了顾沉。
“陈亦哲真是个叛徒。”
何玲狠狠的说道，把陈亦哲当成了，她眼前的红烧肉咽了下去，来了这，食堂的饭菜相比之前还算好，阿姨的手也不会很抖，导致来这段日子，何玲胖了不少，最爱的还是那充满红色蜜汁的诱人红烧肉，基本必点。
“顾沉太狠了啊，他知道了我让你瞒着的事，因为我弟弟的医疗医生，也是顾沉家的世交，看到名字差不多一查才知道是我弟弟。”
世交？
认识顾沉这么多年，还不知道顾沉家有世交是医生的。
结果这个傻蛋，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顾沉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嗯。
但是又苦于不敢告诉我们，怕我们骂他，只好装作不知道，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何玲还是查到了他的头上。
这一下全部的事情接盘而出，刚来这几天，寻思着要去买点生活用品，快递就到了，里面把该需要的都备好了，寄件人却是一个叫什么胖三很可爱的，起初以为是个妹子，但是也没依据。
何玲仰天长啸，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过几天还是这个人，寄的里面是大大小小的零食，还是专挑我喜欢的口味。
何玲更加确定了，这一定是某个追求我又不敢说出来的少年。
最终，还是在这一箱子的东西，弄明白了，原来不是别的什么妹子，也不是什么追求我的少年，而是那终日与我们相隔两地的顾沉。
奈何顾沉做什么都是悄声无息的，让人捉摸不透，就如他那般性格。
“你为什么，给我寄这么多东西。”
我看着那寄了很多次，我们没查出来，后面这一次，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把真名弄在了上面。
“你为了躲我，跑到另外一个城市上学，真的没必要。”
电话那头，依旧冷冽的声音，不带感情。
“我没有躲你。”
躲什么，谁都不知道。
我不敢说，这一切好像如我想的那样。
顾沉的年龄跟我，何玲，陈亦哲，都要大上一轮，心智更是不用说，因为过于成熟，才跟我们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你真的不躲了，又何必去那。”
“你想多了，好好照顾她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见他不讲话，我赶紧挂了电话。
何玲把箱子用小刀划开，里面是我跟何玲上次见到那双A开头的粉色鞋子，我当时夸了一句真好看，以后有钱了我一定也要买。
“哟，没想到，许久这么有钱啊。”
程璐的眼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发现了什么重大事件。
其他人的眼光都凑过来。
“哇靠，这鞋，有钱人。”
“班级出了一个有钱人啊。”
“上次爱心捐助，就应该让她多捐点，班级指不定就有了爱心班级称号呢。”
“可不是嘛，谁知道她这么深藏不露”
一时间班级的声音，十分高涨，忙着休息的午休时间，开始了各种揶揄。
“你们可别道德绑架。”
何玲恶狠狠瞪了他们一下，把鞋子收起来。
“怎么，敢做不让说啊，故意把这鞋在班级拆，让我们看到好看看你多有钱？看你平常这样，不见得多有钱，连吃个饭都要干干净净不浪费，该不会是哪个金主送的吧？”
程璐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一身衣服格外的刺眼，无一不透露着有钱人的光环。
她的样子让我想起，她曾经讨厌的一个农村妇女，喜欢八卦，逢人就说那个谁谁谁，然后当面，脸色洋洋自得，把自家夸的多大，看不起那些房子还没修建精修的，殊不知人家已经在城市买了房，而自家在山里把老房子翻了一新，便觉得自家是那片高人一等。
那副嘴脸就是这样，尖酸刻薄。
“我们好歹之前是好朋友吧，一个母校出来，你没必要这样，真的。”
我无奈叹了口气，大多是觉得可悲，班级里的同学，因为刚来认识的不多，还没来得及有个好印象，却被这个快递搞得十分尴尬。
“谁跟你是朋友，你也不看看你这过的啥样。”
程璐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
我闭上眼，想把这种情绪咽进肚子里，可能她真的没法原谅我吧。
我见过程璐的母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家里条件不好，很难分配均匀，弟弟自然是家里的苗子，大多数的经济，都拿去给弟弟上最好的幼儿园。
很难想象，那时候，闲暇都要出去兼职，补贴生活费的她，现在对金钱毫无概念，有来源了，不用做辛苦的兼职了。
后来因为家庭，她不得不出去谋生。
“我很可怜对吧。”
她苦笑，拉着行李箱，因为一个电话，把我叫出来。
我把手里的面包，水果，水都递给她。
她一把拍在地上，歪歪扭扭倒着。
被拍下的还有她的傲气。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她始终没有把那些捡起来，我只能蹲下来，都放进袋子里。
想让我陪她一起去远方，我拒绝了。
可怜之人必要可恨之处。
这句话是准没错的，她来回劝了我不下十次，我出门的时候跟我妈晚点回去，天黑的早，我怕再晚不好回去，前面一辆车停下，有些眼熟，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下来，看清楚脸才知道，是顾沉。
司机小李见了我，慈祥的笑容让我想起我爷爷，顾沉从副驾驶绕到后面，坐在我左边，他看着前面始终没有说话，
“以后离她远点。”
我不解，一个如此单纯的女孩子，傲是傲气了点，其他没有什么坏心思。
“为什么。”
我不懂这话意思，顾沉脸上十分认真，然后拿出手机。
屏幕上的一截聊天记录，顾沉的微信，基本上就是就是除了亲人其他朋友就是我，何玲，陈亦哲。
程璐大概是上次趁我不在，将我手机拿过去，偷偷扫了顾沉的二维码。
上面大概的意思就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曾经的闺蜜，这个曾经用的十分的讽刺了。
顾沉竟然还同意了好友添加。
然后就开始了程璐与钢铁直男的尬聊。
程璐：你好，我是许久的朋友，程璐。
顾沉：嗯
程璐：你跟许久关系很好吗？
顾沉：？
程璐：其实，我觉得你还不错。
顾沉：直说。
程璐：我喜欢你挺久了。
顾沉：哦
程璐：我还是个小女孩呢
顾沉：你意思还要明码标价？
程璐：……
看到顾沉的明码标价彻底让我笑疯，你意思还要明码标价？
也就只有顾沉做的出来了，连颜倾青那种，美人胚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多么楚楚动人呐，顾沉都能当做没看到，转身走人。
很多时候，事情就已经表面浮现出来了。
程璐开始时不时提到顾沉，问顾沉家庭背景，多大，什么学业，程璐总能很好的把握到位，以至于我没发现什么不对，毕竟顾沉这么好的男人，是个女的都会想去了解，可我始终没有明白。
顾沉下车那一刻，程璐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顾沉，她以为她聪明的跟顾沉说我也在这，顾沉就会过来连着她一起载走，可是没想到，顾沉没看他一眼。
“那个，顾学长，可以顺路载我一程吗？”
“我记得我们可不顺路。”
“顺路的。”
“哦，那我们可不去你说的那。”
最后说的程璐一脸茫然，转为气愤，瞪了我几秒，拉着行李箱在路边等公交。
我刚想开口，要不载她一程。
顾沉就给了我一个不要多管闲事的眼神。
在物质面前，干净的美好的，都飘之云外。
有人试图去挽救，有人试图往里跳。
无底线的循环罢了。
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追寻的方式不对。
“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同意好友。”
“与你有关的，我都想知道。”
顾沉看着转头看着窗外，李司机透过后视镜，笑得两眼微微眯起来。
他心里一定想的是，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我的脸色迅速发烫，顾沉却这时转过头看着我，用手摸了摸我的脸。
“这么烫？发烧了？”
我一愣，真是个大直男，这哪是发烧。
他不说还好，一说，李司机笑得更灿烂了。
羞得我想把脸给埋了，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甜人心的话，也只有顾沉了，之后还要摸摸你脸，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或者是太久，顾沉没有来过我家的缘故。
我妈见到顾沉时，本来阴沉的脸转为了天晴的阳光。
顾沉喜欢我妈做的鱼，我妈立马去买了一条鱼，比我们平常的都大，司机小李也被我妈劝留了下来，她在房间捣鼓着晚饭，我跟顾沉还有小李在客厅看电视。
司机小李很拘谨在顾沉旁边坐的很端正，顾沉是他看着长大的，就算不说话也习惯了顾沉的低气场。
“你在家就看这些没有营养的动画片？”
顾沉一开口准没好事。
“这不是没有营养的动画片。”
“哦？”
没有再去理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动画片。
“吃饭了。”
我妈端出最后一碗汤之后，招呼我们，今天的菜该有的有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去洗手。”
顾沉抓住我要拿筷子的手。
“这孩子，平常吃饭就不洗手，怎么说都不听，唉。”
我妈这会倒是把我的坏习惯吐露出来，丝毫不顾及我的面子，胳膊往外拐，我泯着嘴，看了她一眼，灰溜溜的跑进洗手间。
“吃点蔬菜。”
顾沉夹起一块胡萝卜放进我碗里。
鬼知道我有多讨厌胡萝卜这种蔬菜。
我妈倒是跟没事一样，给顾沉夹了一块充满蛋白质的鱼肉。
他回应，对我妈笑了一下，嘴角上扬的幅度不大，但是能感受到那点阳光。
除了让我吃点蔬菜，没有过多的语言。
起初，顾沉第一次来我家做客，我妈怕他吃不惯，做了一大桌菜，可顾沉很给面子，吃了一大碗，还吧啦着小嘴把我妈菜夸的跟在五星级酒店一般。
一个愿意吃，一个愿意做。
但是他又是极少来我家，如果不是我妈极力挽留，他不好驳了我妈的意。
接触最多的时候，大概是我妈让我给他送蛋糕的时候。
顾沉在我家预定了长期的蛋糕配送，但我从没看到他吃过，我妈拉着嗓子劝我去，鬼知道都是我偷偷吃了，一段时间过后，我妈问我，为什么你胖了这么多，吃那么多甜食能不胖，我又不敢实话实说，假装不知道，我妈问起蛋糕送过去了没有，我才心虚的说，送了送了。
不得不说，顾沉连吃饭都是一件观赏物。
跟从小家教有关吧，他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小口细嚼慢咽，动作轻柔，而我跟他恰恰相反，我妈每次教育我就会那顾沉作比较。
“你看着小沉干嘛，难不成你要把他当饭吃了？”
我妈勺了一碗汤递给我。
“没事的，阿姨。”
顾沉把筷子对齐放在旁边，我知道，这是他吃完之后的结束动作。
他的眼里一定有什么宝藏，比如海贼王的新世界，能让我深深被吸引在他的眼眸里沦陷。
“你可别惯着许久。”
“李叔多吃点，别客气。”
我妈瞥了我一眼。
李叔礼貌性的说：“在吃在吃，很好吃。”
我妈有多喜欢顾沉，这都知道。
顾沉没有多在意，盯着我，刚送嘴里的饭，抬头看到，他那张脸，似笑非笑。
“你干嘛看着我。”
“看着你吃就饱了。”
“我吃饭这么美吗。”
“不，像极了一个可爱的动物”
“什么。”
“猪。”
“敢情你说我是猪呗。”
“我可没有，你自己说的。”
“赫赫”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尴尬的晚饭在我最后那一记白眼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