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喜事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感情这种东西,难说难懂,陷进去的人出不来,观望的人拼命想进来。
日子也在一天天的重复着,你很甜社团的活动也一直没有动静,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进了一个水军社团,就那种没有任何活动,只是挂个名号。
陈亦哲照旧电话在特定时间点打过来,那个点是晚自习过后休息的点。
何玲跟往常一样,问他今天过的怎么样,心情如何。
在陈亦哲说放假两天过来看看她,那一团粉色的肉墙,快速按下了静音键,笑出了猪叫声,之后来回做了太极平复心情的深呼吸,把静音键取消,冷漠的说了句,嗯。
这一波操作,愣是把我看得目瞪口呆。
陈亦哲应该不会明白,那句冷漠的嗯后面是一个少女的欢呼雀跃。
陈亦哲来的时候是个早上,何玲很早就起来一件件试衣服问我哪件好看,最终选定了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
来之前,我调侃陈亦哲,可不能空手来,得满足少女空虚的胃啊。
见到第一眼,把我跟何玲吓了一跳,胡须长出来也没有剃,头发长了也没剪,何玲更是嘲笑他,已经不是那个惹人爱的小哥了,成了一个油腻的叔叔。
陈亦哲一脸无奈的说,平常功课忙,没时间,有假都来见你们了。
真的提了两大袋的何玲爱吃的零食,太久没见,何玲立马就挽住了陈亦哲的手臂,笑意一路掩盖不住。
陈亦哲来两天就得回去,功课忙,难得放两天。
何玲很荣幸的把我赶出去了,说是住外面太贵了,也是这地段是在城市中心,我住外面跟陈亦哲和她住外面,好像差不多不大吧,除了宿舍比较温馨,其他没一点毛病。
我们的两人间等于别的四人间,相对来说还算挺大,只要不让宿管阿姨看到就行了。
何玲在手机里偷偷给我转了两倍的价钱,按了退回,问她为什么不跟陈亦哲出去外面睡一晚。
何玲小心翼翼的低声说。
“想让他看看我住的地方环境呗。”
呵,女人。
我冷哼一声,就当出去吃个夜宵罢了,一个人逍遥自在,舒服,安逸。
见到房间的环境之后,陈亦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认为两个女孩子的房间,不应该是这般脏乱,放下东西之后,转身进去拿了扫把把地扫了,又拖了,把东西收拾干干净净,看着这环境,都不像是我跟何玲的住所。
“你干脆每次放假都来一次得了,顺便帮我们收拾嘿嘿。”
“你干嘛,真把阿哲当清洁公司的啊,不过我喜欢,毕竟我们懒。”
何玲与我相视而笑,陈亦哲当做没听到继续收拾东西。
平常放假根何玲出去的次数不多,社交软件上的步数大概就是宿舍到楼下外卖的距离。
但是因为陈亦哲的到来,我们破例了一次,在外面订了一个小包厢唱歌。
以前很排斥这种场合,越到年纪,就越养生,什么蹦不蹦的,年轻人腰好,像我们养生唱唱歌发泄情绪多好。
前一次出去,陆川河说这句话的时候,被我们三个头异口同声说了句滚。
他安安分分的坐在旁边,听着我们的发泄。
何玲唱歌永远着不到调,只有陈亦哲会笑着看着她,把她印在心里。
可能是因为放假的原因,遇到的熟人也不少,程璐今天倒是脱去了那一身蕾丝边的衣服,改成了轻熟风。
“呵,真巧。”
程璐还是一脸嘲讽。
她大概是我来这个学校最大的败笔。
“怎么?不穿你那可爱的小裙裙了?”
何玲捂着嘴,一眼一眼撇着她。
“许久被金主包养了之后,还挺有钱的。”
我一下就不出声了,至于她说的什么金主我压根就不知道是谁。
好在陈亦哲在,程璐也不敢太张狂。
“什么金主啊,小久。”
“哪有什么金主,就是我跟何玲来这个学校,有特殊待遇,被她们传的沸沸扬扬,说我们是关系户呗。”
我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程璐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我们一眼。
那天的我们如往常一样,先点一首十年再开始我们后面的点唱。
十年,是顾沉最喜欢的歌。
听不懂歌大概是一种幸运。
本以为能安安静静的度过这剩下的学校生涯,但似乎,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美好。
先是遇到程璐再是顾沉寄东西,被人说成被金主包养的关系户。
仿佛这一切就跟设定好的一样。
没有人能为你过去买单,我现在就在为自己买单。
瓶瓶罐罐倒在桌面上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过来,已经喝了这么多了。
最后脑子晃的不行,已经不听我的意识使唤,闭上眼那一秒,我感到眼前站着个人,那味道,跟顾沉身上的一样,只是对方没说话。
就这样愣愣的看着我。
想张嘴,又闭上了,酒精作用下,脑子就是那一杯水,摇摇晃晃能把脑子里面的水抖出来。
何玲把我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被太阳的光照得睁不开眼。
手臂放在眼皮上,试图遮点光。
“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何玲一脸嫌弃,把水递给我。
“昨晚顾沉来了?”
“是啊,都是你,喝醉了迷乱得很,搞得我跟陈亦哲在隔壁睡的,顾沉照顾了你一晚上,又是吐又是乱说话”
不知道该说顾沉是闲得慌还是真的如何玲说的那样,那天跟程璐见面的是顾沉,怎么想都不能把顾沉和程璐想到一块去。
“那他怎么知道我们在那。”
“陈亦哲这混账呗。”
何玲对陈亦哲感到不满我能理解,但是陈亦哲确实是把我们给出卖了。
我不能去怪陈亦哲这样做的原因,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没敢继续问他顾沉最近过得怎么样,怕他过的不好,又怕他跟颜倾青很好。
那件事情之后,我没见过颜倾青几次,可能那件事的影响太大了,导致她被在家不能出来,家里也劝过几次去医院弄掉算了,她以死相逼。
颜倾青家教相对顾沉家比较严,又是女孩子,这种掉价的行为,多少感到蒙羞。
初中那会,碰到这种女孩子,是噗之以鼻躲得远远的,那是不良的少女,更多的是厌恶自身的肮脏。
反而我更可怜颜倾青,多年以后见面,那个小生命从豆粒大小到现在一米多,很是惹人爱。
哪有什么女孩子愿意让自己背负舆论压力,只是有人也曾对她说我带你回家,可那人始终没有做到这一点,我想了很久,如果那个人没有出现,颜倾青或许享受青春年华,缘分到了时,自然就有了。
很少有人把说出去的承诺,一点点做到的,说的时候感觉到了,说完之后就当气放完了,可偏偏还是有人信了。
两天的假期因为前一天KTV喝醉的我,而杂乱了,陈亦哲红着脸,表示愧疚,我又能表示理解,毕竟那种情况顾沉在会好多一些。
他没留下任何痕迹,除了见面我迷迷糊糊闻到的熟悉的味道,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陈亦哲与何玲肯定以及确定的表态下,我真以为那是我迷迷糊糊中因为酒精作用下产生的错觉。
后来何玲告诉我,那是订包厢送的,不知道那天晚上怎么回事,唱过头了,一转头,就看到我喝的倒在沙发上。
撇到桌子上的瓶子,才知道我把瓶子里的液体当水喝了。
顾沉推门进来时,何玲也下了一跳,好没明白过来事情的发生,就已经把我抱起来,皱着眉看着我,跟陈亦哲说了一个酒店名字,如果不是顾沉订好了,何玲打死都不住。
还一脸埋怨,说顾沉这该死的直男细胞,破坏了陈亦哲跟她美好的夜晚。
我哭笑不得,带着顾沉的愧疚,答应她下次一定给她们一个美好的夜晚。
于是,我决定给顾沉打电话。
嘟了十几秒。
电话那头沉默的让人感受不到气息,就在我准备把电话挂了时,对方却有了动静。
“说话。”
我被他这一声冷冽下得不敢说话,颤着抖出两个字,是我。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备注。”
“哦哦哦”
我敷衍的应了几句,智商已经在醉后被吃掉了。
“那个…谢谢你啊。”
“顺路搭把手。”
顺路?搭把手?顺路能刚好顺到包厢里,把我抱回去,这个理由未免太牵扯。
顾沉表现的一副老子很忙的样子,只要我不开口,回应我的,就只是空气中的安静。
“那个,没事,我就挂了,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鉴于这种尴尬的气氛,我只想早点结束,然后美滋滋的看一场电视剧。
他无趣的样子,让我十分苦恼,比起好看的皮囊,我还是比较中意有趣的灵魂。
他还是沉默着,这种气氛冷的我直打颤。
“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我还能说什么。”
“你觉得你该说什么。”
“我该说的都说了啊。”
“白痴。”
我僵在原地觉得不可思议,顾沉也会突然句白痴的话。
接着他又说了一个让我无话可说的。
“我跟她可能要订婚。”
“那祝福你啊。”
我尬笑两声以表示自己的开心。
没得到他的好脸色。
他气急败坏的深吸了一口气。
“就这样?”
“不然你还要我怎样?”
喜欢的人告诉你要跟别人在一起了,作为暗恋者以及旁观者,更多的不应该是祝福吗?
难道还要摔下一段狠狠的话:你说好要娶我的,你要是娶别人我就去闹你的婚礼。
这种狗血又俗气的剧情,我可做不来。
“该怎样怎样。”
“当然是祝福你啊。”
话刚飘出去,电话那头就传来嘟的声音。
神经病。
跟这座城市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何玲把陈亦哲送到校门口折回来,鞋子还没来得及,就被我抓到一旁,把对顾沉的不满一股脑倒了出来。
“顾沉就是个神经病。”
“又怎么了?”
然后我把跟顾沉打电话从头到尾的对话大致的讲解了一下,以及他为什么挂了电话的过程,吐槽了一遍,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
何玲听我说完,坐在床上,小拇指掏了一下耳朵,做了一个吹出去的动作。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咋了?”
我们两好像啥也没有做啊,除了顾沉一言不合挂电话,其他的我觉得都没有错。
“都是直,互相揣测。”
顾沉有没有揣测我,我不知道,但我必然没有揣测他,顾沉的心思难猜啊。
从小到大就没猜对过。
单颜倾青这事,他都没多大解释,连顾沉爸妈都不知道他的想法,该去该留,也没人去具体了解这其中有什么端倪。
哪怕颜倾青父母见面那天,也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摆弄手指,梨花带雨的在顾沉面前,顾沉都没看她一眼,这让气氛一度尴尬,颜家认为是顾沉不把他们家放在眼里,勃然大怒,让颜倾青自己去解决掉,一方面颜倾青出了这事,后面再想找个好归宿跟难了,第二方面是,毕竟说跟顾家有关系,要看看顾家的表态,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谁也不好说。
“我就是觉得顾沉有病。”
“我看,是你有病。”
“怎么说?”
“顾沉就是想气气你,结果你倒好,还开心的哈哈,祝福他们,这下好了,气你没气成,把自己气到了,我没想到啊,许久你这么直。”
这个剧情难道不对吗?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说说祝福语,应一下这喜悦的气氛吗?
“我就想着这种喜庆的时候应该说两句祝福语应一下景。”
“喜悦?”
何玲不可思议的大叫一声看着我,就好像在看怪物的神情。
“我看,顾沉挂你电话应该的,你就不是人,太狠了。”
“我觉得他就是有病。”
“我看你才有病。”
我被何玲说的一愣一愣的,难道真是顾沉没有错,是我有病。
之后我又在社交软件把事情经过发给了陈亦哲,当头像闪动的时候,跳出来一句话,我要是顾沉,直接把你拉黑得了,朽木不可雕也。
我看了一眼在旁边吃着薯片看着电视剧的小胖墩,叹了口气。
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