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要步步为营
“与你无关。”程歌微敛情绪，淡漠了神色，“叶小姐，我想我之前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爱你，我也注定不是你的良人。”
“但是我爱你啊，”叶言庭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卑微过，仿佛低到尘埃里，“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爱，所以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会用我的爱来填满它。”
程歌微蹙了眉，不耐道：“你没有这个必要，这对你不公平，对我也是一个负担。算了吧。”
叶言庭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为什么？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当初要答应和我在一起？给过我开心幸福之后又毫不留情地把一切都夺走，这样对我就公平吗？”
程歌沉默了半天，才说：“正如他们所说，你很完美，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我以为跟你在一起之后我也会慢慢喜欢上你，但其实，”他苦笑了一下，“但其实，那只是我的以为而已。”
感情，是最不受理智所控的。
正如他对陶若熙，他起初以为他对她的只是兄妹上的关爱之情，这种“以为”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着。
所以尽管他怎么逗她弄她，他也以为那是常情之理，却忽略了自己除了陶若熙之外，眼里再也装不下别的女子。
他不是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陶若熙别样的感情和照顾，也不是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那种暗涌，但他选择了忽略。
正如他对林梓所说，他可以护她宠她，但不能爱她。如熙，如熙，像太阳一样和煦灿烂，而他，自从高三毕业后的那件事开始，就注定了要活在黑暗之中。
所以他才说，对方不是彼此的良配。她应该是每天都获得肆意精彩的，而他，则是要步步为营。
所以他才说，他不能爱她。因此面对着自己对她日益滋长的感情，他一直在抗拒着，不论是理智还是情感。
本来那抗拒还是有效的，毕竟叶言庭是真的很优秀，优秀得足以站在他身边跟他比肩而立。
如果那天他没有去陶家，没有进陶若熙的卧室，那么，他和叶言庭现在应该已经订婚了。但是，没有如果。
他翻开那本小女生的专用日记本之后，所有的抗拒都成了枉然，所有被压抑的情感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那日记本里面出现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C君，而她日记里所描述的片段，他都非常熟悉，因为都亲身经历过，跟她一起经历过。
日记本的第一页写了两句歌词，“守着爱怕人笑，又怕人看清。”
最后一次日记是他和叶言庭确定关系的那天，日记内容很短：他恋爱了，我却失恋了。虽然应该祝他幸福，可我心里却期盼着他们快分手。唔我真是一个坏女人，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篇关于他的日记了。所以最后容我呐喊一句，程歌！我去你大爷的！
他终于在日记本看到他的名字，不在是缩写，而是大大方方的程歌两个字，好像是对这段暗恋的承认，又像是解脱。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偷偷把那本日记本带回了自己的家，放在书房最不显眼，但却是他每次低头都能看得到的地方。
说实话，看完那本日记之后他有种冲动想立刻打电话给她，甚至疯狂地想跑到美国把她带回来，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还有任务在身，在那件事没有解决之前，他不能让她身陷囹圄。所以他想给自己一个期限，五年内，五年内一定要把那件事解决了。然后就去找她。
可谁知三年后她就回来了，他一度强忍不住想要告诉她自己对他的感情，却又怕让她身处危险之中，所以只能像以前那样逗她揶揄她，只字不提感情。
可她却说她恋爱了。
那时候他正载着她从机场回来，听到这消息之后他是什么反应来着？好像是急急刹了车，因为他怕自己当时一个恼怒就猛踩下油门直接跟她同归于尽了。她那时还吓得直骂他是个神经病，他那时候倒还真想做一个神经病了。
甜品店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多是约会歇脚的情侶，当然也有些是姐妹淘之间的聚会。叶言庭接了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走之前，她说：“程歌，我会一直等你。”
他淡笑无话。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他拿起一看，却是他的小怪兽打来的，思虑良久，轻吁了一口气，才缓缓接起，“喂。”
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你总算听电话了！”接着，又狐疑地问了句，“我该不是在打扰你约会吧？”
他觉得他应该解释，但却不置可否地微哼了一句，“嗯哼，所以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她似乎苦恼了一下，又唉了一口气，“你先来警局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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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若熙本想着，自己怎么也要酷一点，这次至少要程歌先开口和她说话，不然每次两人闹别扭都是她先低得头，这样也太没面子了。
可天意弄人，她也就多管了一下闲事，居然就进局子了。要出这个局子的话还要有人来给她做保释，她能想到的人只有程歌一个，所以尽管很不想打电话给他，扭扭捏捏了几分钟之后，还是拨出去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就到了，脸色微沉，铁黑着脸盯着她看，“怎么闹的？”
陶若熙也觉得很无辜啊，她就在街上看到有男人打女人，实在是看不过眼，再加上刚才看到程歌和叶言庭走在一起时候的郁闷情绪急需排解，于是就更想找人打一架了。
她瘪了瘪嘴，“谁叫那臭男人居然在大街上打老婆！我当然要路见不平出拳头相助！”
程歌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额头也布满了一层细汗，声音此时冷成了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正义了？”
陶若熙打小时候开始就很怕黑沉着脸的程歌，这种畏惧感到如今即使长大了依然存在，此时见他阴沉着脸，也不敢造次为自己辩白，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把我的脸都划破了你看！”说着，特意把自己的右脸颊转给他看。
程歌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瞧了一眼，果然有一条淡淡的红色的伤痕。
他的指尖有些热，触碰到她微凉的脸颊，陶若熙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他手中的热气都传送到她的脸颊一样。
刚要扭头避开，却听他道：“脸红什么？”
她顿时大臊，挥开他的手，瞪他，“因为太热了！”
程歌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了眼警局墙角开着的空调，凉凉道：“是吗？看来这警局的空调设备也不怎么样啊。”
警察：“……”喂喂你们小两口闹别扭别扯上我家空调好吧！
陶若熙被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之后又旧话重提，“我说我受伤了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
程歌：“活该。”
陶若熙：“……”好想再打一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