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水落石出
“亦辰——”“大师兄！”
“灵主！”“快救灵主——”
长蓂和韦无形急忙从两边飞来，将抱在一起的两人拉开，他二人相对一掌，便都退了几十步。
“灵主，灵主！”赤云也飞了过来。
“灵主她应该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快给她输送真气，止血疗伤！”韦无形说道。
赤云狠狠地瞪向对面，瞳间不时冒出红色的火焰。“雁林绯，我们灵主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屠了你云曦满门——”说完，他坐在地上，与韦无形一同为泠如韵疗伤。
雁林绯身负重伤，缓缓走向梦亦辰。
“师兄，这……”长蓂将梦亦辰抱在怀中。
雁林绯望了望自己的徒弟，抬起头来。“若是亦辰今日有什么事，你们魔族之人一个都别想离开，必让你们——所有人——陪葬于此——”
未过须臾，泠如韵便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原本血红的双瞳也恢复了常色。“亦辰，亦辰……”
“灵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赤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她拼命张望四周，终于寻到了他，她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梦亦辰移去。
“灵主，你伤势未愈……”韦无形在背后说道。
赤云望着她坚决的背影，想劝却说不出什么。“灵主，你这……这……”
“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灵主！”
“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准再上前半步——违逆者，死——”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至跑了起来……“亦辰，亦辰……”她一把将长蓂推开。
“泠姑娘！”雁林绯喊道。
她不理会，只顾救他。她双指并拢，置于他胸前的伤口处。
青白色的真气一道一道涌向剑痕，可是，伤口毫无反应，依旧流血不止。那，可是——“黄泉”之伤，又怎能轻易恢复。
“咳……咳咳……”真气大量散失，泠如韵接连咳了几声。
“怎么会这样？”长蓂十分惊讶。
雁林绯皱了皱眉头，“是‘黄泉’剑……”
“怎么会，怎么会……你……早就知道……此剑……梦亦辰，你个骗子，骗子……”她拼命摇头，哭喊着，泪水顺着脸颊淙淙流下。“你快醒过来……你听见没有……我不许你死，不许不许……”
她实在没有办法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或许只有……
泠如韵将自己的手指咬破，血滴落在空中，她闭上眼晴，凝神聚气……
那墨绿色的轮廓，在银色的光芒下，渐渐显现出来——是“盘阴石”！
她的嘴角溢出一道血痕，她本已以血炼化了“盘阴石”，可强行将其抽离自己的身体，那她自己也会……
雁林绯见状，一剑划过指尖。
“师兄，不可！”长蓂喊道。
“泠如韵都……只要有可能救亦辰，也一定要试上一试——”金色的灵光在雁林绯指尖回旋，“盘阳石”也显出原形。
盘庚二石在梦亦辰头顶打转，金银两色的光芒化作一个球，将梦亦辰包围起来，浮在空中。
二石一现，顿时天色将倾，彤云遮蔽了天空。
“亦辰，你……快醒过来啊……咳咳……”泠如韵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
“泠姑娘，坚持住啊——”雁林绯咬着牙喊道。
“唰——唰——”
“不要！”
泠如韵和雁林绯一下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了出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盘庚二石化作两道光芒，向天空飞去。
空中只有两人，男子白衣素锦，蛾眉俊秀，女子一袭红衣，红色的发带在风中飘摇。
“雁掌门，好久不见啊！”那男子倒先开了口，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盘庚二石。“这就是‘盘庚石’吗？”
“南衿，你要做什么！咳咳……”雁林绯手捂心头，抬头喊道。
“你……还我‘盘阴石’……否则——我饶不了你——”泠如韵想要起身，浑身却无半分力气。
“哦？妹妹，都这个时候了，还帮着外人。”南衿眉眼低垂，一副慵散的样子。
“谁是你妹妹！”
“唉，真是，连自己的哥哥都不认识……不过也难怪，爹爹从没和你提过，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吧……”
“什么！”泠如韵一惊。
“魔族左右护法恭迎琼主！”赤云、韦无形二人跪拜在地。
背后的魔卒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两位护法跪了下去。
“你……你们……”泠如韵回头望去，已是满脸惊讶。
云曦众人更是大惊。
“都起来吧，世人只知魔族灵主，却不知有魔族琼主，这么多年，世事变迁，真是令人感慨呢！”南衿轻抚长琴。
“南衿，你与我们相识多年，故交一场，如今亦辰性命不保，还请你出手相助……”雁林绯说道。
“雁掌门……是在求我吗？你是还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吧……我的本名……泠——怀——怨——怀怨，是爹让我永远不要忘了这个仇恨……”说着，南衿的目光中一丝肃杀闪过。
“你……是……”
“没错，我是爹……也就是魔族灵主泠莫开第一个亲生子……我娘她本是天帝与一侍女的私生女，虽然她不在三十二重天住，却得天帝额外宠爱……有一次，她独自偷偷下凡时，遇到一伙恶徒纠缠，多亏我爹出手相救，此后二人互生情愫……再后来就有了我……可是……”南衿缓缓闭上眼睛。“我才刚出生……后来，天帝就知道了此事，使派天军将我娘抓了去，还打伤了我爹……天帝十分恼怒，我娘被叛天雷死刑……”
“可这和我云曦有何关系？”雁林绯问道。
“而我娘……就是你师父匡千秋亲手执刑处死的！”南衿怒吼道。“爹为了给娘报仇，断了我的魔脉，将我送到天门，后来我被药相仙君救起，并收我为徒……我混为仙人，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为娘报仇……从那时起，我便发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天帝，亲手灭了你们云曦——”
“你这么做……子忆他……”
“子忆，我们好友数年，确实不忍亲自杀他，不过……已有人帮我除掉他了……”
“你说什么！”
“我早知我妹妹会去冥界救你的宝贝徒弟，我便暗自给他传信……”南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你……你……早就知道子忆的踪迹！”
“是啊，他也果真不出我所料，去了冥界，虽然他救了我妹妹，自己却死在判官夺命笔下……”
“那个人……”泠如韵回想起来，顿时怔住。
听完，雁林绯急火攻心，猛吐一大口鲜血。
“南衿，你这个畜生，我这就为子忆报仇！”羽尘唤出“无歇”剑，向天空冲击。
“就凭你？”南衿琴弦一拨，五道冰棱直接穿透羽尘的四肢和琵琶骨，一齐坠下，插在地上，令他动弹不得。“还有……我叫……泠怀怨！”
“师弟！”“羽尘！”“师叔——”
长蓂急忙跑过去，将冰棱一一击碎，将羽尘扶起并为他疗伤。
云曦弟子想要冲上去，刚被掌门雁林绯拦下。“退下，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如今修为已至‘无墟’之顶，你们去，只会是白白送死！”
“雁掌门……失去徒弟的滋味不好受吧……”
“那你也丝毫不顾及你妹妹的感受吗？”
泠如韵回过神来，苦苦哀求道。“哥，你救救他吧……求你……”
“怎么，现在知道认我这个哥哥了？为了魔族大业、复仇大业，我牺牲了多少，多少个日日夜夜，在仙界提心吊胆，处事小心翼翼，终于等到今日，牺牲我妹妹又如何！”
“你……”雁林绯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有什么恩怨全冲我来，只求你救亦辰一命——”
“你？我想看得到……就是你们云曦支离破碎……被灭满门……”
“你不是还用‘洛神花’救过亦辰……”
南衿不屑地说道：“若不是为了报仇，我又怎会拿我的宝贝‘洛神花’去救他……那时，我才有了新的计划……要不然我妹妹也不会有机会和他在一起啊……”
“哥，求求你了……救救亦辰……”泠如韵喊得声音都嘶哑起来。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总替外人求情呢？你不知道，杀死爹爹的真正凶手……就是雁林绯的师弟——向九天——”
“不会，不会的……爹爹留了信……”
“那信……自然是我按爹的字迹伪造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雁林绯报仇吧！而向九天的毒……没错，也是我下的，人亦是我杀的……如今他就那么死了，也算是为爹报仇了，可真是有些便宜了他……”
“即便如此，可亦辰……他是无辜的啊……”泠如韵眼中滴出血来。
“无辜……那历次仙魔之战中死去的魔卒就不是无辜的吗？他是云曦的弟子，他就必须得死——如今天帝和昆仑山都已被我的人控制，你们这些人的命统统都把握在我手里……”
“南衿——你个浑蛋——”雁林绯咆哮道。
“骂吧骂吧，你们骂得越狠，我就越开心……现在连盘庚二石都在我手中，恐怕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了……爹一统六界的心愿，就由我来完成吧……”南衿肆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