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彻夜长谈
花天娇听严云星的分析感觉十分有道理，于是命侍女沏了两杯好茶，招呼严云星坐在崖边石凳上，示意他喝口茶水再说话。
严云星摆了摆手没有喝，摸着下巴凝思，继续头脑风暴着。花天娇则安静地坐在严云星对面，微笑看着他。不多一会，严云星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始逐步分析。
“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猜测，是燕林天教主仇家的后代，五十年前羽翼丰满，在燕羽教主外出时将其暗中杀害，之后燕云飞教主年纪轻轻就得病而亡……据我所知，五毒教教主常年与毒物为伍，很容易长寿的，所以燕云飞教主的死亡也可以假设为仇家的报复。”
“紧接着燕云飞大弟子常恨天教主继任，他对师父的死一直心存怀疑，便暗中着手调查。由于他的警觉，敌人很难再从内部下手，于是便在一年前诬陷五毒教，致使常教主被逼自刎。如今更是怂恿南宋所有门派企图彻底覆灭五毒教，此心之狠，其计之毒，可谓令人发指！”
听罢严云星的猜测，花天娇沉吟片刻，说道：“你的分析似乎都很合乎情理，可是五百年前的仇家，为什么偏要等到五十年前才开始动手呢？”
严云星紧皱着眉头，缓缓说道：“可能是五十年前他们才有机会一举毁灭五毒教吧。花教主可以仔细讲讲当时燕羽教主的情况吗？”
花天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据我了解的教内卷宗和老一辈所述来看，燕羽教主确实是一位不太称职的教主……”
花天娇说到教内先辈的不好之处总是有些支支吾吾，感觉是对先辈的不敬，严云星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慢慢讲述。花天娇这才接着说道：“燕羽教主当年是一位极其风流的人物，与他交往过的女子数不胜数……”
严云星心里暗道：“按着花教主这委婉的语气，我可以理解为燕羽风流成性，与很多女性都发生过关系吧……”
“由于心有旁骛，所以燕羽教主的武功确实不太好，而且我教镇教之宝也被封印，所以燕羽教主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自闭山门，不再与外界接触。直到五十年前，他突然收到一封来信，信的内容我不清楚，之后他外出前往杭州，再无音信……”
严云星听罢，自己梳理了一遍事情经过。燕羽沾花惹草，惹下众多情债，为了躲避那些女子追寻，武功不济的他决定自闭山门。然而五十年前他还是收到了一位心仪女子写来的信，所以外出，至于是不是杭州，这就有待商榷了……
严云星用很委婉的语气将心中想法说了一遍，花天娇听后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是杭州呢？”
严云星答道：“要是在杭州的话，你们肯定早就调查清楚了，不至于到现在都毫无头绪。”
花天娇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严云星又继续问道：“五毒教内还有当年的老前辈们在世吗？”
花天娇听得此问，叹了口气说道：“有是有，只是她谁的话也不听，而且已经疯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是谁，可以带我去见见她吗？”
花天娇苦笑道：“是燕羽教主的夫人……”
“什么！”
……
深夜，通往后山的小路上，花天娇和严云星并排走着，目的地正是燕夫人住所。
两人在路上已经聊了一阵燕夫人，严云星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测，让花天娇颇觉疑惑。
“听严公子的意思，燕夫人并没有疯，她只是在逃避？可如今五毒教遭此大难，我找过她好多次，她就是疯疯癫癫不肯透露一句当时的情况……”
严云星有些哭笑不得，慢慢开导道：“花教主要换位思考，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妻子，怎么会为她丈夫的事业，也就是五毒教的安危考虑呢？她恨不得五毒教早点被人灭了才好，因为在她心里，没有五毒教的话，燕羽就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和她厮守终生，没有五毒教主的身份，燕羽就不会去外面沾花惹草。所以你跟她说大道理没用，她巴不得五毒教早点完蛋，怎么会告诉你当时的情况呢……”
花天娇听着听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丹凤双眸紧紧地盯着严云星，直把严云星盯得浑身发毛，这才迈开脚步，眼角含着笑，说道：“虽然你把燕羽教主说得十分不堪，但话糙理不糙，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那你这位纵横家弟子有没有把握说服燕夫人呢？”
严云星挠了挠头说道：“有没有把握我不知道，但《鬼谷心法》第二篇里有讲，要善于揣摩对方的心理，对症下药。我们从燕夫人的弱点着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总是会有所动摇的……”
花天娇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茅草小屋，说了一句：“到了，就是这儿。”
严云星直接推门而入，入眼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婆婆，正拿着一根细小的缝衣针在油灯底下缝补着一件小孩肚兜。
老婆婆看到来人不管不顾，嘴里一直在念叨什么，旁人也听不太清。
花天娇有些无奈地看向严云星，严云星当即冷下脸跨步到老婆婆身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肚兜。老婆婆像见了鬼似的顿时圆睁双目，手脚并用拍打着严云星，嘴里还一直怪叫：“还给我，把它还给我，你这个狠毒的婆娘！”
严云星一把拽住疯婆婆的胳膊，严词厉色的大喝道：“你还在想你儿子燕云飞吗！你有什么资格想他？他就是被你害死的！”
严云星说着一把扯碎了肚兜。花天娇于心不忍，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撇过了头，任由严云星作为。
疯婆婆听着严云星的呵斥，停住了疯狂的动作，双目呆滞地看着落满一地的破碎肚兜，嘴里喃喃道：“我儿子不是我害死的，不是的……不是的……”
严云星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依旧大声地呵责道：“不是你是谁？如果你早点告诉你儿子他父亲是去什么地方了，你儿子不会漫无目的的搜寻，也不会心无提防招人下毒陷害，更不会没留下一儿一女就撒手人寰！你还说不是你害的，不是你是谁？”
燕云飞遭人毒害一说，是严云星故意激怒老夫人的说辞，显然已经奏效了！
只见老夫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浑浊的双目流下了两行酸涩的泪水。
许久之后，老夫人惨笑一声，开口道：“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还来找我这个老太婆干吗？”
严云星一阵诧异，看了看同样一脸疑惑的花天娇，心中揣测道：“知道，知道什么？燕云飞真是招人下毒致死？不是，他一个使毒高手怎么会被毒死呢？那我的猜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看来燕夫人的确知道不少啊，得好好了解了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