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纵横之道
当严云星说出余今心三字的时候，很多人都嗤之以鼻，就连慧空方丈也连连摇头表示不可能。
大理城主杨越有些不满地开口道：“严堂主，我敬你是个人物，对你污蔑余城主的事不予追究，咱们还是整兵再战吧，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严云星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己方一众人，希望他们谁能给个解释。橙色耀月光见之，走到严云星身前悄声道：“你怀疑谁不好，偏要怀疑他，余今心可是南宋官方和江湖人士都公认的君子侠士，为人仗义疏财，做官两袖清风，年轻时更孤身闯入百越丛林斩首越兵三十余人，借此功绩坐上副城主之位。在位之时，爱民如子，口碑声誉极好，是南宋不可多得的好官，与杨城主并称‘大理双雄’，你这么黑他，很多人都会骂你的！”
这时，余今心本人站出来了，向众人抱拳后，对严云星说道：“余某不明白严堂主为何会怀疑本官，还是说严堂主记恨昨日五毒山内我拦截你一事？不管怎么说，严堂主遭人暗算，余某深表同情，但还请严堂主不要故意拖延时间，不然我等众人也只能强行在此开战，与贵教决一生死了！”
联军众人听着余今心的话纷纷附和，鼓掌叫好，叫嚣着不放下山就要在此开战，拼个两败俱伤。银看着沉思不语的严云星，也微有些不耐烦，“严堂主，我联军内部出现西夏唐门间谍是我联军的失误，本想着给贵教一个解释的机会，也希望严堂主能舌绽金莲为贵教洗脱罪名，但没想到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强留我等人在山上，如此看来，严堂主确实叫人失望。”她说着便招呼众人要下山而去。
眼看着联军众头领就要起身离去，橙色有些焦急地晃了晃陷入沉思的严云星，严云星一阵吃痛，轻呼出声。橙色连忙道歉，严云星低声道句“无妨”，又大声与余今心道：“唐念羽，你不承认没关系，不过接下来一个人的出现，我相信会让你有所意动的！”
严云星说着招呼手下教徒押上来一名年轻男子，这名男子手脚被缚，浑身是伤，脸上被鞭打的皮开肉绽，看不清人样，走路也一瘸一拐踉踉跄跄的，看上去命不久矣。
联军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疑惑，这严云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时再看余今心，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直接转过了身，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严云星并没有阻止，甚至都没搭理他，只在紫衣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与众人道：“此人是我教毒蟾堂主上官瑾的儿子上官仇，四天前的深夜刺杀了我教燕夫人，东窗事发，被监于万骨堂严刑毒打，不过也真是条汉子，一句出卖他父亲的话都没说。没办法，既然逼问不出什么，那今天我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清理门户，你死的也算有面儿了！”
严云星说着接过花天娇递过来的用丝布裹着的三枚金针，比划了一下，就要扎进上官仇胸膛。
就在此时，一脸平静的余今心却突然转过身来，大声喝止道：“慢着，严堂主，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让天下英雄看你五毒教的笑话吗？”
严云星见余今心终于憋不住了，大笑了数声，脸色却阴沉沉的，一字一顿地说道：“唐掌门，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冷血孤傲的枭雄，现在看来，还是高估你了。怎么，看到自己的儿子将要惨死，也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了么！”
“你在胡说些什么！”杨越实在难以忍受严云星的疯言疯语，开口呵斥道，“余城主一心为国为民，我提的几门亲事都一口回绝，连妻子都没有更别说儿子，何况是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严堂主，你这是狗急跳墙，开始信口雌黄了吗？”
严云星冷笑一声没有答话，再次拿起金针就要刺向上官仇的心脏。终于，余今心脸色大变，一脸阴狠地盯着严云星厉声威胁道：“姓严的！你要是敢动仇儿一根汗毛，我定要你们五毒教上上下下全体教众开膛破肚，死无葬身之地！”
“不要啊，父亲！”就在余今心说完这番狠话之后，一直闭口不言的上官仇突然呜咽着呼喊出声，“父亲，千万不要啊！孩儿死不足惜，不可前功尽弃啊！”
“哈哈哈……”严云星开怀大笑，将金针递给了花天娇，缓缓坐到一旁，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起茶来。联军众人却被这突然变化的局势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纷纷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余今心。半晌后，杨越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今心，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们是不是？你是故意气严云星的对不对？”
余今心低下了头，并没有回答杨越的问话。片刻后，他突然仰起脖子，伸手从下巴处探到一张面皮，狠狠地撕扯了下来。众人只见黑发俊朗的余今心瞬间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都不禁惊呼一声，不约而同地向后撤退了几步！
怪不得他有那么大的儿子，怪不得严云星一口咬定功力高深的唐门刺客便是他，原来他是一个苍髯皓首的老者，根本不是什么年轻有为的侠士！
撕下假脸的唐念羽缓缓舒展了一下身子，深深地吐了口气，他看着趴在地上呜咽不止的唐仇，眼神颇多怜爱，却又对严云星道：“严堂主，不愧是鬼谷纵横派传人，招招击中要害，要不是仇儿落在你们手中，恐怕之后你五毒教只有被我毁灭一途！”
严云星笑了笑，放下手中茶杯，眯着眼睛开口道：“如果不是唐仇落入我手，不只是我五毒教要毁于一旦，恐怕整个南宋西部疆域都要成为修罗战场，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唐念羽冷笑一声没作回答，联军众人心中却惊骇不已，纷纷拿出兵器围住了唐念羽。
严云星接着开口道：“不得不说你的计划确实十分周全，滴水不漏，在你成功挑唆联军剿灭五毒教之后，那时五毒山外应该有成千上万的西夏军队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唐念羽冷哼一声开口道：“虽然中间出现了你这么一个变数，不过还好没有影响大局。你猜得没错，即使你们把我父子二人杀死，也难逃被西夏铁骑碾压的命运！”
杨越城主听此一言，面露痛苦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我相交数十年，即使是邦国身份不同，你又何至于不顾情面至此？难道你孤身闯百越，善待我国百姓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给我看的吗？难道‘大理双雄’的名号也只不过是你为了入侵我大宋所故意拼闯出来用以迷惑世人的吗？告诉我，为什么！”
唐念羽看着杨越痛心疾首的模样，抬头看了看淡蓝的天空，半晌没有说话。好久之后，他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浑浊的双眸直视着前方，缓缓开口道：“杨城主栽培之恩，唐某感激不尽，只是唐某身负血海深仇，实在难以报答，还望杨城主……见谅……”
杨越听着唐念羽决绝的话语，不禁悲从心起，兄弟十多年，一朝分东西，如此巨大的落差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他双目呆滞，朗朗跄跄走出了人群，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严云星此时心头也略有些烦闷，看着远处被众人围成一圈的唐念羽，不禁有些微怒道：“唐念羽，你也白活了这许久，不仅不顾兄弟多年交情，死到临头还寄希望于西夏军队，难道你以为你的计划真的毫无破绽吗？难道你真的以为山外有你所臆想的成千上万的西夏军队吗？别做梦了！你们的计划不就是在联军灭了我五毒教之后，让西夏军队在间谍的策应下闯入西关，接连策反我南宋西部南部各投降派，顺便剿灭五毒山内的南宋武林势力，再逐一推进彻底霸占我西南大片疆域吗！”
联军众人听完严云星的话一阵惊呼，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此次入侵五毒教就是被人利用！不仅如此，南宋西南域还要面临战火，联军一众人也将成为南宋的罪人！
唐念羽听着严云星的斥责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心头暗暗有些惊讶，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神色，转而问道：“是又怎样，纵使你有翻江倒海之能，恐怕也拯救不了你西南疆域，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严云星冷哼一声，面色阴冷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西夏一品堂接头人与南宋内应双双惨死于水秀镇，西关未开，西夏军队仍在军营中等待着他们上司的命令，五毒山外一片祥和，西南疆域根本无事，你觉得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