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应对折磨
彩凤当下跪倒，哭泣着:“娘娘，奴婢实在冤枉，奴婢想着流萤在黑夜中，景色美丽，便请娘娘来看，奴婢哪里想到有这些事？小藤子，你不要血口喷人，诬陷好人！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温贵妃听了，看着彩凤无辜委屈的神色，便训斥小藤子道:“你自己做的事，还赖别人干什么？如此恬不知耻，真正不要脸！”可温贵妃内心矛盾，看来这个小藤子和张金关系好，如何处置，还成问题。
正在犹豫，忽然见几个人围了过来，定神一看，是御花园里的宝嬷嬷，以及几个上了岁数的宫女。宝嬷嬷等人看到温贵妃，立即下跪问好，然后看到狼狈不堪的小藤子两人。宝嬷嬷惊讶道:“哎吆，这不是小藤子么？你怎么在这儿呢？”看看旁边的孟花，一个老宫女道:“哎呀，这好像是孟花。”贵妃沉默不语。
宝嬷嬷道:“小藤子，你和孟花跪着干什么？是不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让娘娘发现了？唉，白日里你们眉来眼去，让孟花睡着躺着不干活，原来你们早就有一手？娘娘，宫里最见不得这种腌臜事，简直让人恶心！”旁边几个老宫女开始议论起来，温贵妃心里纷乱，此事被这些奴才看见，事儿恐怕也压不住，就交给东厂去处理。
这时慧儿领着一帮侍卫来了，温贵妃道:“把他们压下去，交给东厂去处理。其他人都回去吧。”说完话看了彩凤一眼，慧儿搀扶贵妃离去。彩凤也起身往回走，这时宝嬷嬷道:“姑娘要小心，赶快回去歇着。”彩凤答应着，慢慢走到后面，等着绿巧出来。
过了一阵，绿巧从树丛里走了出来，看见彩凤，吐了吐舌头，说道:“彩凤姐，今日好险啊，那小藤子真是狡猾，咱们的计划差点让这厮破坏了。”彩凤道:“是啊，得亏有宝嬷嬷出来解围，否则后果不知如何呢？！”绿巧点头道:“就是，宝嬷嬷帮了我们，不知是何原因？今天你胆子忒大，要是我，恐怕要被吓晕了。”彩凤扶着绿巧的肩膀，说道:“人被逼到绝路上，不反驳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只好比他说的更动听。”两人遂回房休息。
张成听说了这件事，心里懊恼忐忑。这小藤子也太不小心，让温贵妃逮着，送到了东厂，严加拷问，这厮会不会把我们曾经干过的事说出来？这要是说出来，不禁自己不保，还牵扯到张金张总管。那些大臣行贿、倒卖皇宫物品、逼宫女对食、索要贿赂等，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死罪？不行，必须告诉干爹张金，让他拿主意。
张成急忙去找张金，张金阴着脸，劈头盖脸训斥道:“你手下的那个太监怎么搞的？！胆子也忒大，让温贵妃抓住现形，交给了东厂，你也对这小子不上心，现在可怎么办？！”张成急忙道:“干爹，我正是为此事而来。那小子若不能出来，咱们早做打算，他可知道我们好多事，别到时把我们都连带上，我们……”
张金打断话道:“急什么？这个我自有办法，不要着急！咱不会让他说出话，以后用人小心点，别让这没头脑的坏了事！回去后，谨慎行事。问清楚温贵妃为何到了假山？搞清楚了尽快禀报。”张成点头。
彩凤和绿巧两人跟着宝嬷嬷，在御花园里种花种草、施肥修剪等。张成将事情打听清楚，赶紧向张金汇报。张金听了冷笑道:“这个李彩凤胆子倒不小，这是王佑的人，咱们得注意，你回去想办法折腾她，但不要出人命，也不要把动静闹大，有事就禀报于我。”
张成谄媚笑道:“好嘞，干爹，小的知道怎么做。只是我们现下少了个跑腿递信的，有些事就不好办，您看调人来弄还是……？”张金摆手道:“这个我早想好了，本来让你临时去当管事，以后有机会把你调到咱家身边。你先干着，那边就不派人了，有事我会让这儿的小太监传消息。”张成点头。
张成回去后，想着怎样整治彩凤。第二日，他让彩凤去挑水，说花园要浇水，然后转身离去，彩凤无奈又去挑水。这时，有个宫女走到她面前，道:“你就是李彩凤？温贵妃找你有事，让你赶快去安庆宫。”
彩凤道:“姐姐，我正在干活，能否晚些再去？”那宫女面露怒色道:“贵妃让你去，你竟敢违背懿旨？！真是个不懂规矩的奴婢！快走吧，贵妃等着呢！”彩凤只得放下水桶，跟着宫女去安庆宫。
进到殿里，彩凤施礼叩拜，温贵妃淡淡的看她一眼，语气冷冷道:“起来吧！今日找你来，是想问你，是谁给你如此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宫，惹出一段事来？”彩凤强作镇静回答:“奴婢禀告贵妃娘娘，奴婢真的没有骗您，您也见了，那晚流萤很多，景色也美，谁知发生那龌龊事？”
温贵妃道:“你可真是处心积虑，想着法子算计，就连本宫都被你蒙蔽，这个手帕我也不要了，我受不起！”说完，将之前彩凤送她的手帕扔在地上。
彩凤心里琢磨，绿巧没被问话，看来没有确凿证据，只好硬着头皮不承认。她急忙跪倒在地，神色尽显委屈，说道:“娘娘，奴婢一番好意，真心想让娘娘开心，娘娘错怪奴婢了。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怎敢欺骗贵妃娘娘？”
温贵妃听了，缓了缓口气，说道:“本宫想你也不敢！可今日有个太监来说，是你故意设计诱我到假山，然后听到了那一幕。若是真的，只怕你吃罪不起，担一个欺瞒本宫的罪名，就可直接棒杀你！”彩凤低头道:“娘娘，奴婢不会也不敢，奴婢心里感激娘娘，这几日正在绣制手帕，很快就会完工，想给娘娘您送来。”
沈贵妃仔细观察彩凤，心里犹疑，但是找不到确凿证据，听着彩凤辩解，说道:“偏偏有那么巧的事，本宫到了假山，便能碰到那种事？现在本宫想来，还觉得恶心！这种龌龊的事，碰见一次倒霉一次！”彩凤道:“娘娘说得是，娘娘身子金贵，这种腌臜东西，污了娘娘的双眼，奴婢本意好心，却办了错事，请娘娘责罚。”说着惶恐磕头，一副畏惧无辜的样子。
见此情景，温贵妃淡笑一下，道:“哦，你是个明事理的女子，说这样的话，让本宫责罚你都于心不忍，这次就算了吧。”彩凤赶忙说道:“娘娘，奴婢是发自内心的，若这件事对娘娘造成困扰，奴婢真是罪该万死。”贵妃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宫乏了，以后若本宫让你办事，你该知道如何做。”彩凤赶快答应，叩谢出门。
彩凤回到御花园，这时水桶已经倒在地上，她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张成在说什么，绿巧、陶枝等几个姑娘都恭恭敬敬站着。她提起桶来，准备再去挑水，这时张成朝她方向走来，几个姑娘在旁边局促不安的跟着。
张成用尖细嗓音喊道:“李彩凤，你给我站住！把水桶放下！”彩凤将水桶放下，张成走到她面前，气势汹汹道:“让你挑水，你跑哪儿去了？！干活真会偷懒耍滑头！照你这样干活，这片园子，啥时候才能浇完水？今日你干不完，不准吃饭！”然后转身对几个宫女说:“你们看看，这个奴婢干活总是偷奸耍滑、懒惰成性，今日干活又不知跑哪儿去了，似这样胆大妄为、不守规矩之人，你们几个离她远点，小心被她影响蛊惑！”
彩凤气的满脸通红，她强忍着愤怒，辩解道:“张公公，此话说得难听，我哪里偷奸耍滑、懒惰成性？温贵妃宣旨找我，我不得已离开，怎能说是胆大妄为？回来就被你扣上这顶大帽子，你是让我干还是不干？”
张成没想到彩凤会辩驳，而且说的句句在理，当着众人的面，他必须震慑住李彩凤，否则难以收场。于是，他厉声说道:“李彩凤！你果然胆子大，竟敢顶撞我？不给你教训，你不知皇宫规矩。先去挑水，酉时受‘板着’惩罚。宋嬷嬷，你该知道怎么做。其他人都去做事。”宋嬷嬷点头，张成转身扬长而去。
彩凤去挑水，旁边的宫女太监指指点点。宫女太监看着彩凤的目光有同情、焦急、惊讶、漠然、嘲弄、鄙视，各种表情俱有。其中陶枝幸灾乐祸道:“真是看了一出好戏！跟张管事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哼哼，都是平时粗野刁蛮惯了，受罚活该！”
芳草在一边道:“就是，她害得孟花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真正可恶！还有脸跑到娘娘那里，又不知想什么鬼主意！”绿巧跑到彩凤跟前，带着哭腔说道:“彩凤姐，这张阉人明摆着故意整治你，他是想给小藤子报仇呢，咱们怎么办啊？”彩凤打定主意道:“今日我把这些事做完，再想办法。这厮看来不会放过我，我想别的法子应付。你别急，去忙你的事吧。”说着，转身去挑水。
这张成远远看见绿巧和彩凤说话，心里不舒服，这个丫头和李彩凤一伙，看来也得整治一下。他将绿巧叫到跟前，说道:“绿巧，《女训》你继续去背，从酉时开始！你们两个晚上都不许吃饭！”绿巧哭丧着脸，瞪着张成没说话，心里着实气愤。
彩凤挑水已精疲力尽，一直干到酉时，那宋嬷嬷来了，说道:“姑娘，张管事让我来，是看你受‘板着’之罚的，你按照我的姿势去做，得一个时辰，姑娘可要坚持住，否则让张公公看见了，我也不好交代。”彩凤没说话，宋嬷嬷道:“看着我，面朝北站直了，伸出手臂，弯腰，手臂伸到脚面，腰、手臂不许打弯，站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