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田村位于a市西部边缘的b镇,自唐天宝元年钱鏐移民开荒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该村属于低山丘陵地形,地域面积6.3平方公里,其中,山地面积6403亩,耕地面积1328亩,水域面积400余亩,共有9个自然村,呈散落状分布。下辖梅园、赵家坪、过不留、猫眼睛等9个自然村。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实行的改革经济政策、对外开放的政策。“家庭联产土地承包责任制”拉开了我国对内改革的大幕，吃“大锅饭”慢慢淡出了人们的生活。

在村的东南角上，坐落着一个箬毛山村。与外村的王家埠隔山为界，过不留住着稀少的几户人家。胡老夫妇一家、哑巴公公和喇叭婆婆、拖拉机清泉叔等四五人家都分散居住在这里。

山坡上有大片林子，青田大队将其划拨给了附近的农户作为自留林地，胡国泰家的林子与喇叭婆婆金仙妙家的竹林子挨在一起，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为了争夺林地、树和笋。他们陷入了矛盾。

胡国泰与妻子何玉玲有三间不大的屋子，一间作卧室小而温馨，一间略大些的厨房，宽敞而舒适。第三间是仓库挪来出来，现在已是胡春兰的卧室。农具都堆放在厨房腾出的空间，储备的干柴木块都堆放在屋背后的屋檐下，上面用茅草覆盖，形状像另一件小屋。

咩咩咩，山羊叫着不情愿地慢腾腾从羊圈里走出来，被绊着，被拥挤的白山羊都被赶出羊舍。胡国泰手里拿着一根竹条，把羊群从茅草屋里赶出来。他走路有点瘸。“一只、两只、、、、四只、、、”他心里默默地数着。

“八只”国泰踏实地说道。

“国泰，你傍晚放羊早点回来。”何玉玲从灶间泥屋子里拿了把锄头靠在泥墙上。

“我要晚一些，你掘完了笋早点回来，煮好饭，咱家春兰放假快回来了，万一回来了，吃闭门羹可不好，不要让她在家门口等着。”国泰回过头对着玉玲说道，老脸上春光熠熠。

赶着一只小羊的屁股，胡老轻轻地说道：“乖孙子，快点走，咱们上山吃嫩草去了。”

“我掘些鞭笋，再去地里挖些菜来，给春兰洗尘接风。”何玉玲对着走向山坡的国泰说道。春兰过两天就要回来了，我要挖满满的一担笋回去。她想到回来时提着满满一担笋和菜开心地暗自发笑。

“好！”国泰一边挥舞着竹鞭跛着脚向前走，一边回头答着。驱赶着羊群往山坡上的草坪去了。

何玉玲又从仓库里拿出了竹担和篮子，用带有两个钩钩的锚状铁锁关上了木门。将偌大的铁钥匙放进竹篮子里。将竹担套在条锄上，左手拿着篮子，右肩上扛着条锄木柄，用手扶着柄头往山下的林子里走去。

到一片茂密的林子里。何玉玲徒步进入，林子很大，四处遍布着几座枯坟，有的早被黄土盖成了小山包，有的残破开了棺。她找到了自家的林子。里面有两座坟三株水杉和两株柿树。继续踩着一条山路，跨进了自家的林子。

竹子长得很长，衍生出的竹枝条伸展开来，遮挡住了晴天，掩蔽了太阳。林地阴凉又有些潮湿。四周到处是飘落的枯黄竹叶，偶尔一片旋转的竹叶从身边飘落，何玉玲弓着身，手里捏着锄头，寻找着未出土的马鞭笋。低下头拖着条锄挪动着脚步开始寻找。

看到一处裂开缝隙的山土，她凭着的经验判断下面一定有一株鞭笋。玉玲婆婆捏紧了锄头，翻开了覆盖在表面的泥土，两三次掘下去，一株鞭笋的头露出了土壤。找到了，他心头一喜。小心的刨开四周的土壤，略微举起了条锄，猛地劈了下去，将锄柄往上一掰，一根粘着些土的笋被翘出了土坑。她拿起笋，在空心却笔直坚硬竹子上敲打几下，震落黏在上面的黄土。顺手一抛扔进竹篮子里。接着，躬下身，将刨开的坑填实又继续翻找着。

靠近喇叭婆婆的林子。她停在一颗水杉数前，发现自己的林子里几处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她有些疑虑，刨开土，里面只有一段被截断的根须。这里分明是自己的林地，难道有人在自己的地里偷笋。她向前走了几步，环顾着，到处是挖过的痕迹，看着自己被蹂躏后心爱的土地，她的怒气油然而生。

好你个喇叭金仙妙，三番两次的掘我地里的笋，她回头望望竹篮子，只有聊聊无几的的几株笋，心里又像是泼了一桶油，怒火中烧。

春兰过两天就回来了，姑娘难得回来几天，总得让她好好吃上几顿，怎么办。她心里泛起嘀咕，有些懊丧，看着林地里满目疮痍更是愤恨填膺。

金仙妙呀金仙妙，你真是气人太盛，你偷了我的地里的财产，我今天就讨回我东西。她走进喇叭婆婆的林地里，头一次无所顾忌地四处翻找着，掘着、、、山坡上静悄悄的，没见其他人来，只有玉玲婆婆一个人躬着身的影子。

够了，她想，他偷的也就么多。她直起身，满意地看了看装满满的一担的鞭笋。玉玲婆环顾四周，没有人，他将锄头和竹担暂时搁在了两座小山包旁边。提着放了一把镰刀的篮子往山下田野间的菜地收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