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挑唆
纪剑云和李慕紫、韩月馨、夕儿一行四人,一直向北,穿越崇山峻岭,直奔五台山而去。北方的山比南方的山要无趣的多了,虽然同样有云雾缭绕的仙境之美,但是明显绿色要少一些,花也少一些。不过,北方的山却更像北方的男人,隐忍,雄壮,伟岸。纪剑云便有些感慨,这山站立千年的勇气,是需要多少辈人类才可以参得出、悟得透。
韩月馨却冷冷地面对眼前的一切,仿佛对一切都缺少兴趣。夕儿虽不敢太过忤逆谷主的戒令,但是毕竟有纪剑云的照顾可以说几句有意思的闲话,逗得大家不时笑一笑。长路漫漫,但是,有人陪伴着,也便不觉得孤单。纪剑云更时时想起在仙霞山的日子,大家一起玩耍、游戏,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呐。
不几日,一行人便来到了太原府。这太原府乃是当时晋王的封地,只是老晋王朱棡在今年三月薨了。而朱棡一生子嗣甚多,世子朱济熺因为和皇太孙朱允炆是少年时一起读书的好友,得到了朱允炆的鼎力保荐,顺利地继承了晋王之位。皇爷爷朱元璋死讯一起到来的是一道密旨:密切关注各地藩王动静,有异动者,迅速禀报。朱济熺当然放在心上,是以,加强了太原府的各地警卫,暗中盘查来往人等。
纪剑云虽是初涉江湖,但几个月的变故让他成熟了不少,不停地提醒几个姑娘小心谨慎,莫要被暗探盯上。但是,这一切哪里逃得过一双双暗中观察的眼睛。很快,朱济熺的案头就有一条密报:据查,一与蒙古喇嘛勾结之少年贼人,号称魔教少主者,正偕三女来太原府。朱济熺很是着急,唯恐不能报朱允炆的推荐之恩,且更要对已是当今皇帝的朱允炆表达忠心的绝佳机会,立即派出王府内的亲兵前往捉拿。
在他们几个住店的当头,亲兵们已经将客栈围个水泄不通。一个百户大喊:“大胆反贼,勾结番邦妖人,还不赶紧出来受死?!”
纪剑云心想,这朝廷的密探真是厉害,竟然这么快找上门来,看来又要费一番口舌。他连忙出去,说道:“官爷,我们本是江湖小民,并无勾结外邦之事。那纯属是外邦妖人故意陷害之计,只为使我大明内乱不息,好让他们从中渔利,且勿轻信人言!”
那百户那管那许多,立即指挥一群兵丁捉拿纪剑云。纪剑云也不想做太多杀戮,便与几个人边打边退,只管向外逃。却这时候,一个黑衣人杀将出来,招招毙命,杀得晋王府亲兵死伤惨重,四散而逃。纪剑云便喊道:“朋友,多谢相救。但,这些人只是奉命行事,何必取他们的性命?”
黑衣人也不说话,一掠而过,竟飞身走了。夕儿很纳闷:“这人真是奇怪。这么个杀法,哪里是救咱们,明明是加深官府与我们的误会。”
纪剑云一想,还真是的,看来,下面向北去的路将更加困难。而且,他想起在应天府的那次解围,也是一位黑衣人,不知道今天的黑衣人和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奇怪,为什么这人要救自己又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呢?下次,我再碰见这个黑衣人一定要问个明白。
他们便不敢再去客栈投宿,便选了一处荒凉的寺庙,作为休息的地方。纪剑云很是愧疚:“各位姑娘,真是对不住,竟需要住在这么荒凉简陋的地方!”
李慕紫说:“少主,我反正风餐露宿惯了,不打紧!”
夕儿嘴角向上一撅:“哦,这意思是谷主和我就胆怯咯!真是,我们可是为采药在阴森恐怖的山洞里休息过,当然无所谓了!”
纪剑云便觉得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再贴切不过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解,只是告诉大家不要争吵,免得惊扰了官兵。
官兵倒真没有惊扰,却在大家睡得正熟的时候,来了另外一对不速之客。李慕紫非常警觉,大喊一声:“谁?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一个女人背着一个球一样的男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来为老头子找嗜血神功之毒的解药!”却原来,是李映蝶和玲珑道人方道可。这方道可自那日练习了嗜血神功的口诀,毒气攻心,已经渐渐呈现出衰死之兆!李映蝶哪里肯让自己找寻一辈子的男人就这样死掉,便一直寻找纪剑云的下落,心想他一定有办法可以化解毒气。
纪剑云一看,这下坏了,这疯婆子肯定以为自己会有什么解药或是秘籍,必不会善罢甘休。可是,连他自己都中了这毒,正朝不保夕地苟全着性命。只是,这疯婆子已经聋了,可怎么给他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呢。
正着急,不知道给李映蝶解释现在的状况。忽然,李映蝶看到了韩月馨,大吃一惊:“孟千寻,不,你到底是谁?”
韩月馨竟然懂得哑语,给那疯婆子指手画脚了一番,渐渐让李映蝶冷静了下来:“那么说,老头子无药可救了!我等了他这么多年,等来竟然是死亡,是死亡。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说道伤心处,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纪剑云才发现,这人事的事情分出是非对错是最难的事情。
韩月馨又对那疯婆子比划了几下,让李映蝶脸上明显露出了笑意:“那么说,只要找到千年血参,老头子就还有救?好,我这去找,这就去找!”说完,便抱着已经神志不清的方道可走了。
纪剑云便问:“姐姐,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懂哑语,真是学识渊博。只是,刚刚你对这怪人说了什么,竟然让她这么轻松就走掉了?”
韩月馨却不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韩羽的一位故人,自然要给我些情面。我只是告诉他,千年血参能够治疗老头子的毒,但是千年血参却在孟药心的手上!”
纪剑云一愣,没有想起仇恨可以让人放弃一切,只是为了曾经的一个对不起和幼稚。他不知道是该责备这位姐姐现在的冷血无情还是埋怨孟药心当年的执念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