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姝和亲到宸国
十五年后。
“可是到盛京了？”夏挽卿说这话时，正慵懒的靠在石青金钱蟒引枕上假寐。
“回公主，这便要进城了。”
红药一向话多些，这茬儿自然是她接的。
夏挽卿睁开双眸，绿衣很配合的将车帷拉开一个小缝。
街市繁闹，人烟阜盛。这便是盛京留给她的第一印象。
车队所经之处，两旁皆是跪倒一地的百姓。
又过了半响，终是到了宸宫。
朱漆的大铁扃，两边高高的城墙将皇城与集市分隔开。
车队从南门进去了，没走正门是在意料之中的。
长长的大理石路上，只有马蹄声与脚步声在回响、交织。
夏挽卿想：这便是世人常说的：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了吧。
夏挽卿琢磨着，自己这也算是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牢笼，偏生这样的路还是自己选的。
车队在第一扇仪门处停了下来，换了两乘轿子便抬进去。
夏挽卿没什么事做，索性摆弄起项链来了。这是从挽卿记事起便带在项上的，一条细金链，中央一寸长的金黄坠子，仔细看原是一条虫。
这黄虫躺在夏挽卿的左手心，夏挽卿用右手的食指去拨弄它。
“宝贝，也不知道皇兄如何了，墨氏会怎么对付他呢？我们要快快达成目的才是，定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兀自搭开帘子，只睨一眼窗外：皇姐，一定要等我，等我。
没有被带去见宸帝、太后以及皇后。夏挽卿和夏挽云被安排在了宸宫南宫的两处宫殿内。
南宫，顾名思义：宸宫之南，为宸款别国贵宾处。
南宫的大闸门并不很宽，门前是石雕的狮子，左右各一。
“落轿！”太监高声喊道。
换了种口音的鸭嗓，夏挽卿还很不适应，柔荑按了按太阳穴，低咒道：“怪吓人的。”
两人刚下轿，就有老宫女行礼道：“奴婢桂川参见两位公主。”
此时，两姐妹倒是颇有默契，都不搭话，只待桂川后文。
“太后娘娘估摸着公主们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会儿子又初到宸国，定有许多不适，所以请公主殿下且先在南宫适应。
奴婢再将礼仪上的细节差异与公主们说说，之后，自会有召见。殿下只安心住着便是。”
桂川一口气就是好大一段话，不过其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两姐妹对视，再回眸，皆是笑容，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罢了。
“多谢桂川姑姑，本公主与皇姐（皇妹）定会好好习规矩。”
说笑间两人还不忘将桂川姑姑扶起来。
桂川姑姑也是配合的紧，十足受宠若惊的模样。两姐妹的笑意有几分桂川并不在意，她只在意方才，两姐妹的眼神交流。
“天色已晚，本公主与皇妹将安置了，就不劳烦姑姑。”夏挽云依旧这般耐不住性子，不过今天的她总算是做了件让夏挽卿舒心的事。
“诺。奴婢告退。”
“皇姐（皇妹）寝安！”两姐妹难得的安生时候。
这边或许大家是真的累了，梳洗一番，皆早早安置了。
楚国的一行人的确是睡得安稳，可对于宸宫的其他人，这，就是个不眠夜。
寿康宫：灯火通明，主殿寝殿内。太后柳氏背靠在金线绣凤方枕上，宸帝就沿床边坐在凳上。
太后与皇帝听了桂川的回话，太后发问道：“皇帝怎么看？”
“儿臣以为，既然两姐妹心思一致，不如分开指给两家，也省去不少麻烦。”
这个答案，似乎并不符合太后心意。
“据哀家所知，这三公主云乃是继后墨氏所出，而五公主卿却是正经的原配嫡出。”
说着，太后将眸光投向皇帝。
“母后的意思是？将二人置于一处，互相内斗？”皇帝边说，双手边比划。
“不错，这正是哀家的意思。到时候，什么姐妹同心的话，自然就不攻自破。”
皇帝微微颔首，“母后的意思儿臣明白了。”
坤宁宫。
“娘娘这会子倒是平静。”侍女白芨，为皇后取饰卸妆，一旁打趣。
皇后也不恼，只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不过是将进二个新人，哪里值得本宫焦虑？”
说话间，白芨又为起身的皇后宽衣。
“本宫是皇上的嫡妻，内有姑母帮衬，外有亲族支持。如今只急着赶紧生个小皇子，至于焦虑什么的，就让宠妃们去做吧。”
“娘娘言之有理。”又是一件外衣褪去。
皇后眸色深深，望窗外兀自感慨：“女儿嘛，终究比不上儿子！”
好巧不巧，门外的小身影本欲推门而进，哪知听到了那一句，‘女儿嘛，终究比不上儿子’，便呆呆的停滞在哪儿。
“公主，您怎么不进去？”侍门婢子的话吓得皇后与白芨俱是一惊，两人对视一眼。
“怎么了，宝贝？怎么出来也不带个人跟着？”皇后牵着女儿的手，慈爱的问道。
毕竟是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哪里能不疼？不过是有主次之分而已。
“母后，女儿只是想念母后了！”小公主的嘴嘟的老高，委屈的抱怨道。
宫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便能藏事儿了。
钟粹宫。
“皇上呢？”萧淑妃面对大桌子的山珍海味，一口也未动，黛眉紧蹙不见舒张。
回话的宫女哆嗦的答道：“回娘娘，皇上方才在寿康宫与太后娘娘说话，现下去了坤宁宫。”
倏地一个茶盏砸到了身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淑妃厌恶的别开眼，正为她捏肩的大丫鬟茯苓道， “娘娘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不过是个贱丫头，打发去做粗使的活儿就是了，料想皇后娘娘也说不得什么。”
“还不快滚！”淑妃似是累了，“穆德海，把这些都撤走。”
“诺！”大太监应声。
此时，淑妃从饭桌移步榻上，对着茯苓道：“这分明是皇后从劳役府挑出来膈应本宫的！”
茯苓揣度道：“那，奴婢找个由头，打发了她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