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宓妃长信理门户
——长信宫翊兰殿
夏挽卿慵懒的靠在苏绣金线海棠引枕上,红药为她按着肩。
“从左边第一个开始,一个一个的自报家门。”
“奴婢连心,是长信宫的掌事宫女!”
“奴才赛格尔,长信宫的领事太监!”
“奴婢繁po二声妹,翊兰殿的厨娘!”
“奴才……”
二十多个人花了一炷香的功夫就介绍完了自己。
夏挽卿微微睁眼,秋水含针刺人心房,“本宫现在给你们两条路:
一,要么在这里领了银子离开长信宫,当然,本宫也会为你们寻一个好去处。
二,要么留下来,誓死忠于本宫。”
此话一出,诸人面面相觑。红药将备好的银两摆出,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接着,陆陆续续有人站出来领了银子。
“白芍,带他们下去,按照本宫的承诺做。”夏挽卿打量着面前的人,一个是连心,一个是繁妹,还有赛格尔和他的小徒弟们。
“本宫丑话说在前头,谁若是背叛本宫,那么下场就会同这个杯子无二。”说着,手边的茶盏就飞了出去。方式老套却很有效。
“奴婢才必誓死效忠娘娘,不敢有二心。”
“锦绣,带他们下去领赏。连心你留下。”
夏挽卿指着连心问道:“什么时候来的长信宫?之前在哪儿伺候?”
“回娘娘话,奴婢从前,是劳役府的罪奴,后来被皇后娘娘指派给淑妃娘娘,但是奴婢愚笨招了淑妃娘娘不快,所以……”连心说的很委婉,明面上毕竟是罪奴。
“无妨,英雄不问出处。”夏挽卿款款而坐,“本宫自然也不是那种以出身论人高低的主子。”
红药一旁摇扇,夏挽卿又问,“可曾读过书?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娘娘话,奴婢家中曾请过先生教奴婢认字,后来父亲受人诬陷,一家人就下了狱。奴婢现在还有两个哥哥流放虢州。”说着,连心的泪就不住的往下掉。夏挽卿一个眼神,红药立刻将人扶起,“好姐姐快别哭了,娘娘一定会帮你的。”
“连心,莲心。莲心太苦,不如唤作碧音。仍旧姓连。”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奴婢谢娘娘赐名!”碧音这就谢恩了。
“红药,本宫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夏挽卿闭眼假寐,好不惬意。
“回公主,据奴婢所知:
宸宫如今的太后乃是先帝元后柳氏,先帝当年十多个儿子,如今只有皇上,睿亲王,逸郡王三人健在。皇上与睿亲王皆太后所出,逸郡王是傅太妃所出,太妃尚在。
后宫有皇后柳氏,即太后的嫡亲侄女儿。钟粹宫有淑妃萧氏,太后一向不喜。长信宫偏殿住着一位贵人阮氏,咸福宫那位您心里有数。
皇上子嗣微薄,如今只有皇后娘娘育有永河大公主。”
红药一字一句的道来,夏挽卿偏头问碧音,“你在宫里的时间也不短,可还有什么遗漏?”
“回娘娘话,宫中有一位已故的殇妃娘娘,是后宫的禁忌。因着殇妃娘娘喜石榴红色,所以自打殇妃娘娘去了之后,没人敢用石榴红色。”
“殇妃?怎的用了这么个字眼?”夏挽卿颇有些疑惑。
“奴婢听闻殇妃娘娘本是盛京第一楼的粉头,后来入了逸郡王府,再后来不知怎的被皇上看中,留在了身边。”碧音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接话到。
“所以,太后娘娘就赐了殇字为号?”夏挽卿自顾自分析,“但是皇帝对她的过分宠爱让有的人出手了?”
“回娘娘,奴婢也只知道这么多。”
“好了,此事且作罢。”夏挽卿抿了口茶,“碧音,既然你是这长信宫的掌事宫女,那便将剩下的人的职务分一分。”
“本宫现下乏的紧,都退下吧!”夏挽卿挥挥手。
“诺!”红药与碧音齐齐退下。
傍晚时分,盛御天差人来,问来者系谁?原是班包儿。
“奴才请宓妃娘娘安!”
“班公公无须多礼。不知公公所为何事?”夏挽卿笑意盈盈。
“回娘娘,皇上说今儿个不来长信宫。皇上怕娘娘等,所以差奴才来说一声。”班包儿恭敬的说道,“娘娘若是没什么事,奴才就告退了。”
“公公莫急,本宫叫人备下了凉茶,公公解解暑气再复命也不迟!”
“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夏挽卿瞧着班公公的身影远了,“锦绣呢?带她来。”
“诺!”碧音的办事效率很高。
——翊兰殿正厅
夏挽卿斜靠凤椅,下头跪着锦绣。
“娘娘,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偷您的羊脂玉,请娘娘明察。”锦绣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白芍,去御膳房给本宫取些龙须糕、蟹黄酥并几碟小豌豆。”
“诺!”
“本宫知道你没偷!”夏挽卿移步锦绣前,挑起锦绣的下巴,“知道为什么吗?”
锦绣那一刻真的怕了,瘫坐在地上。“奴婢错了,奴婢错了。”锦绣爬到夏挽卿衣角边。
“哼!”夏挽卿一挥袖,回座,“错?错哪儿了?”
“奴婢不该对娘娘不忠!请娘娘饶了奴婢吧!”
“是吗?认识的挺深刻。不过,晚了!”夏挽卿的眼色愈发凌厉,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碧音,以盗窃本宫珍宝为由,拔了舌头扔到劳役府去。”
“诺!”几个人将锦绣拖了出去,锦绣不住的哀嚎。
“娘娘,要不要堵了她的嘴?”碧音请示道。
“嗯!”夏挽卿应了一声,又回到凤椅上。
红药替她捏肩,细看现下无旁人,因问道:“奴婢愚笨,实难晓娘娘以何知锦绣异心?”
“锦绣与白芍不过是出阁前墨氏硬塞给本宫的。”夏挽卿提醒到,“那日夏挽云要热茶,她明知无此理却照做了,甚至没有经过本宫点头。”
红药似懂非懂,点头道:“所以,娘娘的意思是:锦绣她打心里认的主子是……”
“本宫乏了,传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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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阮贵人拜见主位的事过于繁琐,此处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