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尼比道馆的决斗
一条平整的路面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圆坑，一铲一铲的土不断地从坑中抛出来。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
“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
“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武藏。”
“小次郎。”
“你们让我挖洞，自己却在一边演戏，世界上哪有这种道理的？！”喵喵从土坑里跳出来大叫道。
“对了，要去尼比市的话，小鬼头和小丫头他们应该会经过这里的？”武藏说。
“差点忘了我们是在挖陷阱诶。”小次郎答道。
三人马上又奋力挖起陷阱来。
在大坑上架上树枝，铺上树叶，再盖上一层土，一个完美的陷阱就布置好了。
小次郎回头看了一眼。
“哎等等等一下，我们的陷阱呢？”
陷阱布置的太过完美，火箭队瞬间找不到了自己的陷阱在哪里。
“……在这？……在这？……在这？……在这？”
突然，三人脚下一陷。
“啊———！”
——
“哎，你们看！是尼比市哎！”小霞眼睛放光。
“啊……我还以为一辈子要在常磐森林里转了呢。”小智瘫坐在一块高高的石头上，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尼比代表灰色，是石头的颜色。”
忽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栗子一惊，三人低头看去。
“这个城市自古以来，就是以石头而出名的。”一位中年大叔从旁边的棚屋走出来，自顾自地说道。
“这是谁啊，小霞你认识他吗？”小智小声问道。
“不认识。”小霞低声回道。
“我叫做武能，你现在坐的地方就是我的商品。”
“啊？抱歉抱歉！”小智立刻站起来。
武能大方地给一行人指了路，三人很快来到了神奇宝贝中心。
“咦，乔伊小姐！？”小智诧异地问道，吃惊地看着她，“这里好像不是常磐市，是尼比市吧……”
“常磐市的那个乔伊是我的妹妹，我从她那里听说了你们的事哦。”
三人把神奇宝贝交给乔伊，小智转身看见小霞在看墙上贴的海报。
“神奇宝贝联盟地区大会？”小智凑上前念道，“好，我也要参加！”
“哦？是吗？”小霞问，“要想参加，就必须先打败好几个城市道馆里的训练家，拿到徽章当证明才可以哦，”她回过头来嘲讽道：“你有没有办法拿到？”
“我当然可以了，你笑什么笑！”小智不服气。
“哈哈哈哈哈……”武能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你打算向尼比市的神奇宝贝道馆训练家小刚挑战是不是？”
“嗯？噢，当然是了！”
“哈哈哈……就凭你？”
武能大笑着走开了。
——
“那个大叔太小看人了。”小智狼吞虎咽地说道。
“你真的以为你能赢啊！”小霞放下碗，“道馆训练家跟一般路边的训练家不一样，是非常强的哦！”
“有多强啊？”栗子好奇地问道。
“要是你肯来求我的话，我就破例把我的水系神奇宝贝借给你！”小霞傲娇地对小智说。
“切，我才不需要呢。”小智满不在乎。
“嗯？是吗？”小霞一听，生气地拿起背包，“那就随你的便好了！反正你是绝对不可能打赢尼比市的小刚的！”
说完扬长而去。
“不过小智，她要这么说的话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哦。”栗子劝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智继续埋头吃饭。
“等一下，她还没付钱呢！”小智看着桌子上的账单，抬头喊道。
二人吃完午饭从乔伊小姐那领回了自己的神奇宝贝，小智便急着要去找道馆训练家挑战。
“你直接去吗？不再问一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不要犹犹豫豫的啦，你不走我走了！”
栗子还是不太放心，她想再去找武能，她总觉得武能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他们。
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栗子双手插兜，糯米跟在后面，向武能家走着。大城市真的跟乡下的真新镇不一样，有高楼大厦，人们的服装也很时髦。
“喂，怎么只剩你一个人了？”
武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栗子回头头一看，他正站在不远处。
“啊，武能叔叔，”栗子跑过去，“小智去尼比道馆挑战小刚了，我想问一下，小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武能叹了一口气。
“你跟我来吧。”
栗子跟着武能走，兜兜转转，来到了尼比道馆的门前。
刚好看到小智抱着皮卡丘沮丧地出来。
“武能叔叔？栗子？你们……”
“小智，皮卡丘？它怎么了！”
“皮卡丘！”糯米也担忧地叫道。
“你们到我家来吧。”武能转身走去。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赶紧跟上武能的步伐。
“没有人是百战百胜的，别因为这点挫折而沮丧。”三人来到家里，武能给两人端了一壶茶。
“可是就连尼比市的道馆训练家这关我都过不了，那就更不要说是参加联盟的比赛了。”小智很是失落。
武能喝了一口茶，“小刚是很厉害，当尼比市的道馆训练家对他来说是大材小用了。”
“可是小刚他不是连地区联盟比赛都没有参加过吗？”栗子问道。
“那是有原因的。”武能说道。
几人喝完茶，皮卡丘也恢复了体力，武能又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处地方。
“这是小刚的家。”武能说道。
三人藏在不远处透过窗户看进去。小刚穿着围裙，忙忙碌碌地，哪有道馆训练家的样子。
“哥哥，我的裙子破了。”
“好好，等一会我就给你缝。”
“哥哥，还没有好吗？”
“马上马上。”
一个长得跟他很像小姑娘扯着他的袖子，小刚温柔地说着话，身边还有九个年龄各不相同的孩子。
——
天色渐渐黑了，三人走在夜路上，小智闷闷地双手插兜。
“小刚的形象全毁了。”小智郁闷道。
“他有十个弟妹要照顾，所以暂时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城市。”
“那他的爸爸妈妈呢？”栗子问。
“他的爸爸很不负责任。说要成为神奇宝贝训练家，离开尼比市后就音信全无了。而他的妈妈则对丈夫的不负责任感到绝望，离家出走了，剩下来最可靠的就只有小刚了。”
栗子颇为意外。
“你不要再讲动摇斗志的故事了。”小智也为小刚的家庭感到难过，“这样下一次我向他挑战的时候怎么拿出全力来嘛。”
“你还想向他挑战？”武能停下脚步，怀疑地看向小智。
随即他又转身向前走去，不以为意：“就算你斗志再高，也是打不赢他的。”
“我会赢的！下一次我一点会赢！只要我再提高皮卡丘的实力！”小智举起拳头，坚定地说道。
武能看着他。
“嗯……确实可能有提高实力的方法。”
——
“这里是？”
“水车发电所。”武能答道，“给皮卡丘提供大量电力的话，它的安培数提高，威力自然可以提升了。”
“真的吗？”小智不可思议地问，“但是武能叔叔，你怎么会对神奇宝贝这么了解？”
“啊……这个嘛，我只是觉得这样可能会有效啦呵呵呵……”
武能一愣，尴尬地笑道。
“好，那皮卡丘，我们就来做充电特训！”
“皮卡！”
武能将两根电线接在皮卡丘的电气袋上，河里没有水，武能让他们用人力来踩水车，才能发电。
栗子和小智一齐站在水车上，同时踩下去。
电力不断地输送进皮卡丘的体内，糯米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它。
“你要忍耐，最初被输入超过体力的电力你会觉得很痛苦，但是久而久之，你的身体就会开始适应高压的电流。”武能对皮卡丘说。
“喂，小智，与其用这种速成的方法折磨皮卡丘，还不如拜托我帮你不是更好吗？”
小霞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了旁边，对着小智说。
“这不叫折磨，这叫进步。”栗子反驳道，“一昧地请求别人帮忙只会让自己更加无能为力，你这不是在帮它，是在害它。”
“不必你操心，就算没有你的帮忙我也还是会赢的！”小智头也不回，用力地踩着水车。
“哈？那我不管你了！”小霞脸色难看，恼火地走了。
“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来培育神奇宝贝赢得徽章，”小智道，“我要加油，皮卡丘，你也要加油啊！”
“这是变强的必经之路，吃苦之后就会有收获！”栗子鼓励道。
“皮卡皮卡！”糯米也在安慰哥哥，皮卡丘忍耐着，它紧握双拳，忍耐着高压电输入身体的不适，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黑暗的木屋里终于放出刺眼光芒，使出了十万伏特。
“皮卡…丘————！”
响彻河边。
——
翌日清晨。
“有人在吗！”
小智破门而入，走进道馆。
“不怕死的小子，你又来了啊。”小刚走出来，严厉地问道。
“今天的我们跟昨天不一样了！”小智咬牙道。
“皮卡皮！”皮卡丘也斗志满满地答道。
“哼，真有意思。”
两人站上了场地。
“只能使用两只神奇宝贝，知道了吧？”
“好，我知道！”
“去吧，小拳石！”小刚霸气地扔出神奇宝贝球。
“去吧比比鸟，用烈暴风！”小智强硬地回道。
“比————”
风尘散去，小拳石毫发无损，却对比比鸟紧攻不舍。
“难道你不知道飞行系遇到岩石系是没作用的吗！”小刚在一旁喊道。
“小智这个笨蛋是无药可救了。”小霞突然出现在栗子的身边，靠着栏杆，头疼地说到。
说不管不管，怎么还是来了。两人站在二楼的观战台，栗子猜不透小霞的心思，紧紧握着栏杆，默默为小智祈祷。
就在这时，两人身旁一下子围上来一群小孩子。
“哎，你们是……？”
“哥哥……”
“哥哥！”
比比鸟很快被小拳石打倒了，小智收回了比比鸟，使用了皮卡丘。
“皮卡丘，今天的你已经跟昨天的你不一样了！”小智鼓舞道。
皮卡丘点点头，对小拳石用了十万伏特。
果不其然，小拳石被电成了焦炭。
“哇，皮卡丘好厉害啊！”小霞大为震撼。
“你的神奇宝贝还有点长进嘛。”小刚收回了小拳石，“不过还不是大岩蛇的对手！”
“厄嗷——”
小刚放出杀手锏，庞大的大岩蛇威猛地立在道馆中央。
昨日被捆绑的经历历历在目，皮卡丘紧张地闭住眼睛，二话不说开始了放电。
“皮卡丘，你要瞄准啊！”
几次放电都被大岩蛇躲过，反倒是皮卡丘满头大汗。
电击到处乱射，击碎了岩石场地的石头，崩坏了屋顶的灯泡。
大岩蛇趁着皮卡丘停下休息的刹那，不紧不慢地上前再次将皮卡丘卷紧，皮卡丘又一次使出十万伏特，两者相衡，大岩蛇依然更胜一筹。
十万伏特也没用了吗……小智握紧了拳头，又陷入了跟昨天一样的局面，难道今天又要放弃了吗……
“住手吧，大岩蛇！”
小刚主动停止了攻击。
“啊？”站在二楼的小霞大吃一惊，栗子更是迷惑不解。
“为什么喊停呢，差一点点就是你赢了！”大岩蛇松了尾巴，皮卡丘喘着气落到地上，小智不甘心地喊道。他不明白，小刚怎么突然停止攻击，放弃战胜的机会……
“再打下去是没有用的，你的神奇宝贝没有胜算。”小刚平静道。
小智咬紧了牙。
就在这时，刚才崩碎的灯泡突然闪起火花，瞬间引燃了灯丝，栗子和小霞向天花板看去，火焰触动了自动灭火器，向地面洒起水来。
“欧——欧——”大岩蛇淋了水，一下子变得脆弱起来，痛苦地喊道。
“快，小智，大岩蛇最怕水了！”小霞大声提醒道。
“……皮卡丘，十万伏特！”
“皮卡…丘——！”
皮卡丘重新站了起来，给大岩蛇重重一击。
大岩蛇果然承受不住喷水和导电的双重伤害，倒在了地上。
“皮卡丘，再给它最后一击！”小智见局势扭转，乘胜追击。
“住手！”
突然，无数只手拉住了小智的胳膊，抱紧了他的腿。
“什么，你们……？”
“不准你欺负哥哥辛苦培养的大岩蛇！”
小刚的弟弟妹妹全都跑下来，其中一个孩子抱紧小智的脖子说道。
“我没有欺负，这是比赛啊……！”
“你们几个快住手！”小刚赶紧出声阻止，“他说的没错，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正式比赛！”
“不要不要，哥哥是最喜欢神奇宝贝的！”
“所以刚才哥哥才会阻止大岩蛇啊！”
阻止大岩蛇？
没错，若不是小刚放过了皮卡丘，也不会让他抓住了反击的机会。
“回来吧，皮卡丘。”小智心中松动，大声喊道。
“小智，你这是……我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呢！”
小智抱下了挂在他身上的最后一个孩子，遗憾地笑道：“刚刚的漏水算意外，是不能算数的，这样打赢的话，就不算是靠实力取胜了。”
“我会等下一次机会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走吧皮卡丘。”
他喊上皮卡丘，固执地向道馆外走去。
“这小子……”小刚不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唉，好不容易运气好才勉强打赢的，真是爱逞英雄。”小霞叹了一口气，觉得可惜。
但栗子心中明白，说道：“他从来不是争强好胜的人。”
小刚放了皮卡丘一马，小智也放了大岩蛇一马，他们两人也算扯平了。只是小霞说得对，如果要等到下次对战，又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打败小刚呢？
——
尼比市小河边，小智和皮卡丘慢慢地走着。
“我知道我的做法对不起你，亏你那么努力充电。”小智双手抱在脑后，遗憾地说道。
“皮卡，丘。”
“你是在安慰我吗？”小智放下手，叹了一口气。
“喂，你等一下小智！”
小刚的叫喊声从身后传来，小智诧异地回头，只见栗子和小霞也紧跟在后面。
他跑到小智跟前，弯腰喘了几口气。
“小智，你忘了这个。”
小刚站起身，摊开了手掌。掌心中放着一枚亮晶晶的徽章，金色的夕阳在上面一闪而过。
“这是……灰色徽章？”小智不可思议道，“我不能收啊，我没有打赢比赛，我弃权了。”
“不，其实是我输了。”小刚答道，“不论是在战斗上，还是对神奇宝贝的爱心上。”
小刚转身，落寞地望向小河，望向尼比市。
“其实我觉得，比起让神奇宝贝对战，培育神奇宝贝更有意义。我想要成为的，不是世界第一的神奇宝贝训练家，而是世界第一的神奇宝贝培育家。可是因为要照顾弟弟妹妹，我没法离开这个城市。”
“所以我想请你替我，去完成我的梦想。”小刚打起精神看向了小智，“你愿意收下这个徽章吗？”
这个徽章不仅代表着比赛的输赢，还有两位少年对神奇宝贝的热爱，和他们心比天高的梦想。
“嗯！”小智明朗地点头，答应下来。
“小刚，去追逐你的梦想吧。”
武能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四人身后。
“武能叔叔？”
武能摘下了假胡子和帽子。
“老爸？！”小刚难以置信地喊道。
“老爸？？”小智震惊道，“这么说离开家没有回来的废物老爸是……？”
“没错，那就是我。”武能低下头，“远走他乡妄想成为世界第一的神奇宝贝训练家，却没有完成梦想，无脸回家面对家人的父亲。”
“那你帮我是因为……？”
“因为你太像当时的我了，一点希望也没有。”武能毫不留情地说。
“啊？我那么差吗？”
一块巨石砸在小智的脑袋上，小智深受打击。
一点希望也没有？栗子一愣。
但是不可否认，小智太弱了。如果是小茂的话，没有借助任何帮助，也能打败小刚吗……
“你不用在担心弟弟妹妹了，”武能郑重地对小刚说道，“连我的份一起，去完成你的梦想吧。”
“那爸，我也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嗯，我丢下你们不管那么多年，你怎么骂我也是应该的……诶？”
只见小刚从怀中拿出针和线筒，“……次郎喜欢吃红味增，三郎白味增，小妹混合味噌，还有五郎喜欢清汤……”
“等等等一下，我记个笔记啊！！”
“六郎喜欢玉米浓汤，在尼比商店里卖328日元，要罐装的，记得要……”
晚霞将尼比市的清澈的河流映成了梦一般的粉紫色，这一幕深深记在了栗子心里。神奇宝贝的世界很不容易，大多数训练家就像武能……不，武能至少回了家承担责任，就像她和小智的爸爸，离家修行后杳无音讯，生死未卜……
天色暗下来，四人在月光下行路。
“那小智，我以后就跟着你们去旅行喽。”
“随便你，不管是两个人还是四个人，我都无所谓啦。”
“还有，为什么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跟着你啊。”小刚问道，几人向后看去。
小霞跟在后面生气道：“不要把脚踏车的事给忘了，在你没有赔偿我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好啦，吵死了，”小智不耐烦地说道，“皮卡丘我们走！”
“你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