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文理分班
吃完这顿提前一天的年夜饭后，安宁和安欣一起在帝城多停留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许诺便过来帮她们提行李，一直贴心地送到了高铁站才挥手作别。
安宁原本想晚点再回去，许诺却亲了亲她，说不必为了他让爸妈担心，有昨天跟她在一起的一整天时间，有那盒桂花糕，有那顿晚饭，他已经心满意足。
到家时还不到中午，安宁和安欣帮着爸妈贴好春联，听着他们和亲戚打电话互相拜年，临近晚上时电视开始播放春晚，一家人在热闹的背景音下围在一起包饺子。
天色渐暗，吃过年夜饭后安宁便窝在沙发上和许诺聊天。小区内陆陆续续响起鞭炮声，她侧头看向窗外，有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彩斑斓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天际，又渐渐消散，留下星星点点的余晖。
她突然福至心灵，说想去楼下买两根仙女棒放着玩。妈妈叮嘱她多穿点衣服，爸爸叫安欣和她一起去，安欣似有所觉，意味不明地看了安宁一眼，懒懒地推脱说太冷了不想去。
安宁便自己下了楼，去超市买了两根仙女棒，绕到熟悉的角落给许诺拨了视频。
许诺仍是秒接，看到她身后熟悉的背景有些无奈：“我自己真没事，反倒是你，别冻感冒了。”
安宁指了指头上的棉帽：“我都全副武装了，一点都不冷。”
接着翻转摄像头给他看不远处正在放鞭炮和烟花的几个小孩，又把自己刚买的两根仙女棒举起来，辩解道：“好多人都在外面放烟花呢，我也是来加入的。”
除夕夜的雪花轻轻飘落，覆盖了目光所至的每一处，将世界装点成一幅洁白的画卷。小区里的路灯都挂上了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温暖的红光，仿佛在为归家的人们指引方向。每家每户的窗户透出温馨的灯光，伴随着楼下孩子们偶尔发出的欢声笑语，满是一片祥和的氛围。
安宁重新把摄像头转向自己，旁边灯笼洒下的光将她的脸庞映照得格外柔和。许诺握着手机，眼神温柔地透过屏幕注视着她。虽然分隔两地，他们却能在这特别的夜晚共同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爱意。
“快零点了，你的新年愿望有想好吗？”许诺问。
新年愿望？安宁从来没有这种东西，甚至连生日愿望都没有。
不过她不想扫兴，便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希望以后我们每个春节都能一起过。”
许诺微怔，回过神来问她：“你猜我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安宁：“难道和我一样？”
他摇摇头，笑着说：“这个愿望我生日那天就许过了，希望以后我的每个生日你都在。”
安宁想起来了许诺那个被她堵在嘴里的愿望，也笑了：“那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许诺表示赞同，轻声说：“我的新年愿望是，安宁的愿望都能实现。”
***
大年初一，安宁早早被叫起来去走亲戚。
昨晚的仙女棒她到底没放，因为她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又不想去问别人借，和许诺打完视频后便回了家，被安欣知道后好一顿调侃。
到了晚上安欣和安宁一起在楼下把仙女棒放了，还互相拍了好几张照片，安宁觉得很好看，便给许诺发了过去。许诺默默地把照片设置成了自己的朋友圈背景图。
这一年的春节本就比较晚，年后的时间更是飞快，转眼便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安宁开学后面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文理分科，斟酌再三，她还是按照心意在申请单上填了文科。
之后便是大规模地按照学生的选择和成绩重新分班，安宁班上选文科的同学并不多，文理比例失调也几乎是所有高中的现状，所以她没有太惊讶。
新的分班表出来时，她发现班里和她关系好的几个人除了江素纤全都选了理科，而按成绩分班的规定让江素纤也没能和她一起。
想到新班级里一个好朋友都没有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安宁突然有点惆怅。
换教室的前一天，林依然坐在旁边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
安宁主动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他抿了抿唇，有些黯然：“你真的选了文科……”
她想选的一直都是文科，也和他说过，只是他总还抱有一点侥幸心理，觉得她可能会改变想法。事实是她没改变，而他也做不到为了她改变自己的选择。
安宁说：“只是分班，都在一层楼，以后也能碰到的。”
林依然没接话，半晌后突然说道：“如果梁之恒给你找麻烦，记得告诉我。”
他没想到，以前经常在物理竞赛上拿奖的梁之恒居然真的会为了安宁选文科，如果只是为了恶心他根本不必做到这个地步，林依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梁之恒居然是真的喜欢安宁。
她的新班级里，紧随在她之后的第二名从自己变成了梁之恒。
林依然心里有些堵。
安宁不知道他复杂的心情，觉得他想得有点多，她和梁之恒的关系应该还不至于差到要被找麻烦的地步，而且真要论起来，在新班级里她最熟悉的人就是梁之恒。
不过林依然毕竟是一番好意，安宁没多说什么，只点头应下。
学校安排高一的学生在大课间换教室，安宁抱着厚厚的一摞书到走廊里打算搬到新教室，还没走几步便被人拦下。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我吧。”
安宁有些意外，顺着许诺的力度松了手。失去了遮挡视线的书，她抬眼看向本该在操场上的人，问：“你怎么来了？”
“我听到别人说高一今天搬教室不用去跑操。”许诺掂了掂手里的书，问：“还有别的要搬吗？”
安宁摇摇头：“就剩这些了。”
走廊里的人很多，大家都在搬东西，乱糟糟的，一时间也没人注意他们。安宁便引着他到了新教室，许诺帮她把书放在新位置上，还是熟悉的第一排，只是身旁的同桌好像换了个人。
他和梁之恒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却都在彼此的身上感觉到了敌意。
许诺故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露出手腕上的发圈，和她绑头发用的明显是同款，“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随时去楼上找我。”
“好。”安宁没察觉到他的小心思，笑着点了点头。
“……”梁之恒装作没看到，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问道：“你想坐左边还是右边？”
虽然是按排名分的座位，但同桌之间是可以换位置的。
安宁按习惯选了右边，快速地把书本整理好，又去拿扫把把她和梁之恒脚下的地面扫了一遍。
她以前的班主任去带理科班了，这个文科重点班的新班主任是原来教她历史的王老师，比较严厉。
在简单地讲了几句后，王老师就让大家抓紧时间自习，接着便开始了满满的一天课程。
晚自习时，王老师突然把安宁叫到了办公室，安宁不明所以，便听到她问：“安宁，你有没有想去的大学？”
安宁其实还没有想好具体的目标院校，她觉得还有很多时间考虑，于是便摇了摇头。
王老师语重心长地和她谈了很久，说她很优秀，潜力很大，是他们这届文科的领头羊，连校领导都会关注她的成绩，指望她考个好大学给学校争光。
安宁这才对这个年级第一名的身份有了实感，或许是因为上学期没分文理没有确定最后的班级，她以前都没怎么感觉自己有被老师特别关注过。
她听着王老师寄予厚望的话，时不时地点头应和，心里突然有了点压力。
王老师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和高二那个许诺关系很好？我看到他今天帮你搬书。”
安宁闻言，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时候走廊全是人，她没有注意到王老师居然看到了。
有种早恋被抓包的无措感，她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便听到王老师了然地说道：“那小子长得是好，但老干那些不靠谱的事，久而久之我们老师也差不多都认识了。”
说着引出了自己的重点：“你是好孩子，和他可不一样，以后要走的路也不一样，自己应该清楚吧？”
安宁的手无意识抓紧了校服下摆，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王老师，生平第一次和长辈争辩：“老师，他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上学期期末他的排名已经是中上，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问问他的老师他最近学习表现怎么样，我们等等看他下次月考的排名再下结论好吗？”
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是许诺高中以来第一次正经写卷子，但因为太久没练过题型答题生疏，重拾曾经学过的知识也需要时间，所以成绩不算拔尖。
但他毕竟有底子和天分，寒假也花时间重新学习了那些旧知识，甚至还提前自学了本该这学期才学的新知识，她相信他的实力。
王老师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以为她是小女生为爱昏了头，却也不敢劝得太狠怕打击到她这个好苗子，只能叹了口气暂时搁置了这件事，在心里思量着要不要和安宁的父母沟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