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修正计划

众人沮丧的情绪，持续到文化课结束。众人似往常那般，由杜深补习功课，却大多魂不守舍。

莱恩本来想像前几天那样，厚着脸皮留下来帮助玛蒂娜补课。但他明显察觉气氛的异常。所以当玛蒂娜再次开口婉拒以后，莱恩知机的找借口离开。

教室里只剩下平民的学徒。众人早已习惯，此时不再会有元素使前来打扰。

“我听说，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华生开口，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好几个人起身，坐到他的附近。

华生继续道：“我听说，是有人怀疑咱们之中有内鬼。所以不肯给我们高阶的火种。”

“啥意思？”大多数人难以理解。有个壮实的少年追问：“什么内鬼？”

“当然是死灵巫师的同党呗，”华生压低身子，审视众人，似乎真的怀疑，“这次考试，61个贵族学徒，死掉49个。而平民总计45个，只死11个。更别提霜狼镇的居民。死伤的差异，如此巨大。有人怀疑那是刻意针对贵族。为啥只针对贵族？因为平民中有同党呗！”

“荒谬！”好几个人嗤之以鼻。大家相处的时间不短，谁不了解谁？谁看着像是巫师的间谍？

玛蒂娜冷笑：“借口！多半是有人想打压我们，故意找的借口。有人就是看不得我们好。千方百计的为难咱们！”

这话引来大量的共鸣。众人纷纷出言声讨。

杜深略作思索，也不紧张。他不认为自己暴露。之前在霜狼镇，他基本藏在杀戮场的近百米之外。夜里光线昏暗，再加上树木、山石的遮掩，元素使想要察觉他并不容易。而且，就算被发觉，隔着数十米的障碍，杜深有的是借口开脱。

实际上，自事件发生，从未有元素使向杜深打问他的可疑形迹。所有学徒倒是曾被要求讲述当天的经历，但要求的并不详细。杜深感觉圣殿并未对学徒生疑。

不过，有人借此阻塞平民学徒的晋升渠道，倒很有可能。毕竟，元素使的培养很耗资源。

老实说，杜深也搞不清楚，自己融合的核心属于哪种品质。他只能推测，至少是完整的核心。当然，有可能的话，杜深更希望融合完美品质的。他有个关于完美核心的设想，有机会的话，他想尽力试一试。

至于他现在已经融合普通品质的核心。杜深的印象中，曼洛世界似乎有种秘法。一年以内，如果有机会再次融合完美核心，杜深有很大几率晋升自身核心的品质。

所以杜深很是淡定。他觉得自己仍有希望从圣殿获得完美核心。

眼见周围的同窗纷纷义愤填膺的抱怨。杜深起身开解：“大家不要灰心！圣殿肯定不会故意打压平民学徒的。我听说，圣殿招收学徒，其实有两种方式。一种像咱们这样，先测资质，再做考核。还有一种则是内部举荐，直接获得火种。”

“大家想啊，”杜深循循善诱，“如果圣殿真的只是贵族的俱乐部。他们有必要那么麻烦吗？每年都不厌其烦的检测大量平民孩子的资质。花费巨资收纳，然后却故意打压他们？不合理啊！”

“真的吗？”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询问消息灵通的华生：“华生，真的吗？圣殿有两种收徒方式？还可以直接举荐的？”

限于家庭出身，华生其实根本不知道。但为面子，他硬撑着点头：“好像是有这种传闻。但我不大确定。”

与此同时，教室外面，两道人影站立树荫下。两人恰好目睹杜深开解同窗的表现。两人之中，罗宾忍不住抱怨：“真的可惜了。这孩子资质极佳，难得其他各方面也很优秀。圣殿这次赐予火种，真的有失偏颇。”

本来就是刻意来观察学徒表现的维克多笑着点头，大有深意：“急什么。这次的偷袭的确很不对劲。你能猜到对方的目的？如果是为削弱圣殿。为什么元素使只死一个，贵族学徒却丧生大半？挑选学徒，对我们来讲可算不得太大的负担。”

罗宾摇头。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但他得不出合理的结论。他曾想过，对方是来测试骷髅兵的。可是，貌似大多数时候，骷髅都是追着贵族学徒砍杀。按理说，它们该找元素使对阵才是。

“既然事情有异。说不得我们只能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维克多严肃的叮嘱，“总之，先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你不要放任何风声出去！明白吗？”

本就是待罪之身的罗宾急忙保证。

时间流逝，杜深发觉众人受情绪影响，始终无法集中注意。他只得提议，提前结束补习。众人起身返回各自的宿舍，都显得心不在焉。杜深同样如此。

似旁人那般，杜深同样在思虑未来的道路：杜深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有些想当然。

杜深原本打算，接近未来的莱恩之王，成为对方班底，借助其发迹的过程，掌握一定的权势。乐观预计，杜深甚至可以倚仗莱恩王室数百年的底蕴，获取一些珍奇的修炼资源。

可是，经历这些日子的见闻，杜深发现，自己似乎太乐观啦！

问题就在于杜深的出身。身为异界来客，伪造平民的身份，精心布置，尚可骗过大多数人。可若想要伪造贵族的出身，无异于痴人说梦。

杜深早前认为，出身平民的自己能被莱恩及其属下接纳。这源于前世的印象。可是，这种印象，源自邪神入侵曼洛世界的战争时期。

当时，领土沦陷，贵族或者被迫，或者主动，死伤惨重。他们迫切需要平民的帮助。所以贵族和平民间的矛盾，不算太尖锐。就是再傲慢的贵族，面对有才能的平民，都会另眼相待。

眼下呢？却大不同！邪神的大军尚未入侵，贵族安享数百年和平，各种利益可谓瓜分殆尽。贵族之间争权夺利还来不及，怎么会分润利益给平民出身的下等人？

从这些日子，两种出身的学徒之间的相处，就可窥见一斑。

杜深想见，假如继续按照计划追随莱恩。在未来崛起的过程中，自己必定遭受不少贵族同僚的排挤、孤立，乃至打压。

当然，杜深知晓未来的趋势。就算同僚狠命压制，他也有信心脱颖而出。然而杜深觉得：何必自找苦吃？

杜深的确想整合曼洛世界的各方力量，以消耗邪神的元气。但他认为方法多得是，犯不着忍辱负重。

所以，杜深正在犹豫，待获得完美核心以后，是否另觅“明主”？

鉴于之前的疏忽大意，杜深有过深刻的反省。他拓展思路：自己想要的，只是沟通和影响本土势力的渠道，或者说砝码。搭乘潜龙发迹的顺风车，固然是个省力的办法。但他未尝不能以自己的力量，塑造一方雄主。

要知道，时代风云变幻，前世并非只有莱恩一人起于微末，得掌庞大权势。只是其中的多数人，半途夭折，未能冲过各种艰难险阻。

杜深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从中挑选资质特别优秀的，且易于控制的。凭借自己的先知先觉，以及手中的力量，他未尝不能帮助夭折的雄才破茧成蝶。

如此一想，杜深顿觉前路开阔，就连视野和胸怀也坦荡不少。

当然，杜深亲近莱恩的想法并未改变。获取完美核心，非三五日能成。既然还要在圣殿停留不短的时间，不如乘机拉近距离，也便于日后沟通，乃至借力。

至于杜深为何有信心获得完美品质的核心？那是因为杜深知晓，烈焰圣殿内部潜伏有一位名叫尼古拉的巫师间谍。

前世，尼古拉暴露的时间很晚，已经跻身元老之位。由此可想，当时造成何等轰动的影响！

而眼前，杜深也早就打听过：虽然尼古拉未成元老，但身处圣殿中层，很受器重。便是很多圣殿底层，也将他视作奋斗的目标。

尼古拉，可谓圣殿的明星人物。杜深若是揭开其间谍身份，想必圣殿不吝奖励。鉴于杜深学徒的身份，一枚完美核心就是非常合适的奖赏。

目前唯一的障碍，就是杜深如何“合情合理”的发觉对方间谍的身份。

这不难。杜深认为，只要在圣殿里多呆一段时间，找借口多多接触他。之后，要么设计，要么生造，杜深总有机会撞破其间谍的伪装。

是以，当其他平民学徒患得患失的时候。杜深笃定自己能获得高阶火种。

一转眼，又是几天的时间流逝。圣殿突然向所有学徒宣布放假两天。只因两天后，众人将转移到火炉谷。

杜深不由暗暗兴奋。

世人多以为格林城里的烈焰山，就是圣殿的大本营。此说大谬。火炉谷才是烈焰圣殿的核心所在。格林城之所以著名，仅仅因为它负责处置圣殿的一应对外事务。而学徒的传授，火种等各种物资的储存，大多都在火炉谷。

前往火炉谷，意味着杜深将开始学习元素使的各种本领。更重要的是，大多数时候，尼古拉就呆在火炉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