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破洞神马的
“师父，您让他们去做什么？”目送哮天犬和玄狌远去后，杨戬问道。
“很复杂的事情，待会再说，你先说说你来找为师所为何事啊？”玉鼎真人道。
“徒儿方才与狄奥尼索斯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一个‘破洞’。”总觉得这个称呼随性的有些离谱。
“啊？你没事吧？”玉鼎真人紧张的抓住杨戬问道。
“徒儿没事，只是小咪昏迷了一会儿，不过她被被狄弟救了过来。”
“小咪？她也在场？”玉鼎真人惊道。
“嗯，我们四人正在街上行走，突然周围的空间就扭曲了起来。”杨戬皱眉回忆道。
“你们在破洞里遇到的是什么？”玉鼎真人问道。
“不清楚，像是黑雾一样的东西。”杨戬回答。
“那个是天残。”玉鼎真人道，看到杨戬疑惑不解的神情接着说，“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待为师细细与你道来。我们去为师的宿舍说吧。”玉鼎真人带着杨戬往宿舍走去，一打开宿舍门玉鼎真人都不好意思了，将杨戬挡在门外，“徒弟稍等片刻。”说着把自己关进宿舍，杨戬只听得里面哐当哐当响作一团，至少十分钟之后玉鼎真人才把门打开，“戬儿，进来吧。”
杨戬环顾宿舍一周，嗯，师父瞬间打扫的功力还是不错的。乍一看上去还是挺整洁的。不去想象没收拾之前是什么样子的话一切都显得还不错。杨戬变出两把椅子，玉鼎真人唤来一张小桌子和一壶酒，二人依次落座，玉鼎真人喝了三杯之后才缓缓开口。“破洞其实是我们随便给它起的名字......”玉鼎真人才不会告诉自己的徒弟如此没有品位的名字是他独断专行执意起的，“破洞只是用来形容那个扭曲了的时间和空间，进入破洞之后的情形就得看运气了，有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过一会儿就能平安无事的出来，有时候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你们今天遇到那个的被称作‘天残’，算是破洞里比较难对付的一种情况，因为它没有形体，我们唯一知道的也只是它有些怕火，而火好像也并不能完全消除它。除了天残，还会碰到魇渊，博兽。”玉鼎真人又喝了杯酒接着道，“破洞的出现很随机，大概是从一两百年前开始出现的，刚开始的时候它只能吸进去一些道行颇浅的散仙，后来便是道行深一点的神仙，再后来只要是神仙就会被吸进去。”
“只针对神仙吗？”杨戬奇道。
“不，虽然像玄狌哮天犬这种以兽修仙的神仙不会被吸进去，但未成气候的小妖也难逃其难，上次那只小鹰就是为师从破洞中救出来的。”玉鼎真人道。
“那今天——？”
“今天哮天犬和小咪被吸进去是因为离你和狄弟太近。或者说‘吸’也不是很确切，怎么说呢，破洞会随机的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就像是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通道，如果破洞周围有神仙在，那么破洞就会瞬间靠近神仙，将其包裹，包裹的范围都不算大，但如果其他不会吸引破洞的种类，比如凡人什么的，与神仙靠的太近，在破洞范围内，那么他们也就会被吸进去。然后就会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壝泽魔域。换言之，如果进入了破洞，遇到魔域就得想办法出来，若没遇到魔域，便安心呆着，不多久就会出来。有意思的是，不管进入魔域多久，外界的时间是不会变的，也就是说，你几时几分进去，经历了一番事情之后又会在几时几分出来，时间分秒不变。不过说起来，破洞维持的时间长短也得看运气，若是进了破洞，且遇到了魔域，破洞短持续几秒可能就有一线生机。”
“但是破洞外的世界依旧如往常一般，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杨戬回忆起他们出破洞后的情景道。
“没错，据为师推测，但凡出现破洞，破洞外面的世界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在外面的人物都停滞在那一瞬间，并无记忆，待到破洞消除之后便会恢复正常。除了进入魔域的人，呃不，是神，其他人都无感觉。”玉鼎真人道，“据我们所知，到现在死在魔域里的神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不过好在现阶段破洞只在凡间出现，天庭和地府都不曾出现。”
“嗯，师父一直在寻找解决的办法吗？”杨戬问道。
“是的，为师派玄狌去做的正与此事有关。因为以兽成神的神仙不会被破洞吸进去，所以此事非他们做不可，颛顼帝座下噬水也致力于此事。方才玄狌来告诉我他们在秦岭深处发现了一股强烈的气场，打探一下发现那里似乎有一个特别大的破洞，可是那个破洞时而存在时而不在，于是噬水留在那儿继续观察，玄狌来告知我最新的情况。为师想到哮天犬也恢复了法力，不如让他也去帮帮忙。”玉鼎真人道。
“一两百年......不知这破洞的出现与天庭逐渐隐退是否有关系？”杨戬突然想到这时间上的联系，问道。
“不知道。不过说起天庭来，徒儿你打算怎么报仇啊？”玉鼎真人一副“待会晚饭吃什么”的语气。
知道师父对于玉帝的所作所为一直耿耿于怀，杨戬心里一暖，嘴上却调笑道，“至少也得拆了它。”
“噗——”玉鼎真人刚一入口的酒直接喷了出来，幸亏杨戬法力早就恢复，这极有攻击性的酒还没接近就被他身上的真气震开，于是玉鼎真人只能狼狈的一边擦着自己喷到自己脸上的酒一边抱怨，“法力太强也不好，你看看为师这一脸好酒。”擦干净了才正色道，“徒儿，你当真想拆了天庭，也是，那么个百害而无一易的东西，反正现在凡间也用它不上，干脆毁了去，毁了痛快。”
“师父切勿当真，徒儿是说笑的。”杨戬慌忙制止，“天庭如今虽在凡间隐退了去，之前却也是真真实实维护了凡间几千年的秩序。毁了它也没什么意义，说到底，不过是玉帝一人行事狠绝了些，不过当时徒弟虽法力全无，却也并非案上鱼肉，任他宰割。承受三界业力此等事情，若非徒儿自愿，那玉帝又能奈我何？所以徒儿既已平安恢复，也愿意就此放下仇恨，这样才不枉师父为救徒儿付出的辛苦。”
“如此也好，反正也过了千年，为师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尤其百年前，养尊处优的玉帝被外来侵略者那么一折腾，着实败了败他的威风，还真是有些大快人心。”玉鼎真人美滋滋的回忆着，紧接着想到了什么，“不过若是没有波及凡间就好了。”
杨戬点点头，表示同意。
告别了玉鼎真人，杨戬独自离开了宿舍准备回家。在出校门的时候却碰到了小玉。
“舅舅！”小玉唤道，“您来这里做什么？找我吗？”小玉挽上杨戬的胳膊道。
“我来——嗯，找你。”杨戬明智的决定不告诉她真相。
“舅舅陪我一起去吃饭好不好？”小玉撒娇道，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女朋友在和男朋友撒娇，杨戬点点头，“好啊。”两人便往餐厅走去。
“舅舅，沉香告诉我您的法力都恢复了，是真的吗？”小玉一边吃着鸡肉一边道。
“嗯。”杨戬笑看小玉，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玉的口味却丝毫未变，还是那么喜欢吃鸡。不由想起密室里的那些日子，还有四公主的调笑。想到这儿不由问道，“小玉，你四姨母近来可好？”
小玉闻言顿住了筷子，“四姨母......她不大好。”
“怎么了？”杨戬看着小玉的表情，有些担心。
“四姨母当年从灭神大阵出去之后就与三太子一起去了十八层地狱之下，为地藏王菩萨护法，刚开始还好，可是十八层地狱的阴邪之气毕竟太重，四姨母的身体一年比一年虚弱，到后来甚至无法自行冲上地面，不过幸好有摩牟珠庇护，也算得上是无恙。再后来，似是被地藏王菩萨的慈悲感化，那十八层地狱下血湖中的死灵魂竟慢慢减少，怨气也越来越淡，直到前不久那些怨魂全部消失了。地藏王菩萨却在血湖变得清澈的那一瞬间圆寂了，没人知道那是为什么。而四姨母，依旧无法回到地面，立誓永生永世守在十八层地狱。”小玉慢慢的讲着最后一次给竹屋里的“舅舅”过生日时，三太子告诉他们的话。
“如此说来，四公主与哪吒现在都在十八层地狱之中？”杨戬问道。
“嗯。三太子每年只有您的生日时才会冲上地面，其他时候都在那里，与四姨母一样......”小玉道。
“生日？”杨戬疑道。
“是这样的，沉香用金锁变出您的模样，置于娘的圣母宫附近的一个竹屋里，那竹屋除了沉香，即便是胜佛也不能强行入内。沉香用竹屋里的假舅舅安慰了大家，尤其是娘，于是每年我们都会让他——让您出关，给您过生日，只是金锁毕竟是金锁，即便化作了您的模样也永远不会有您的动作，每一年出关都只是微笑，却不说话。娘也慢慢起了疑，不过她也没有问太多，或者是......她不愿意问太多。”小玉越说越难过，杨戬赶紧道，“别想那么多了，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你们还没有告诉三妹我的事情吧？”
“没有，我听沉香说您恢复法力的事情有好多神仙都知道了，所以虽然娘千年来一直深居简出，也听到了些耳闻，不过她好像并没有相信，只是说‘二哥在竹屋里呢，怎么会跑到山上去’之类的话。”小玉道，突然她想起了另一个人，“对了舅舅，爹他也死了，娘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
杨戬道，“刘彦昌？他怎么会死？他的功德足够他长生不老，百毒不侵。”
“那都是您的功德，”小玉黯淡的说，水镜里的画面历历在目，“我们也不知道，从灭神大阵出来后爹就天天酗酒，沉香将他安置在一个屋子里由他去，很久之后的一天，沉香去看他，就发现他早死了，面目发青，不知是谁干的。”
杨戬的第一反应是师父，想来自己八十一世的成功转世不仅仅与颛顼帝的悉心照顾有关吧。对于刘彦昌的死，他倒是不大在乎，要说死，早在他抛弃三妹另娶的时候就该死了，只是不愿使沉香失去了母亲之后再失去父亲，于是留下了他的性命。“沉香呢，沉香知道他父亲死后什么反应？”
“沉香，好像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小玉回想着当时沉香发现刘彦昌尸体时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爹，您安息吧。”就将他就地埋葬了，其实沉香右眼中的水镜碎片可以让他轻易的知道凶手是谁，然后去报仇，可是他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去看那个唾手可得的答案，只是安静的埋葬了刘彦昌。
对于刘彦昌的死，沉香没有落一滴泪，对于这个父亲，他的情感太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