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游蠡园

=蠡园

凭票，我们进入蠡园。

穿过形似隧道的门洞，来到正园，放目四顾，俨然是座大型农家乐。沿着石板路，往深处走，景色豁然开朗，只见修竹山岗，繁花艳丽，香气袭人。晴空暖阳，喜鹊在枝间鸣啭。似乎符合了陆游的那句诗：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树喜新晴。此句也让《红楼梦》里“花珍珠”成了“花袭人”。

往右行，一条长廊名“浣坊”，布置着“范蠡西施故事”的壁画。

方菲问，“西施是怎么死的？”

我说，“应该是自杀。西施的身份与死因，柳永有首辞已明示过：苎萝妖艳世难偕。善媚悦君怀。后庭恃宠，尽使绝嫌猜。正恁朝欢暮宴，情未足，早江上兵来。捧心调态军前死，罗绮旋变尘埃……”

小翠说，“既然如此，范蠡与西施的爱情故事岂非子虚乌有？”

胡东说，“都是传说，何必当真。还有野史说，范蠡是西施的初恋。为了助勾践复国，范蠡便忍痛割爱，出了这美人计。”

我说，“真亦假，假亦真。如果没有这些传说，我们也不会到此一游了。”

这时，导游持着小喇叭领着旅游团撵了上来。我觉得出来旅游找导游均是对景点的不尊重，好比我们很仰慕一个人，所以才会登门拜访。既然来拜访，却又对人家不熟悉，岂不可笑。

出了浣坊，来到荷塘。荷塘不大，却又被纵横的阡陌小道分割成了数块小田畦。

我们沿着小道乱转，胡东说，“蠡园没多大，路倒不少。深怕游客不能尽兴似的。”

荷塘前方是“千步廊”，胡东目测后，说，“骗人的，肯定没有一千步，不信我走给你们看。”说着，便大踏步数了起来，走到头，便说，“少了七百步。”

小翠说，“你能不能有点诗意，‘千’只是个虚数，并不表示它真有千步。‘欲穷千里目’，难道作者测过自己的目力？”

胡东说，“老外为啥觉得中国人滑头呢？原因就在于我们的文化。”

蠡湖边，暖风撩人，一只快艇在水面飞驰来去。

我说，“范蠡与西施泛舟五湖，听着怪浪漫，实际想想，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一久，吃喝拉撒也不方便啊！”

胡东笑道，“是的，屎尿全倒在湖里，多恶心。”

两位女生闻言，倚栏望湖的雅兴大扫，调头往葵花园走。花园中赏花的人不多，拍照的人不少，似乎要拍完照带回家慢慢欣赏。

方菲与小翠将相机交给胡东，然后伴在花旁，要胡东帮她们拍照。胡东端起相机说，“来，给大爷笑一个！”

两个女生“噗哧”一声，展颐而笑。

转角处有几个以假乱真的大南瓜，我们坐在上面歇息。

胡东感慨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但凡园林都差不多。不是假山就是假水。”说着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大南瓜说，“连这南瓜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