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欠她很多
塌子上,烛光旖旎。
韩馀夫蒙凝神看了她半久,她被看的没办法直视他,略微偏了视线,他调笑道,“现在没胆子了?”
她想起身,但被他压着,反复两次都没成功,只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道,“我还没用膳,不吃有点浪费,你……放开。”
“不放。”他故意更抱紧了人,头埋在她脖颈边,一边温润息息,一边摸索她的衣裳。
醉意已经缓缓退去,如若方才是她借着酒劲耍赖,那现在,耍赖的是没醉的他,而且会比她更赖。
双肩衣襟早已经在他的柔情蜜意下被悄然拉开了,他的技巧很稳很难,没有一丝急色,一只手没有任何阻碍绕到她脖子后,碰着她修长的发,一番轻抚,不经意间,直接扯开来她脖颈后的兜衣系带,松开,她的衣衫已是凌乱。
然后又察觉到他的手灵活的绕到前面,她轻微闷哼,能感受得到他满腔热血的情意,而他浅浅的呼吸在她耳边回绕,“现在,还有胆子敢留下来吗?”
方才她那么主动,已经惊讶到了他,当然,如若这时他还不主动,只怕今晚便再也没戏,等到下次有戏也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她心中一直都很清楚他要做什么。
这是他一直隐忍想要做的。
眼眸看向他,她反问,“昨夜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哪些?”
他简略搜索了一遍昨夜的记忆,四个字冲口而出,“明媒正娶。”
她的笑容如盈盈明月,星碎的眸子,轻凝,靠近他耳侧,“那容我再说几句,你若是对我始终如一,我便以身相许,誓死追随,你若舍我弃我,那我就……”
解忧想了想,无声叹息,“即便你负我,我也没法拿你怎样,骂你不解气,恨你也是憋屈自己,想拿刀砍你也砍不到,那就只好忘了你。”
他轻轻说下一句承诺,“除非我死或你死,此生绝不负你。”半久,他又深沉道,“可若是你负我呢?”
他问完后,她似乎怔了片刻。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是用对等的语气在说,没有高人一等的姿态,仿佛一切不关乎身份,像平凡普通的人在小心翼翼等待对方的期许,既担心,又怕。
她道,“不会。”
“别的女子,哪怕嫁的人不喜欢也会憋屈的守一辈子。你可不一样,你不会让你自己憋屈活着,若是哪天不再喜欢我,你说不定就负了我,然后另寻新欢。”他如此辩论着。
解忧却然轻笑了下,只是觉得她自己的感情,一直都是憋屈的,曾一度一低再低。这次会回来找他,她可是把自己所有的厚脸皮都给用完了,主动主动再主动,也不见换他一点表现。
这还不憋屈吗?
她略微提了提语气,很不确定,“我真是这样的人吗?”
他憋屈半响,回她,“你是。”
解忧默数了自己以前的很多行为,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然后,实在找不出来自己哪一点让他这样认为了。她还没好好细数计较他有过的那些女人,他反倒对她不放心了?
可到底谁才是最花心的啊。
行,她花心,有过那么多夫君,嫁了一个又一个。且现今她也还没嫁他,便与他如此的在榻上暧昧纠葛,还是她先主动索吻勾引的他。
他怕她会勾引别人,再寻新欢,不放心她也很正常。
有时候与他相处久了,她的世界观时常会刷新,于是现在对于他这种自认为,她没有其他办法,唯有一吻,堵住他的嘴不说就好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厚脸皮了,要放以前,这样明目张胆勾引和诱惑的事,打死她也不会做的。难懂是与他相处久了,脸皮自然也就厚了?
弄完了,再抹抹唇,匍匐在他身上,她笑,“除非我彻底忘记你,今生绝不负你。”
这是她的承诺。
他以前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说不碰便不碰,但他一旦本性释放,再有原则,也会变得没有原则,便是如洪水猛兽,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接下来他的吻,她深深体会了这一点。
而现今,他嫌酒桌塌子地方小,不好行事,便直接一把抄起她,转移到了床榻上,他说,“女人在床上说的话,有时也不怎可信,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忘记我。”
……
夜半。
解忧并没有睡的深,披了件较薄的轻纱,起身,走到小窗边,打开来些许,今夜月亮不错。
她怔怔看了许久。
直到韩馀夫蒙睁眼,发现她不在身边,心中一紧,起了身,这才发现她在窗边看月。她倾斜微坐,撑着脑袋,一身水蓝色的轻薄衣衫,没有发饰,长发及腰,眼眸似乎很出神。
他顿时想到几个字,妖娆迷人。
静静看了片刻后,解忧便觉得后背温热,腰间忽然缠了一双手,她半转过身,抵在他下颌,眉眼间轻笑,“再不睡,天就亮了。”
“你陪我。”他抵着她耳侧发,乎热着气息,撩着脖颈,又开始不安分了。
说好的等娶了她才会碰她的?
“别闹。”她略有嗔怪,制止住他的手。
他自然是不肯罢休的。
“别闹。”她声音略有闷呛,又道,“再说,你今日要见南庭的人,总得留些精力应付他们。”
见她如此,他也只好放下欲望,手安分了些,只是抱紧了她,声音轻沉,“就这样抱会儿,我不动你。”
见他果真老实了几分,她便放心了,过了片刻,她才开口想问,“若是我不来,你会不会去找我?”
“不会。”他没有任何犹豫回答。
“为什么?”她抬眸,轻了音。
他放她走,是真放,也没有派人跟过她,似乎她的一切就已经与他毫无瓜葛。他说得出,绝对做得到。
他淡淡一句,“说了放你走,难道还要我再去把你抓回来?”
她觉得这话也蛮有道理。
音调低了些,他又补充道,“我那时想着,我可以困住你的人,却无法束缚你的心。与其让你认为是我用强束缚你,不如让你随心,给你一次自由选择的机会,离开或留下。我希望你能留下,留在我身边。”
他那时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一直给他一种乎即乎离的感觉,可最终,他许是心软了吧,也或许只是想知道,想试探,当他不再用强权留下她,她会选择什么?
然而她却走了,干净利落。
所以说这种事情,不能轻易试探,不然一旦后悔了,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解忧变了玩味的语气,“那你有没有后悔,给我这个自由的机会?”
他却是很满意一笑,“因为自由,你才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我现在,不后悔了。”
“原来,你也有矫情的时候。”她往他怀里钻了些。矫情到即便心中万分后悔,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既然说放她走,他就自然不会拉下脸面去找她。
说到底,还是她脸皮厚。
末久,解忧又慢了声音说,“我一直以为,你的心是铜墙铁壁,除了你的蓠儿,任何人都进不去。”
他却忽然的沉默了片刻。
解忧也顿了下,她知道她不应该提那个人的名字,可她一时没法控制住自己,天知道她故意说出这种酸味的话,鼓了多大醋劲。
她,在吃醋吗?
那她,在他心中又是什么?
而久久的,他却沉闷着嗓音,越说越低,道,“我欠了她很多,若不是我,她不会死。”
是吗?
因为欠着,所以记着。
看着他愧疚怀念的神情,她才觉得自己小气这个毛病真的一点都没改。
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天方亮之后,他已快速的起身,利索的穿好自己衣衫,解忧待在床榻上看了他半天。
他察觉到,走过去,伸手绕到她脖颈之后,靠近,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还没看够?”
她突然语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看肯定是看够了的,毕竟在巴属同床一月,他每天都在她面前换衣,起初她被点穴不能动,还不敢看,只能装着闭眼。后来,就睁着眼无所谓了,他也从不在意她看。
想了片刻,她抬眸婉转了一下语气,“嗯,身材不错。”
他笑了一下,笑的不是很正经,答复她一句,极为亲昵的音色,“晚上再收拾你。”
她颤栗了一下,果然祸从口出。
见识了昨夜的阵仗,若不是她情急之下说出明媒正娶之时才能让他碰,他就差点把她生吞活剥,她可没想过今晚要再来。
于是,在他走后,她也利索的出了他寝帐,他已不限制她自由,这整个北营,她比任何人都自由,想起来这两天她待在这里,狼狗还在外面放养,她得出去将狼狗带回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