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歌:碧玉燎原,风中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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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抢婚夺夫

喜庆火红。

解忧从远处看到的,便是这颜色,以及围在部落周边的兵卒,看清那些兵卒服饰,便知是趋伊族的人,解忧并未停下,直接穿过兵卒,到达成婚的地点边,才重重一拉马儿,急促得下马。

此刻,成婚的木台之上,韩馀夫蒙穿着一身微红的便衣,负手而立,趋伊族公主不知是喜爱红色,还是故意穿了红色,总之,那木台之上,面对面交谈的两人,实在是,太碍了她的眼。

槽,这趋伊族公主是要明目张胆跟她抢男人?

韩馀夫蒙!好一朵桃花运!

解忧一甩马鞭子,直进向两人走去,韩馀夫蒙早已知她过来,那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子,正怒气张牙走过来的模样,他居然觉得,甚是可爱?

韩馀夫蒙鲜少对女人和蔼,这次却是例外了,对着趋伊族公主和声和气道,“我妻子已归来,吉时已到,还望公主成全。”

趋伊族公主自然是皱了眉头的。

那绮里昌顿一个落魄大王子,果真是办不成事,竟然让那女子赶了回来,若不是她截了给韩馀夫蒙的信,韩馀夫蒙指不定早救人去了,哪里会与她这么客气聊两句。

解忧走过去,瞥了眼这个公主,确实花容月貌,水灵灵的,十六七岁,多好的年龄。

“你当真要舍我娶她?”趋伊公主划过解忧一瞬,又回到韩馀夫蒙身上,“权衡利弊,我劝你考虑清楚。再说,你喜欢她可以收她为妾,我也不介意。”

“无论她是死是活,她都是我妻子,有且只有一个,公主的心意,我韩馀夫蒙受不起。”若放以往谁这么威胁着跟他说话,他都不知眼中要冷多少冰刀子过去,但今日不同,他不想怒,和气一些,总归是好的。

“想必你也不愿在这种小地方受气,你若想回奴桑,我父王一定助你。”趋伊公主鉴定语气,“你真的不娶我?”

这公主的性子,还真是直白。

解忧不免一笑,敢当众要一个男人娶自己的,且还如此咄咄逼人,这公主,绝对是解忧见过的第一人。这梨居女子,都这么胆大狂放吗?

“这位公主,容我说一句,他又不是木偶傀儡,他要娶谁,不需由旁人为他选择。”解忧很自然的走到韩馀夫蒙身侧,与他并肩,看向趋伊公主,“况且,若真娶你借你们势力回奴桑,只怕会被人取笑,曾经堂堂奴桑北汗,竟也要委曲求全被逼娶一个女人,才能巩固自己至上地位。”

“我与他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趋伊公主气势逼人。

解忧呵了一声,敢情这公主把她自己当正主了?她这外来者不该插嘴说道说道?

“我身边要睡哪个女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劳烦公主再三替我决定。”韩馀夫蒙又补充道,“梨居也曾是奴桑疆域,何来回不回奴桑的说法。这地方虽小,我妻子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梨居百年前就已独立,与奴桑可攀扯不上关系。”趋伊公主心知劝说韩馀夫蒙已经无用,这才把正式的目光投向解忧,“你便是他那个温柔贤惠的未婚妻子?”

解忧冷不丁的看了眼身边人,他是这般向别人介绍她的?想起方才在绮里昌顿面前说了他一堆坏话,此刻,她内心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贤惠倒也说的过去,她勉勉强强还能撑起这两字。

只是,温柔?

去他娘的温柔,她男人都被人当众勾三搭四,当众求娶,还温柔个毛线。

面上仍是和蔼的承认,“不错,公主若是诚心道贺,我等欢迎贵客,若是来故意扰乱抢我夫君……”

“抢婚又如何?”趋伊公主接了话茬,“我阿如沁并非没人要,他三番几次折损我面子,我也不喜他,既如此便把他抢来当奴隶玩玩,再好生折磨一番,看看是谁借他的胆子敢拒绝我。”

嗯,够直白。

解忧朝韩馀夫蒙努努嘴,看到了没?

这就是得罪女人的下场!

“公主想如何抢?”解忧也不拐弯。

韩馀夫蒙在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面前始终插不上话。

解忧佩服他的淡定,明明是他要被人抢,怎么,他嘴角的小确幸是怎么回事?

“你放心,我并非蛮横无理之人,不会真因为一个男人而血洗这地,我只与你战一场,你若输,他归我。”

先是成亲前夜被绑,后是成亲之时还有人要抢婚,她成个亲,都要弄的如此这般艰难吗?难道今日不是她的黄道吉日?

她只知奴桑抢女人盛行,怎么,在梨居这里,抢男人也很随便嘛?

这战,非得战?

“他要是不愿随你走,你赢了我又能如何。”解忧柔柔一笑。

“能不能赢你是一回事,他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了。”阿如沁骄横道,“即便他不愿意随我走,但打败了你,也算折了他一回面子。”

“若你输呢?”解忧淡淡的音。

“我输了,不再抢他便是了,他归你。”

说的很像分东西似的。

而且这个即将被分的男人,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被分。

为何这里人都喜欢找人抽架呢?

她把目光锁到旁边人身上,“你说我该如何?”

毕竟要被分的人是他,该问问他意见的,免得到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物件似的被两个女人抢,于面子上,不太好。

他仍旧淡然,“随你决定。”

解忧心中叹了好几口气。

罢了,谁让身边这人是她男人呢,强迫对自己说,认命吧,认命吧。

那就,为他而战!也好给别人宣示一下,她占有他的主权。

解忧旋即对趋伊公主道,“若你输了,你只需做一件事便好,以后要是还有其他莺莺燕燕的女子想要抢他,麻烦公主替我料理料理。”

毕竟,她很忙,真的没空天天和一群女人抽架。

“好,应你便是。”

阿如沁取了粗鞭,她取了剑,这一身鲜红嫁衣,施展身手来却也应用自如,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甚有一番飒爽英姿的风韵,韩馀夫蒙很乖觉的退到一边,只见台上抽剑甩鞭子的俩女子,已经斗得不可开交。

解忧剑法略有精进,一招一式皆如流水,阿如沁的粗鞭霸道蛮力,方好以柔克刚,几番投机取巧之下,解忧早占尽了上风,最后一招激进,直接挑落阿如沁的鞭子,剑尖直指阿如沁脖颈。

底下人一番喝彩。

阿如沁自知劝韩馀夫蒙无用,便想着与她比试一番,却没想到又公然受气,面色很是不快,却也拿他们这一群人无可奈何,冷冷道了句,“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罢休的。”这句话,是对解忧所说,放完话,便带着一波人走的干净。

破丑是时候上前,替解忧收起剑,又提醒道,“夫人,吉时已到。”

解忧转头看向身边男人,没有感受到他丝毫的关怀,这让她有点小生气,便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

不担心绮里昌顿会杀她解恨。

不担心她回不回得来。

不担心她是否能赢阿如沁。

听到她此话,韩馀夫蒙轻步上前,牵了她手,“担心是有的,但是我总不能一辈子把你护在身后,有些事,我得放手,你该学着自己处理,不能总想着哪个人会来救你有人会帮你解决。我大可以替你挡去所有的危险,不让你受任何伤害,但我不会那么做,若是护着你把你养废了,而有一天我也无法再当你的靠山,你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继而又道,“有乌恩图在,你不会有性命危险,阿如沁骄横功夫底子却差,你应付她也绰绰有余。”

他其实知道,也很懂,她表面上柔弱可欺,内心却是要强的,她也并不想当笼中养着的金丝雀儿,不然很久以前就不会说,无论如何威胁,她又如何危险,都别去救她。可是,话虽如此,他却还是很难做到。

解忧满意轻笑,“以后,只能我欺负别人,你也只能被我欺负。”

破丑在风中轻抖,大酋长这以后的日子啊……怕是会被夫人管的死死的。

破丑递上那一方红色薄纱喜帕,韩馀夫蒙接手,亲自替她遮盖住,红色嫁衣,轻风飘扬,薄纱下的容颜轻笑,把手交与他。

她何尝不是一个性情中人。她怕他心中放不下棠蓠,他又何尝不怕,怕她也有放不下的人,怕她会如别的晋国女子一样墨守成规,死认着那从一而终的道理,可幸,她敢爱敢恨,敢做又敢当,敢拼也敢闯。

他说过,要娶她的。

大婚礼成之后,两人又是轮番给人敬酒,一杯杯下肚,韩馀夫蒙不曾替她挡酒,也不曾劝她,倒真是见识了她的酒量。

酒巡过后,夜色降下,又是一番篝火歌舞,部中众多女子一起欢乐跳舞,有些年轻男子和小孩也哄闹,一番景象,喜庆至极。

解忧已有一些醉醺之意,此刻只是软软躺在他胸膛之上,看着那边的热闹,忽然又来了兴致,对他说,“我想跳舞。”

念头一起,她人便已抽身去了。

见她如此高兴,他也随她,不阻止,只是她这醉醺模样,莫出乱才好。

却不想,她并非是加入那群女子当中,而是不知从哪寻了两条红菱缎子,握在手中,这一舞,是对着他。

顿时,所有人都停下手中事,看着中央起舞的女子,纷纷让道,退至一边。

舞风翻空,腰肢温柔,莲步轻移,红菱飘逸,散开又收拢,红裙旋转,抬腕,飞若凤舞,低首,轻魅临风。

前半曲极尽温柔雅意,若仙若灵。

后半曲,突改舞风,快而激进,霸道凌风,婉转流离间,红菱轻荡,连带她的人也迅速向他袭来,破开红菱薄纱,是她突如其来对他出手。

众人皆惊,好好的跳舞,怎的两人还打起来了?

他应对自如,几番试招之后,一拉红菱,把她扯入怀中,她便又软意绵绵,倒在他身上,搂住他,笑着出了声。

“这舞名为醉歌,是母后献给父皇之舞,后来世人皆仿,却无人能仿出它的几分意蕴,有自知之明者,便也只叹不学。连我也是偷偷学的,你可知为何无人敢学?”她抬头望他。

他答到,“因为,没人敢像你这般胆子大,新婚之夜,刺杀夫君。”

她笑的更为惬意了,“我学的也不像。”

这舞最有韵味的,便是后半段,招招杀意,她可没有那杀意,后半段也只加了些霸道强劲。敢学这舞的,目的就是想杀那上位之人!

试问,还有谁敢学?

虽然,刺杀未遂。

她怕是快要醉了,他抱起她,在众人的目光相送之下,离去。

她不会忘记,在她二十岁时,一个男人给了她一场成亲礼。有嫁衣,有酒,有舞,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