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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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藏

第四章:藏

次日一早。

桑无痕和水笙再次来到凶案现场,又仔细向四周观望了一下。

发现他们的身后有一条小路。大概一里多长,尽头便单独地座落着一间屋子。

“是不是那里有古怪?”水笙往小路尽头一指。

桑无痕心里好笑,不管古不古怪,房子里外一定要查。

“这两人?是你们杀的?”

后面,一个声音响起,吓得水笙一跳。

她一扭头,看见不远,一个和桑无痕上下年龄青年人,眼睛瞪的圆圆,正直直地看着地下尸体。

不过,怪的很,腰间竟然挂着一支长长毛笔。

“你哪只眼睛看我们杀人?”水笙绝对没想到,清晨,会遇到一个口无遮拦之人,所以语言之中也就极不客气。

“没有,没有。”他向前走了几步,可能看见死者的血早已经凝固,笑了笑:“我以为今天起大早去赶集,遇上蛮背时的事,(方言)。误会,误会。”说完,转身欲离去。

“兄台请留步。”桑无痕说了话。

“何事?”他停住脚步。

“看你样子,应该住在附近。”

“是滴。”

“你知不知道村里的人到哪里去了?”桑无痕知道问的好似废话,不过,比不问好。

“你真找对了人。”

“啊。”水笙很意外。

“有天晚上可不得了,我刚好路经此地,看见他们打着火把,用木车满载着物体向衡山方向走了。”青年人神色夸张地说道。

果然整体搬迁。

“衡山方向。”桑无痕自语一句。

“仁兄,还有事问么?没事我走啦,最烦见死人尸骨。”

没等他答话,青年人便移动脚步。

桑无痕望着他身影,感觉此人透着古怪,至于古怪在哪儿,却说不出所以然,唉,想那么多干嘛。

“无痕大哥,去那间屋里看看。”

“肯定。”

于是手牵着手,迎着清风,奔向小路尽头。

这是一间整体面积不大,但四周有木栅栏围着的极为普通农屋,

桑无痕看了看没关木栏门。

“昨天晚上的两名捕快,应该是从这里跑出去。”

水笙点了点头。

桑无痕踏步一迈,水笙紧跟其后,转眼到房子大门前。

大门半开,根本无需去推。

水笙一闪身进入堂屋,用眼睛四周一瞟。

发现空空荡荡,跟昨天查别的房子一模一样。主人早就搬走了。

“好像没什么异样啊。”言语之中,透着失望。

“仔细一点查查,说不定,有所收获。”桑无痕站在堂屋中间,用鼻子狠狠地吸一口气,似乎有一种预感。

“还用查么,家徒四壁,一目了然,莫非,昨夜捕快不是在屋子里?而是在屋后面发现了什么?”

“水笙,你有没有感觉?”桑无痕反问。

“什么?”

“檀香味。”

水笙深深一嗅,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直进鼻中。

“能说明什么?”

“说明有暗室,你试想一下,四围没有檀木树,屋里又没有枯檀木,那么,香味从哪里来?”

“有道……”

她“理”字都没吐出。

远处,有了脚步声。

桑无痕扭头一看,小路上二个人正向这屋奔来,两个年龄相仿的中年人,一个手拿拂尘,黑发飘逸道士。另外一个手持长剑的汉子。

躲,还是不躲。

心头一念。

“无痕大哥,你看看上面。”

他一抬头,屋中间横梁上刚好搁着两块木板,(注:农村每间堂屋从地面到屋顶的半中间都有四至五根木梁,上面铺垫木板,主要作用是方便存放一些杂物。)看面积,可以容得下两个人,水笙的意思很明显:躲。

既懂其意,眼见来人快到木栅栏,他们同时身形一动,飞了上去。

令人幸运的是,木板上并没有杂物,干净的很,但两人要想不被别人发现,必须要卧倒挤在一起,站着绝对不行,因为,屋顶与木板相隔高度不过一米左右。

桑无痕首先轻卧倒在上面。

水笙这时也顾不上少女应有的矜持,双脚稍稍往下一弯,玉手俯身抓住他双肩,整个人缓缓地压了下去。

由于,天热衣穿的比较薄,一股少女独有的肌香,迅速传进桑无痕鼻中,特别是水笙贴近他身体时候,虽然隔着一层薄薄衣衫,但还是感觉到她柔若无骨的肌肤。

顿时,桑无痕面一热。

水笙也面色娇红,心跳有一种加速味道。

如此贴近男人,真还是头一次。

幸好,是自己痴爱而又着迷的男人。

她眯着眼,沉浸在陶醉中。

此刻。

随着脚步声。

中年道士和汉子已经走进来。

桑无痕从两块木板缝隙中,看得一清二楚。

“孙兄,今天引我到此空屋有什么事情?”道士的声音。

“陈兄,你我交情非浅。本来过几日到你“恒水”道观去拜访的,不巧今有缘遇上,实则是有一件事想与你磋商。”那个叫孙兄称呼道士的字眼,让桑无痕大惑?对方明明是道门中人,怎么用“兄”字呢?尊敬对方的话,应该用“道长”岂不是贴近一点。

哪知,陈道长毫不在意。

“哦,什么事?”

“重新扯旗,听命教主。”

八个字一说出口,道长立刻不语。

良久。

他才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孙兄,虽然你我曾经横刀傲笑,止马长啸。自从兵败之后,我便心灰意冷,只想平淡如丝地过日子。”

一番话,让桑无痕和水笙大奇。

“看来,陈兄是不肯了?”那姓孙的脸色稍沉。

“人过一世,草木一秋,争什么名头都是虚的。”

“你难道真的不想为大蜀王,张元帅,报仇血恨,完成他们的遗愿么?”

“孙兄,不是我不想,斗到最后还不是老百姓妻离子散,骨肉分离,何苦?”

听到这里,桑无痕心头一凛:莫非他们竟是二十年前在益州建立大蜀国,后被朝中大将王继恩剿灭的叛军余孽?

想到益州,心里倏地一悲:因为不仅自己在那里差不多呆有十年,当过捕头,破案无数。并且也是爹的命丧埋骨之地。

水笙哪懂他此时心里,当然更不懂屋中那两人对话意思。

但仍竖着耳朵听下去。

“好,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地方谈话吗?”

“请孙兄明说。”

“这个村居住的正是我大蜀王的亲朋及后人。”

此言一出,令正胡思乱想的桑无痕大吃一惊。难怪叫李村,叛军首领不正姓李么?原来,兵败之后,李姓一家在这里隐藏起来。

“那为何又搬迁了?”

“只因出一点事,逼不得己才走。”

难道姓孙的说出一点事,是指寒之雪被抓?桑无痕转念一想,应该有这种可能。

其实,此次来李村,他真的想不到,无意之中,竟有那么大收获。

一瞬间似乎也明白很多事:他们之所以搬迁肯定是为了救牢中之人。因为怕救人之后,官府会在这里彻底搜查。万一有一点纰漏,岂不是全体遭殃。

看来,寒之雪绝非一般人物,可能就是大蜀王的血脉或者直属亲。这种推测绝对合理,只是,村子里有三百多人,而闯牢狱的为什么只有区区三个人呢?

“那现在他们在哪儿?”

“嘿嘿,陈兄,恕小弟无法答你。不过,我让你见一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随我来?”

姓孙的脚步一移,向后门方向走去。(注:农村房子一般都有大门和后门。)

“下去吗?”

水笙见了,对着桑无痕的耳朵声音极轻地说。

“不行,堂屋里没藏身之所,我把木板缝打开一点就是。”

他说话有道理,如果这时候下去极容易被发现,虽然武功高出他们一截,但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也不敢冒然抓人,那么,剩下的秘密就无从得知,也就是功亏一篑。

一念至此。水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