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奇怪的老头
“年轻人，火气太大了对身体可不好，你还是消消气呀。”白胡子老头呵呵笑着，身体就像一团不停流动的水，即使承受了这记强大的威压，也不过是摇晃了两下，旋即便化解了威势。
这世上没有比水更有弹性恢复力的事物，老人就像水一样，看似瘦弱，可弹性恢复力却极强。
黯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老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下意识地绷紧肌肉，微微弯腰，拳头也握了起来。
这是黯自身的安全防卫，通常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才会变成这样。
西尔维娅看到黯这几处微细的小动作，立刻就警觉了起来。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这几个动作她太熟悉了，这是黯要进攻的前兆。
“哎哎哎，克制克制，我可是个无公害的老头，已经老了，骨质疏松，不想和你们年轻人打架，”白胡子老头摆着手，示意自己完全无害，“你们要去梵尔蒂大教堂是吧，碰巧我也要去。我可以做你们的向导，可以帮你们讲解里面的一些地点和东西的故事，我对里面还是挺熟的。最重要的是，我不收费。”
虽然这老头说得很好，但黯还是不相信他。
“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自己去比较好，反正现在也知道了梵尔蒂大教堂正门的位置了。”黯指了指不远处那矗立在无数白色建筑中异常扎眼的黑色钟楼，示意自己已经明白该往哪儿去了，梵尔蒂大教堂的正门就在厄运钟楼的前面。他的话语不卑不亢，但右手却握住了“蔷薇”长刺的刺柄。
老头呵呵笑了几声，身上的白色长袍无风自动，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那些商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牲畜的嘶鸣声，人潮的喧哗声，全部都在一瞬间消失；人流确实还在周围移动，神情依旧鲜明，只是失去的声音之后，他们更像是幻影，像不真实的镜像。
“……”
“蔷薇”长刺被一寸一寸的拔出来，黯周身的暗影之力已经开始涌动起来。
“暗影力量？没想到居然让我碰到了个未成年的小影魔。我还以为是个魅魔的男仆呢。”老头笑了笑，道：“一个小精灵加一个小影魔，这组合我倒是第一次见。你们两个在我的带领下去教堂里转，我保证你们完整的出来，否则我就把你们直接送到裁判所去，该怎么选择，你们自己看着办。”
黯的眼睛依旧眯缝着。西尔维娅拉了拉黯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做傻事。这个老头能够一眼看破黯的影魔身份，必然不是什么一般人，在教廷圣城与他开战，只有死路一条。
黯盯着老头好一会儿又看了看西尔维娅，这才收回了“蔷薇”长刺。
“抱歉，冒犯了。”他冷冷地说。
原本呼之欲出的暗影力量再次归于平静，黯松开两只手，表示自己没有拿任何武器，目前是赤手空拳。
“很好，你做了正确的选择”老头说完这话，原本如世界分离的四周也恢复了原本的面貌，再一次变得人声鼎沸起来。人们像没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少数几个人向这里投来的目光也只是粗粗一睹，之后便再次转移开来。
没人注意到这里刚才发生了一场非常恐怖的对峙。
“原来是相位转换啊。”黯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已经明白了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了，这个老头，至少是个魔法大师！
高阶魔法·时空类·相位转换！
魔法师们绝对是最恐怖的存在，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距离，他们就能展现出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破坏力。
时空类魔法是所有魔法中的佼佼者。理论上，一个精通时空类魔法的魔法师足以在两个比自己高一等级的敌人面前游刃有余，轻松拿下双杀。
相位转换一个兼具防御和逃跑效果的魔法，在这个老头手里却玩出了新花样——他把相位转换从一个单纯的功能型魔法变成了限制类魔法，他就像一个囚牢，那个老头可以随意的离开，因为他是这个魔法的构建人，可黯和西尔维娅两人就不行了。他们缺少“钥匙”，也就是独特的精神频率，想要离开，除非强行打破牢笼，但空间牢笼哪有那么好逃脱的？先不论它本身的坚固性，就算是空间打碎之后又能怎样呢，单是空间裂缝就够他们两个喝一壶的了。
“你很强大”黯说。
“你很识货嘛，小影魔。我以为你就是一个深渊土包子，没想到你懂得还不少。你从哪知道这些的啊？”老头笑问。
“从书上看的。”黯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啊，书上看的，没想到你还挺爱学习的呢。不过，人之少也，戒之在斗。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对身体不好。”
“少之时是戒之在色，戒之在斗是及其壮也，”黯翻了一个白眼，对这个老头胡乱套用古籍十分不满，“你学人家掉书袋也学得像一点儿，起码先说对，人家孔梨子老先生的《梨子》被你改成这样，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恐怕非得要被你气的从坟里爬出来再死一次不可。”
“我说的就是戒之在色啊。你看你，出门还带着个精灵姑娘。谁不知道精灵族的姑娘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
“你，给我，闭嘴！”黯彻底爆了，这老头儿不仅死不认账，胡乱掉书袋，而且还嘴上无毛，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西尔维娅低着脑袋，手中拉着黯的袖子，全靠他带着往前走。
附近的人群全都被黯的喊声吓了一跳，一个个伸着脑袋往这里看，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是的，不说就不说嘛，吼什么吼啊，不知道要尊重老人家的吗？”老头念叨着。他猛地一扭头，看到黯额头上的青筋已经鼓了起来，连忙改口道：“好好好，我不说好了吧，咱们走路，咱们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