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就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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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女娲后人

老妇人口中所谓的族长是位衣着青衫的妙龄女子,一走进女娲庙我便感受到她周身的仙气;青衫女子神色清冷,面含默色的站在女娲庙女娲大神的神像下面;听到有人进来才微微回头,一见到我,不由上前拱手一拜,低沉轻言道,“千问得缘,见过未央上神。”

她知道我是谁?也不稀奇,女娲族是上古神族,她是女娲后人,自然有些超凡的神力。

我拱手相敬,“本尊活到一把年纪,今日得见母神后人,也不枉人间游走一遭。”

我看到千问的眼睛,很是水灵,却夹杂有几丝莫名的伤感,一瞬即逝。

我浅笑,“悉闻女娲一族自上古便隐居于此,今日见此番景象,若非是村口那两尊大神石像,也觉想不到此地昔日乃母神故地,是何以令堂堂昔日神族落败至此?恕未央直言,实在有些想不透。”

我自认说话唐突,但千问反而没有一丝怒气,只是无奈的笑笑。她原本是个清秀的女子,只是看起来有些威严有几分冷漠,此时嘴角微微上扬,却也实在极美。

易北寒和白琼也一一与千问打过招呼,易北寒自觉福利不浅,一路上见到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自顾感慨欷歔。白琼虽出身贵族,但也是破天荒头一遭见到女娲后人,也按捺不住喜悦要缠着千问说话。简单闲聊几句,千问有些疲乏,神色暗藏几缕疲惫。不一会,便唤了个衣着黄衫的年轻女子将我们带到后院。闲话家常时,黄衫女子说她叫听月,是女娲一族守护千问的巫女,自几百年前就一直陪着千问了。族里的人一代代老去,一代代回归黄土,却始终只有千问和听月一成不变。千问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女娲后人,在没有孕育出下一代继承人时是不会老去的,而听月也一样;然巫女的继承人与女娲后人不同,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靠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在这种漫长岁月里,听月已经等待了几百年。

黄昏时候,听月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我们,茶余饭饱后易北寒和白琼拉了听月闲聊;大都是些女娲族几百年的传奇故事,我兴趣不大;慢悠悠的踱步出庭散散步,路过偏殿时见里面昏黄的灯还亮着,于是好奇走了进去。在偏殿正中供着一尊透明的石像,而石像却不是女娲大神的。看着眼前的石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哪里见过一般。就在我绞尽脑汁想是在哪里见过她时,千问从后面走了进来,自豪的说道,“这是我的师傅,太古第一的战神帝爻。”

我听过帝爻的名字,是在老头子喝醉酒的时候;而石像中的女子我也似曾在哪里见过,对了,我脑海闪过一个机灵;天涯海阁的大殿里似乎正是供奉了一位上古神女的丹青,那画中的女子与眼前帝爻的石像几乎一模一样。莫非当年魔皇伊墨就是爱上了神族的帝爻,而老头子口中血雨腥风的太古之战的主角,就是眼前石像的主人——洪荒走来第一位修成上神曾司神族战神的神女帝爻!

我在心里倒吸了口凉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做到洪荒千千万万人都做不到的事;我犹记得老头子每每提到帝爻的名字,都是满腔的热血,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往一说便是几天几夜根本停不下来。她有多少故事,可她的眼神还是那般透彻清明。老实说,我活了这么久从不曾将谁视为偶像,而这位帝爻我却是深深的被她吸引,是我不得不承认的第一人。

千问缓缓走上前来,对着帝爻的石像拜了拜;转过身来对我轻轻说道,“未央上神,千问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上神能施以援手,帮我救一个人。”

千问言辞恳切,似乎是等了许久,我一愣;慢悠悠问道,“此话怎讲,你想让我救谁?”

千问不语,默默走出偏殿,将我带到一间石室;一进石室,只觉得迎面扑来刺骨的寒意;而石室的中央放着一块寒床,寒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男人。男子全身被厚厚的冰块覆盖,透着冰层依稀可见的一张英气的面孔。我默默看了看千问,她满目哀情,神色有些回避,似乎很是不愿意去看他。

我顿了顿说道,“你要我救他?”

千问闭着眼点了点头;“上神可否认识雪族中人?”

我想了想,七师兄原乔就是雪族的皇室子弟;原本雪族人一般寿命也就最多五百年,修为再高的巫尊也绝对活不过一万岁;然而原乔是个例外,因他自小被送进九重山,受老头子指点,学的都是神族之法;加之自身底子好,又聪慧,竟然活过了万而八岁,五万岁受雷霆升了上仙,又在八万岁时修成了上神。实在是一个雪族奇迹。遂点了点头说道,“认识;”

千问神色惊讶,随即透出一丝喜悦,说道,“那就是了,还请上神援手,救救他吧!若能救他回来,千问愿以任何代价为交换。”她说的很恳切,一字一句都明确坚毅;眼神更是透着不惜一切的肯定。

我依旧打量了躺着的男子,淡淡说道,“你是女娲后人,你都救不了的人,我又如何能救他?”

千问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上神修为可比千问高出不知多少,况且上神认识的雪族人势必地位也不会太低,要救他也只能依仗上神了。”

我好奇问道,“你如此紧张这个人,他是谁?”

千问又是一愣,沉默片刻说道,“他叫后炬,是雪族巫尊。”千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他成为巫尊的那一天,不知道为何本应该忘尽前尘的他却想起了最不该想起的人;为了那个不该想起的人,他居然放弃了巫尊之位跑到这里;有时候我真的想,如果他能将该忘的就在那一场祭祀里彻彻底底的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千问的话说道嘴边,有几分苦涩,还有几分无奈。说罢,苦笑,摇了摇头。

我看着她的眼睛,变得十分深邃,犹如一个无尽的黑洞。这也许是千问伤心的原因罢,那个不该记起的人也许就是千问。我莞尔笑笑,“要不然说说你们的故事,我只有了解了才知道怎么救他啊,若你能直视伤心,可能就没有那么伤心了罢。”

千问淡淡说道,“直视伤心,这一百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直视,可是,他却依旧只能躺在这冷冰冰的寒床上。”

千问沉默了许久,淡淡的看了看身边的男子,细声呢喃的说着她和他的故事,我一边听着,思绪一边被她带回了一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