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邪神
为周皇后和太子举行完葬礼，朱由检如孤家寡人，失魂落魄回到慈宁宫。
来到大明时间不长，就已经连累妻儿子女被杀，下一个被害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最恐怖的是，全天下人都在反对自己，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人反对。
怪不得嘉靖皇帝几十年不上朝，怪不得天启皇帝沉迷于木匠活儿。
朱由检披麻戴孝，坐在长平公主床前，双眼血红。
王承恩高文彩汤若望等人见状，都不敢上前，只是站在远处。
关于皇上疯了的传说，早已在宫中流传。
宫女太监们远远躲开，生怕这个疯王突然爆发。
朱由检用手拍打脑门，感觉头晕目眩，脑海中闪现着穿越过来时的画面。
热带雨林、毒贩、冠状病毒、DNA·········
所有画面定格在那瓶打碎的试管上，玻璃碎片划破他的左臂。
热带雨林上空，巨大的UFO遮天蔽日，发出的强光将齐孟全身遮盖。
手臂上的UFO更明显了，皮肤火辣辣的痛，他想平心静气，却越来越感觉到肌肤之下，有个声音在呼唤。
“苏醒吧！邪神！”
念念不忘如魔咒般啃噬着他的心智，无数个夜晚，他从噩梦中惊醒，梦中所见红色原野，鼠尾辫士兵跪倒在地祈祷，远古者飞舞触须降临人间，半人半蛇的妖魔从地底出现，对着雷电吟唱······
有好几次，他都想拿起刀把那块UFO切掉，甚至砍断左臂。
然而他下不了手，不是因为怕疼，而是冥冥之中那个声音在他耳边呼唤。
朱由检对爱手艺的种种设定一无所知，这也是他支撑到现在没有彻底发疯的原因之一。
再次从噩梦中醒来，他在床边坐了很久，外面已经天黑，站起身。
这个世界再没有他的亲人，唯一幸存的长平公主现在成了植物人，恐怕已经成了邪神祭品。
既没有退路，把就大杀四方吧。
报仇的计划已经制定，必须血债血偿，杀一个人是不够的，他要让京城血流成河，让侵扰梦境的邪神坠入地狱！
“哈哈哈哈哈！”
他站在昏迷不醒的长平公主床前狂笑。
“朕刚来这个世界，只有你们几个亲人，你们现在都没了，只剩下朕一个人了，朕要杀光这些禽兽！”
他给女儿打了点抗生素，安排一名新来的御医开中药调补。
朱由检对他说，如果长平公主有任何意外，他会亲自动手，将太医皮剥了，填满草放到太医院，作为太医们研究人体的标本。
除此之外，你的妻子儿女还将被放往辽东，给披甲人为奴。
威胁立竿见影，这位老中医对皇帝的狠辣程度丝毫不作怀疑，他亲眼见到皇上一句话不说就把他的前辈扔到半空中摔成稀烂。
“若不能拯救大明，那就多多杀人吧！”
杀人要抓紧，漕运改革也要抓紧。
次日早朝，朱由检提出了改革漕运方案，精简漕运，撤掉官吏，将漕运转包给商人们。
漕运糜烂不堪，官员们贪污克扣，漕兵生存艰难，每年冬天都有人冻死，改革刻不容缓。
当然，大明还有很多刻不容缓，当刻不容缓变得很多时，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
京师全靠运河维系，这条生命纽带现在却变得岌岌可危，若想控制京师，不得不控制运河。
从长远来看，未来必然要用海运代替漕运，杜绝运河沿线的层层盘剥，提高运输效率，还能为海军提供人员基础。
皇后太子被杀，几位大臣抄家灭族，君臣之间信任彻底没了，只有不死不休的仇杀。
“今日，朕要赦免一人，”
除兵部尚书张国维，户部尚书倪元璐，为数不多的几个忠直大臣，其他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朱由检每日在皇极殿早朝，群臣必须四五点钟就爬起来，忍受酷寒穿越半个京城来他面前挨骂，让人忍无可忍。
皇上近来的种种举措，可以说是人神共愤，陈演已经派塘马去辽东，向吴三桂报告京城发生的变动。
这位山海关总兵估计要冲冠一怒，率兵南下，不过不是为红颜，而是为他的辽饷。
朱由检不在乎这些，他现在想的就是要京师局势混乱，就是要等那些反对自己的势力主动跳出来，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朕决意，南京工部右侍郎毕懋康恢复原职！即刻进京！”
言官曾攻击毕赣康滥用职权，鱼肉乡里，其时明军辽东大败，朱由检心中烦闷，也没有派锦衣卫细细核查，便将此人下狱论罪。
毕懋康乃是著名的火器专家，此人曾在北京王恭厂负责火器研制，尤其擅长制造各式火铳，著有《军器图说》，天启六年王恭厂大爆炸，此人侥幸未死。
《军器图说》介绍各类火器制造，将鸟枪用火绳点火的装置改进为用燧石作发火装置，相比火绳枪，燧发枪对环境适应能力更强，不论刮风下雨都能射击。不过因为大明财力有限，即便是有先进的火器，也没有财力进行全国推广。
毕懋康算是火器专家，他今年七十多岁，其子毕抚坚对火器亦颇有研究，朱由检决心把他召入京师。
“毕赣懋年事已高，其子恭顺贤良，可堪大用，朕决意召集他们父子来京城。”
张国维表示皇上英明，朱由检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表示赞同，铁了心对皇上效忠。
其他人则表现得不屑一顾，尤其是六部阁员。
同为六部，北京的六部就特别歧视南京六部，在他们看来，只有自己才能算是国之干臣，而南边的那伙人，只是闲职而已，每日游山玩水流连笙歌，算是哪门子六部！
现在又冒出个什么毕抚坚，太扯淡了。
调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进京，对各位大佬利益丝毫无损，所以除张国维倪元璐等人外，没人赞同，也没人反对。
“那就劳烦王公公去南直隶跑一趟，速去速回！”
王承恩跪地领旨，脸上却有些为难之色。
“皇上，若南直隶不放人，奴婢恐误了皇上大事。”
崇祯想了片刻，觉得王承恩的担心不无道理。
“厂公方正化，辟邪剑谱葵花宝典已经练成，天下无敌，南直隶的那些老朽们，还敢反了不成？让方正化和你去，再带上几个番子，气势足一些，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