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非我所长

大师抓着尚未完全清醒的高木涉去办公室，“高木警官，你有什么计划吗？”

高木涉使劲儿摇摇头，试图清醒一点，“先去藤井典子和古城甲太的住所，走访附近居民调查线索，然后去她的公司……”

大师点点头，“除此以外呢？”

“还是要看现场情况，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无语半晌，大师耐心地问：“安西康司的话证实过了没有？”

“没……”高木涉挠了挠头，一脸讶异，“他骗人了？”

“倒也未必，但是需要证实不是吗？”大师说，“他毕竟是罪犯。”

身为刑警，你特么能不能不要这么呆萌，刚毕业吗？

啧，好像还真是。

对待菜鸟，大师还是愿意花点耐心的，“除了走访证实，还有没有其他可用的调查方式……”

问着问着他就顿住了。

就算有监控，用这种过于繁琐的查探手段也是很耗费时间的，跟别提这破地方缺的就是监控……他多半只能开挂找人。

——现在的大师迫切需要获得警视厅的认可，速度绝不能慢。

尤其古城甲太的记忆中，他跟安西康司说藤井典子已经死了的时候，那个语气那个态度，完全符合犯罪后心理失控的状态。

藤井典子八成挂了。

很有可能是在三天前失踪时就挂了，如果尸体被处理了，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留下的痕迹只怕也少的很，气味气息也淡去，警犬大概也用不上。

……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大师干脆把话都吞进肚子里，笑问：“高木警官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午饭，我饿了。”

——早晨起来就没吃东西，他快被饿傻了。

高木涉同样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

去吃什么东西比较省时间呢？

大师：“你有推荐吗？”

高木涉转了转眼睛，机智道：“昨天那现场，旁边就有家拉面店，味道很不错，正好也顺路，我们走一趟怎么样？”

这当然可以，大师怎么会有意见呢？

大师用摩托载着高木涉到面馆，正好四个客人都吃完离开了，老板正好想歇会儿，抬头一看，“哎呀，高木警官，又见面了呀。”

高木涉憨笑着回应，“小仓老板，好久不见。”

大师冲进来就开始点餐，“老板，一碗拉面，一份炒饭，一份饺子，两罐啤酒。”随后转头看高木涉，“我点好了，高木你要吃什么？”

“你自己吃的？”高木涉瞪着眼，轻声惊呼。

大师理所当然的点头，好不羞耻。

倒是高木涉被大师的目光看得红了耳廓，呐呐道：“医生，你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大师淡定，“你点自己的餐。”

——管别人这么多干啥！三八。

看大师不好惹的样子，高木涉嗦嗦脖子，给自己点了份招牌拉面——阎魔大王拉面。

面上来的时候高木涉嘀嘀咕咕的，“这么小的个子这么能吃……”

两瓶啤酒，原本其中一瓶是要给高木的。

现在，大师决定都自己喝了。

大师邪笑着打开啤酒瓶，摇着头十分惋惜的样子，“可惜了，正在办案，你不能喝酒。”然后低头嗦面。

高木涉憨笑两声，没有被大师的挑衅激怒，继续嘀咕：“看着斯斯文文的，这吃相……”

大师黑线：这是当他耳朵瞎么，凎。

吃着，外面进来了一个女巡警，“嗨，老板，来豚骨拉面。”

高木涉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侧脸看过去，“呀，由美桑。”

大师下意识跟着看了一眼，见是个美女，下意识再多看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啧，是那个女混混啊。

宫本由美没精打采地晃了晃脑阔，“嗨，高木君，正好，请我吃拉面吧。”

错了错了，这是个女土匪。

高木涉果然挠挠头，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笑着叹气，“诶诶，由美桑……”

小仓老板大笑着：“由美酱，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你男朋友呢？”

女混混站起来，没好气地大声说：“都说了是前男友，前男友！”

小仓老板贼笑两声，打趣道：“小情侣打打闹闹吗？明明感情很好。”

宫本由美老脸一红，“前男友就是前男友……”

大师立刻失去了对她的兴趣。

——有夫之妇不可勾搭也。

小仓老板继续忙碌，也不跟女强盗争辩，宫本由美再次没精打采地坐回去，跟高木涉唠嗑，“高木，你怎么来这里了？昨晚的案子不是说犯人都如实交代了吗？还不去补觉吗？”

高木涉摸了摸因为熬夜而粗糙的脸，“别说了，我是出来找证据的，这不，目暮警部就把这事儿交给我跟浅井医生……啊，对了，他就是昨晚帮我们破案的那个。”

高木涉让开身子，让宫本由美能看见坐在里面正在嗦面的大师，一眼过去，便是惊艳。

然而大师擦了擦嘴巴，目不斜视的跟小仓老板说：“老板老板，我还要一份炸鸡翅。”

宫本由美眼神往下一看，看到他面前摆着那么多丰盛的餐食，直接掉脸，“这是那个法医？”

面对女人变化莫测的神情，单纯的高木涉点点头，心底却有些发慌。

“哦吼……”宫本由美勉强恢复了些精神，“看起来却没这么厉害，怎么像个未成年呢？”

大师听见这话不由愣了愣。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还是当面的。

大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难道是因为成实医生看起来太像女孩子了。

男生女相嘛，五官确实比较精致好看，可他最近一直带着帽子出门，又穿着男装，再也没人把他错认成女生了。

怎么能有人冒出来说他长得幼齿呢？

那也不能比妮娜小姐姐更幼齿！

大师怒视由美，“我今年24岁了。”

这句话仿佛挑衅到了这个强盗头子，她挑挑眉，那双没精打采的下垂眼显得格外欠扁，“正好，叫姐姐。”

……

大师怒气顿消，气笑了，“哦哦，大姐头。”

宫本由美呲牙笑了笑，“真懂事。”

两人相看两厌，于是各自别开头不再说话。

夹在中间的高木涉僵直了身体，低头嗦面。

飞速吃完迟到的午餐，高木涉带着大师直接去了旁边的公寓楼。

那座公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打理的还不错样子，干净又温馨。

“藤井在3楼，古城甲太住1楼，这里就是。”找管理员拿了钥匙，两人先去了古城甲太的屋子。

打开门，进屋便是一股不新鲜的霉味还有臭袜子味，大师果断退出屋子，“高木，有口罩吗？”

高木涉摸了摸口袋，呆呆地摇头。

大师再问：“那给副手套吧？”

高木涉立刻拿出两只手套，这他倒是习惯带着的。

这是一套单居房，一房一厅加上独立洗浴室，狭小，一目了然的脏乱。

这是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不懂得生活的独居单身男人的房间。

大师只转了两圈，便忍不住躲了出去，不是说里面真臭成了什么样，只是……他洁癖症要犯了。

“跟安西康司说的一样，看得出来有藤井典子给他整理屋子的痕迹，但起码有一周以上没有再被整理过了。”大师叹着气。

高木涉跟着出来，翻着小本本，认真道：“安西康司说藤井小姐每周去收拾一到两次，这倒是符合藤井小姐的失踪时间。”

“有没有日历、行程、或者账本之类的。”

高木涉坚定地摇头，“都没有，昨天晚上鉴识课都翻过了。”

啧，犯人们一直以来做行程表和账本的良好习惯呢？

“安西康司那里也调查过了？”

“哦。今天早晨鉴识课也去了，但是报告还没出来，带回去的证物我都看了，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只有藤井典子的屋子还没看过。”

“那走吧，别在这儿看了。”大师扇扇鼻子，转身就走。

“去哪儿？”

“安西康司的屋子在几楼？”

“4楼，藤井典子在三层，要不先去3楼。”

“……”

3楼藤井的家里，两室一厅，干净整洁，大部分地方布了很浅很浅的灰尘，近几天没有人生活的痕迹，冰箱里购买的食品都在四天以前，没有出现大量衣物缺失。

记账本、日记本的记录都在5天前停止了，符合她的失踪时间；记账本上记录了这几个月有大笔的支出，却没有说明支出到哪儿。

大师倒是在日记本上关注到了额外的一些信息，人家典子有喜欢的男人了，是她同公司一同事。日记上各方各面都几乎没表现出对安西康司的兴趣，看来顶天了就一普通朋友的感情，啧啧啧……

这事儿往日记上写干啥，让这人安西先生看到得多尴尬。

大师犹豫了会儿，把日记收进证物箱里，准备晚些时候去问问安西康司心里咋想的。

大师把屋子一寸寸地查看了一遍，用时约半个多小时，确实查到了一点点若隐若现的消息。

整间屋子，放置了不超过200元现金，没有任何值钱的首饰，包包，鞋子，衣服，甚至化妆品都不多。

这对于一个长相不差，甚至还有爱慕对象的女人来说，有些奇怪。

根据资料，她的收入不算低，这套屋子的租金也不高，那么问题来了，这女人的银行卡呢？

着重留意之后，确定这间屋子里完全没有银行卡或者银行本，驾驶证和住民票也不在，但她放置证件的柜子里其余的证件还都在。

当然，经常有人会随身带一些日常用得上的证件，毕竟日本没有身份证，一般就是用驾驶证来替代身份证明，至于银行本，可能是被古城甲太索要钱财，所以都带出去了。

总的来说，整个屋子并没有被人翻动或者其他的异常痕迹，大师沉默着，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坐了20秒……

思考过后，他进了卧室，在她床上取下几根头发，小心放进证物袋。

动用灵力寻踪乃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大师绝不动用。

但就目前所得线索，哪怕有安西康司已经排除的部分，大师想用过正常手段在短时间内找到尸体或者人的可能性都极低。

那么，留给大师的最后一条路，只剩下老本行——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