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会是第三个
一味面馆里陷入沉寂，林小天就那样仰头看着天花板，胖子坐在他对面，穷老坐在阴暗的地带，也不作声。
三人都沉默着，林小天是在想自己的事情，胖子的思绪则有些飞，他想起和小天的童年，想起学校，想到现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走向了两极分化，真正去面对这样的答案，让胖子有些不能接受。
穷老的眼光闪烁着，刚才林小天和胖子他们所做所说，他都看在眼中，听进耳里，现在他有一些想法要跟林小天说，以长辈的身份……
如今穷老能坐在这里，看着孤傲的林小天直播，自然是有他的关系在内，否则，就算穷老的身份再高，林小天也不可能让他坐在关门后的一味面馆里。
说起穷老，那跟林小天也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一定意义上，这个老人照顾了林小天十三岁之后的生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比亲爷爷还亲的长辈。
这又要说到林小天的妈妈，林小天的妈妈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在她年轻的那会儿，曾经拿过蔚蓝星“一品面师”的身份，是个面点天才。
这也是为何林小天会继承一味面馆，以及他突然拥有这样的天赋不会让人怀疑，这一切都是笼罩在他妈妈的光环之下。能做出绝味美食的林小天，在邻居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一品面师”淑瑶的儿子。
而穷老呢，则是老一辈的面点大师，淑瑶的手艺，就是穷老教出来的，他是林小天妈妈的师父，也可以理解为林小天的师爷。
林小天的妈妈自小也比较凄苦，是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多亏了穷老收养她，并教她手艺，才会有后来的一品面师，淑瑶。
自林小天的母亲去世之后，林小天的监护权一直在穷老的手中，直到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穷老才放开手。
但放手却不是放心，在穷老看来，林小天还是个孩子，还没学会理智的去看待自己的人生。
正如林小天今天所作所为，再穷老的眼中，那便是一个孩子的执拗，是极为不理智的。
终于，穷老忍不住了，他思量半天，才开口问道：“小天，你方才说，要去参加星际武者的考试，是真的吗？”
穷老的脸板着，已经摆好了教育人的架势——每当淑瑶幼时不听话的时候，他就会这样，那对年幼的她很好用。
“嗯，我想当一名星际武者。穷老，您也听到了，我的梦想不只是小小的蔚蓝星，而是整片星海……美食是没有止境的，没有界限的，只有见识到更多，我才能做出更好的菜品。”
林小天挪动着脖子，慢慢将脖子梗直，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那冷漠的脸庞散发着少有的光彩。一说起梦想，他就会这样激动。
“年少富有活力，你有梦想我不阻拦你……但是，小天，你要明白，你要看清楚自己的地位……梦想之所以是梦想，是因为它不容易实现，却能实现。就算你怎么努力都实现不了的，那是空想。”
思索着，穷老的脸板得更严谨，他像是讲古文的老师，满身都是死板的味道，就像是那些老师身上穿的中山装，一丝不苟的板正。
“对啊，天哥，你该想清楚……”
胖子也在旁边接了一句，不停地点着头，他也不是很赞同林小天的想法。
直到林小天扭过头，冷冰冰地瞥了胖子一眼，黑胖子才赶紧缩了脖子，像是个大肉龟一样窝起来，不说话了，这个场面是穷老和林小天的“对决”，还轮不上他插嘴。
“您是说，我的天赋，是平淡等级……”
锁着眉头，林小天不情愿地说出这句话，他也知道，这是阻挡他前进的最大难题。
当今武者考试，除了体力，技巧，反应能力等普通测试，还有着至关重要的一关，武者天赋测试。
武者天赋的高低会占考试比分的很大一部分，更为重要的是，每所高校都有武者天赋的最低录取值，若是武者天赋差，你想进好学校也进不了。
至于林小天“平淡”等级的武者天赋，那是连进考场的资格都没有的，更别说考什么武者学院了。
“对！小天，你应该很明白，你的平淡天赋是无法成为星际武者的，就算你再努力也难以冲破星际等级10的障碍……”
显然，穷老板起来的脸和严厉的语气并不能震慑林小天，这孩子别样的固执，穷老也只能搬出大道理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胖子也眨巴着小眼睛，很想附和地说一句“是”，但看到林小天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还是缩了缩脖子，把话憋了回去。
林小天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明白穷老所说的都是事实，这也是摆在他面前，一直不想去直视的问题。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林小天必须去面对他的天赋问题，无法躲避，直面迎击。
再说，林小天也不是躲起来的性子，他就喜欢知难而上！
沉默了半响，穷老和胖子的眼神慢慢变化着，他们就以为已经说服林小天，让林小天改了念头。
林小天却撇撇嘴，挤出一句话，“穷老，您不是也说了，那只是很难，又不是不可能，我还是有希望的……”
这一句话让对面的两人都愣住了，他们俩的脑子有些打结儿，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接下来，林小天的话，让他们彻底明白，林小天想说的是什么了。
“您难道忘了，我们小时候就学过，蔚蓝星曾经出过两大奇人，都是以平淡等级而成为星际武者，甚至是成为王者的存在……”
林小天的这些话，倒是不假，那的确是蔚蓝星历史上最为伟大的两位先人，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星海的定律，曾经让蔚蓝星人的名号响彻整个星海。
第一位，是出现在大星海时代的初期。
那时候的人们刚接触星际武者，大多数蔚蓝星人都没有头绪，只能依照自己的想法去锻炼，或是有什么机缘巧合，才能踏上星际武者的道路。
星际武者对于大多数蔚蓝星人来说，还是一个遥远的的传说。
就是在那种时候，有一位自小痴迷武学的武道家踏出了蔚蓝星，前往最近的星系去求学。
当他历尽千辛万苦，耗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来到外星系的时候，他得到的，却是沉重的打击。
没有星际武者愿意教导他，原因，只是因为他是平淡等级。那时候，蔚蓝星人也明白了，成为星际武者，是需要天赋的。
当时的那位武道家很不甘心，因为他耗费了自己半生的时间去穿越星际（当时的科技并不是很发达，星际航行还很慢），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于是，没有人愿意教导他，他便自己奔走在外星系，四处求战，以战养身，自己在挑战中摸索别人的星际武技。
又历尽了三十年的时间，武道家已经从中年人变成了暮霭沉沉的老人，他的须发皆白，身躯都失去了活力。
他最后的一战，是累倒在地，脱力而倒下的。
那一战之后，这个倔强的蔚蓝星人消失在外星系，到处没有了他的消息，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直到三十年后，有一位白发中年人回到了地球，他便是那位倔强的武道家！
没有人知道这三十年他经历了什么，当人们再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身躯再度强壮，脸上泛着活力的光芒。
也是这个武道家，为蔚蓝星带来了最初，最系统的武技教学，开启属于蔚蓝星人的武技之路。
他便是蔚蓝星，星际武者的开路人，星耀武帝！
星耀武帝，多么辉煌的名字，他的名号要比星海中任何一颗星光都闪亮。
三十年习武，二十年寻路，三十年磨练，最后三十年，他悟得了武道真谛，以平淡二类的天赋，成就无上荣光，位列星际强者百强之列！
这便是蔚蓝星武者传奇的开始。星耀武帝。
……
至于第二位，他的名头就更响亮了，不只是蔚蓝星，在整个星域，他的名头都如雷贯耳，因为，他曾经位列星际强者第三名，成就不败神话！
那便是“不败蔚蓝”，柏寒巅。
柏寒巅这个人出现的有些突兀，他在五百年之前，横空出世，在众人开始熟悉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挑战星际百强强者。
查询柏寒巅以前的资料，发现他从小学到高中时代都是成绩平平，天赋也是“平淡一类”，最差的那种天赋。
他在统考的时候，甚至连武者学院都没有考上。
不过，据说柏寒巅这个人非常聪明，自小看什么资料都是过目不忘，他的头脑比当时最好用的计算系统都要快！
这样一位异类的天才，钟爱着武学，却与武者绝缘。
于是高中毕业后的柏寒巅开始在星际中漂泊，他的很多足迹都无法寻到，在历史中开始有记录的，便是他从智木星开始的挑战。
那时，柏寒巅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星际武者，他运用一身出神入化的诡异武技，他自己曾解释道：“这是我们蔚蓝星最古老的武技，属于我们蔚蓝星人自己的武技。”
在这之前，蔚蓝星所运用的武技都是来自星耀武帝的系统教学，那些都是由星耀武帝从外星系学习改编而来。
所以，严格来说，柏寒巅之前，蔚蓝星没有属于自己的正宗武技。
柏寒巅的出现，不但给蔚蓝星带来了新的武技注入，也为蔚蓝星人开启一条新的路途——修炼古武。
蔚蓝星人发现，他们古代的那些武技，通过一定程度的理解加以运用，便会成为不俗的星际武技。
在蔚蓝星人陷入一片修炼古武技的狂潮之中时，柏寒巅也开始了他给星海带来的狂潮，挑战星际百强！
星际百强，严格来说是一个排行榜，整片星海强者的排行榜，大多数的绝世强者，都会位列其中。那些性情古怪，不谙世事的强者除外。
当柏寒巅出现的时候，百强赛刚过，所以他没有赶得上百年一次的百强赛。于是，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从一百名开始往上挑战！
九十八场与星际百强的较量，柏寒巅未曾输过一局，甚至那些实力相差较大的人，被他一招定胜负！
“不败蔚蓝”的称号如此得来，那短短的几年，让蔚蓝星的名号响彻了整片星海，甚至连那些古老的星际文明，都开始探查这个刚走出土著时代的星球。
但是，在柏寒巅将百强第三打败之后，突然的销声匿迹，就像是他出现时那样，来的突兀，走得也慌忙……
这便是让蔚蓝星响彻星海的传奇。不败蔚蓝，柏寒巅。
……
蔚蓝星走入大星海时代三千多年，出现的天才无数，而这两位，是那些天才里最为闪耀的，比太阳的光芒还要炙热。
提起这两位，林小天也是想表达，他对于武者的追求，就像是那两位一样坚持，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从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因为，只有成为星际武者，才能做出最绝妙的美食。
他的武技烹饪道路才刚刚开始，不能因为这点困难，就夭折在摇篮里面……
“嘶……”
胖子想到这两位传奇后，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林小天，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穷老楞了一下，脸皮抽搐着，挤得像是一块老树皮，再也保持不住那紧绷的面孔，脸色难看至极。
努了半天的嘴，穷老压着嗓子说了一句，“小天，你莫要痴人说梦，那两位，可都是传奇中的人……”
“传奇中的人，不也是人？”
穷老的话还没说完，林小天一张嘴，将穷老剩下的话都顶回到肚子里去了。
“他们曾经也都是普通人，也都是平淡等级，他们都能成功，我为什么不行？你们看着吧，我林小天，会成为第三个从平淡等级里走脱出来的人。”
林小天的脸色淡然，这本是慷慨激昂的话语，平静的从他口中说出来，甚是平淡，平淡得就像是在复述一个事实……
胖子呆滞了，穷老哑口无言，两个人惊异地盯着林小天，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们明白过来，林小天要当星际武者，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而且，刚才那些话，也不是林小天在吹嘘，他脸上的坚毅，在给旁边的人诉说：将来，他会是第三个从平淡中走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