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剪纸的意义
夜深了。
月亮如亭亭玉立的少女站立在数不尽的繁星中散发着柔美的光芒。抬头望去，她好似一盏明灯。
月光透过云层，照进枝叶的缝隙中。然后落在平躺在地上的少年的脸上。
少年在笑。他手里正紧张的捧着什么。
“终于找齐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初音也在好几次犯困之后被他抱回了屋内沉沉睡去。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感动。
初念起身，然后走进屋子。
“咔！”
客厅的灯光瞬间亮起。他并没有按动开关。
冯燕看着初念，缓缓的说：“咱们谈谈。”
初念点点头，然后坐在沙发上。要是以往，他是不会理会她的。
冯燕用余光卡那了一眼初念手中的东西，然后说：“你的事你爸爸并不知道，你妈妈也不知道。”
“谢谢！”
初念艰难吐出两字。
冯燕一听，却笑了，“这是你第二次说谢谢了。”
在以前，别说让初念对冯燕说谢谢。就算见到她时露出一副好脸色也是奢侈的。
紧接着，冯燕又说：“明天我正好休息，我想去拜访一下你那个同学。”
“哦？”
听到冯燕的话，初念显得有些吃惊。
冯燕说：“如果你也去，我希望你能真挚的给人家道歉。”
“好！记得叫我。”
这一次，初念出奇的听话。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冯燕看过脸色，或者顶撞她。
回到房间，集聚许久的困意瞬间来袭。
初念先到卫生间洗了一把冷水脸，然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道：“我真有这么差劲吗？”
说完，初念回道书桌前。拿出胶水与胶布，开始忙碌起来。
凌晨三点。
初念看着桌上的被他重新拼凑完整的蝴蝶剪纸，他连连摇头，不甚满意。因为无论他如何粘贴，上面的裂痕依然清晰可见，刺痛着他的脑部神经。
“这能行吗？”
初念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然后脑袋一垂，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
“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初念觉得他就只打了一个盹。
打开房门，正是冯燕。
看着满脸憔悴的初念，冯燕说：“我已经把初音送去幼儿园了，吃点东西就出发吧！”
初念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头上的闹钟。原来，就那让他觉得一晃眼的工夫竟然就到了十二点。
......
冯燕已经向曹婷婷打听好了那佳人家的位置。一路上初念先经过了电玩室，然后又是那间大排档。他垂着头，显得有些木讷。
“就是前面那间。”冯燕先是说了一声，然后提醒初念，“待会见到那孩子的妈妈时，你一定要表现得好一些。”
冯燕似乎很懂得交际，这是初念刚发现的。
敲响房门，冯燕见里面许久都没有回应，显得有些疑惑，“难道不在家？”
说完，她又试着敲了几下。依然没有反应。
倒是邻居家的门打开了。
那邻居看了冯燕与初念一眼，然后问了一句，“你们找谁呀？”
冯燕说：“请问住在这里的人去哪里了？”
邻居是一个中年妇女，当她听到冯燕的话之后，缓缓回道：“他们搬走了。”
“搬走了！”初念惊呼一声。
那妇女说：“已经走了好几天了。这家人说起来也真是可怜，母子俩相依为命的生活本就艰难。再加上她女儿......哎！”
冯燕说：“那大姐你知道她们搬去哪里了吗？”
妇女说：“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走远，毕竟那孩子还要中考呢！”
听到这里，初念明白，那佳人之所以搬家，恐怕是她母亲想给她换一个环境罢了！
由于二人扑了个空，冯燕就先回去了。而初念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周边小区里挨家挨户的询问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找到那佳人。他不乞求那佳人能够完全原谅他，但他一定要向她道歉，向她真挚的道歉。
初念寻了一下午，几乎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问到那佳人的住处。
天快黑了，初念也只能唉声叹气的往回走。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却出出现在他刚在站立的地方。如果他还在，他一定会瞬间认出，这少年就是那天揍过他的家伙。
少年双拳紧握，目光冰冷的看着初念的背影。
“王明哲！吃饭了！”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喊了一声。那少年听到后，神色瞬间一缓，“噢~来了！”应了一声之后，转身走进了一间房屋。
“你刚才在外面看什么？”有人问了一句。
“没......没看什么！”而王明哲也回了一声。
......
“初念，你真的不打算去学校上课吗？”冯燕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初念摇摇头，拔了一口饭，说道：“不了，你就给曹老师说我这几天就在家里复习。”
说完，初念便放下碗筷出门了。
这已经是他第四天出门搜寻那佳人的位置了，只不过遗憾的是事情始终没有丝毫的进展。
那佳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初念坐在公园的湖边，看着湖中的游鱼，喃喃问道：“小鱼啊小鱼，她到底搬到哪里去了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
“其实你不必这样。”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是你！”
初念看着王明哲，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王明哲说：“刚才在公交站看到你，然后就跟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王明哲知道初念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提问，然后带有劝阻意思的说：“你不要找了，佳人是不会见你的。”
初念看了王明哲一眼，最后神色一黯，从口袋中拿出蝴蝶剪纸，“帮我还给她！”
接过剪纸，王哲明也看了初念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说道：“放心，我一定会交给她的。”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不过很快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如果你真的良心发现，就别在找了。你的出现，只会带给她伤痛。”
“知道了。”初念无力的回了一句。
拿着蝴蝶剪纸，王哲明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真搞不明白佳人为什么要让我来见你，要是换做我，就让你找死了得了！”
看着剪纸上粘得一丝不苟的痕迹，王明哲脑中又充满了疑惑，“初念，你这家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当然，初念的内心也不好受。这一刻，他再次被潮水般的自责淹没。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转身一步步往回走。
然而，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第六感提醒他在某个地方似乎正有人注视着他，只不过当他回过头去又什么也没有看到。
......
又是一天的结束。
育英中学的校园内依然充斥着放学时的气氛。只不过这种气氛极其短暂，它们会随着学生们的离去而逐渐散去。
很快，就空荡荡一片。
周雅晴依然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就在她刚准备关上教室门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传来，“等一等。”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周雅晴应声寻去，然后惊讶的喊出“那佳人”的名字。
二人坐在位置，还是周雅晴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怎么来了？”
那佳人笑着说：“想起了就来看看。”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来上学呢？”周雅晴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那佳人并没有回答周雅晴，反而指着墙面上问道：“那字呢？”
周雅晴说：“已经被撤了。”
“写得那么好，为什么要撤掉？”那佳人显得有些诧异。
周雅晴说：“老师说临近中考，不想给同学们压力。”
说完，周雅晴有些不安的捏着手指。她撒谎了，曹婷婷之所以决定撤下那两幅名言完全是因为初念的缘故。
自问一个人品出了这么大纰漏的人又如何能引导同学们努力学习呢？
“哦！”
但那佳人似乎信了，只是有些遗憾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撤的？”
周雅晴说：“就在今天早上。”
“哦！”那佳人再次回了一声，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周雅晴拉着那佳人的手，笑着说：“我请你喝奶茶吧？”
那佳人点了点头，然后二人就各怀心事的离开了。
......
初念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上学。
翌日凌晨，初念依然早早的出了门。
经过上次那一幕，他站在“刘德华面庄”前犹豫了好一会才踏了进去。
那老板一见着他，眼神却是一亮，笑眯眯的说：“你已经有好一阵没有来了。”
初念说：“这几天有事。”
“哦！”老板应了一声，然后又说：“你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有些不好，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是吗？”初念回了一句，然后点了一碗杂酱面。
今天，那两个讨厌的家伙并没有来。这倒是让初念舒心不少。
踏入校门，依然能够听到各种议论声。似乎那件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转淡。
教室里也一样，时不时有各种异样的目光传来。而最让他觉得惊讶的还是他两年多之前在全班同学面前亲手写得名言警句不见了。
“呵呵~”
初念知道被撤下的原因。所以他并不会觉得遗憾，只不过有一点震惊而已。
校园似乎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这种改变让初念感到陌生，甚至是害怕。
今天，他依然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只不过他并不是因为学习才留到这个点，他只不过是不想在校园里遇到同学罢了！
关上教室门，脚步声在楼梯间里清晰可见。
走出校门，外面也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只不过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你这人渣，真让老子好等！”
初念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想跑，不过很快，他的前路就被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社会青年挡住。
“是你们！”初念冷冷的看着来人。
张文博带着矮脚贵与厉志勇走到初念面前，面色阴沉的说：“本来，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只不过现在不同了。”
初念说：“哪里不同了？”
张文博指了指矮脚贵与厉志勇说：“他们现在是我的小弟，又交了保护费。所以，小弟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大哥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原来是这样。”
初念嘴角一扬，似乎并不把这些家伙当一回事。
矮脚贵看着初念的表情，似乎有被刺激到，连声怪叫起来，“老大，教训他！”
听到矮脚贵的话，张文博向堵在初念前面的几个混混使了个眼色。后者就面色不善的围了上来。
“干什么，干什么？”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又一道声音传来。
应声寻去，却是马三来了。
马三推开那几个小混混，然后也带了一群社会青年围了过来，“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连三爷我罩的人也敢动。”
张文博一看见马三，气势瞬间就焉了下去，讪笑着说：“三哥，你怎么来了？”
马三说：“我听说你叫了几个杂毛说是要去育英中学削人，所以我就过来凑凑热闹。”
“哪有的事？”张文博说：“我不是听说念哥回学校上课了嘛！就带人过来庆祝一下。现在庆祝完了，就先走了！”
说完，张文博就带着那几个小混混走了。而被眼前一幕吓呆了矮脚贵与厉志勇也连忙跟了上去。
初念对马三说：“谢谢。”
马三笑着说：“客气了，你本来就是我兄弟。谁敢欺负你，给我说就是。走！喝酒去！”
初念摇摇头，说道：“算了，我还有事。”
还未等马三说话，初念便先一步走了。
这一幕可让几个与马三同行的小青年有些不悦，只不过马三一挥手，说道：“没事！这家伙最近是出了大状况，看这情形，以后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可是老大你......难道？”
“不！我还是要走。我走后，你记得帮我多罩一下这个家伙。”
“好！”
那小混混话虽然这样回答，但眼中的神色却变幻不定。显然，马三的嘱托并不能让他理解初念方才的行为。
在道上混，要是帮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就算吃不到一顿饭，至少也有根烟，如果连烟都没有，谢谢总算应该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