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堂审之刘三官人的决然
现在,想要坐观掌控也不成了,知县不得不咳嗦声,慢悠悠地道:“来人,把这三个无赖给我拿下。”
“相公,我们冤枉。”
“相公,这泼道就是蒙面凶徒,他在欲盖弥彰。”
“小人冤枉。”
公人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凶神恶煞地上来,直接把三人上了枷锁,用力向外面拉去,甚至都知道他们面临怎样的结局,无非是在班房外用刑拷问,官府对于诬陷假供向来不留情,那顿杀威棒是跑不了了。
没有熟人说情的话,杀威棒可不是好吃的,一通子下来皮开肉绽,要是公人用点力气,那可是要死人的。
县尉脸色尴尬,现在一切都被推倒了,要是再拿不出有力证据,就无法扣押李易。
就在这个当口,忽然发生再次让人震惊的变化。
此时,刘斐已经到了县衙外面,刚刚下了车子,张二牛靠上去,脸色为难地道:“三官人,还是再考虑片刻,现在去县衙得不偿失啊!”
原来,刘斐还是觉得对李易缺乏支持,自己是在太犹豫了,违反了商人标准上的原则。如果,你要决定某个投资,那就不能半途而废,要坚定不移地坚持下去,直到瓜熟自落。
这并非他的刁钻,而是某种人生的哲理,有人以人情坚持到底,有人以利益坚持到底,说是义利之辨。其实,三千大道殊途同归,坚持并非看你出于某种目的,而是在于你能不能持之以恒,能不能毫无保留地付出。
如果可以的话,义利并非绝对的对立,世界也不是完全黑白两色,他们是阴阳相成,利之极致便是义,义之极衰便是利,刘斐是突然想个通透。
既然决定和李易共同进退,哪怕是为了投资将来,自己现在做的,只能让自己前功尽弃,唯有真正和李易共同进退,才有可能挺过危机,他决定亲自来县衙。
此时此刻,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趟子必然被刘斖、刘斑所利用,他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他也并非无脑的莽撞之徒,既然决定来了,自然会有自己的道理和后手,眼看张二牛磨磨唧唧,不悦地道:“啰里啰嗦的,给我闭嘴。”
张二牛委屈的跟小媳妇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刘斐。
“好了,你去送名帖,就说我来送证据,请知县高世叔接见。”刘斐淡淡地道,还拿出泥金扇风骚地扇了扇。
张二牛嘴角猛抽,还是垂着头快步离开,去门子那里投贴,自然是没有好气,好在是刘家三官人的帖子,那是相当有面子的主,门子也不敢怠慢,急忙进去禀报。
刘斐长长松了口气,名帖送进去了,那就再无回旋余地,也算是解决了他最后的犹豫。说实在的,就算他做出了决策,商人的习性依然让他有顾虑,哪怕是些许的犹豫,都有可能让他关键时刻转身就走。
现在,名帖递进去了,等于砸进最后一颗钉子,哪怕是想后退也不可能,既然不能再退,真的呵护他的心意。
恰好,孙二牛刚刚过去,刘斑骑着珍贵的凉州马驰来,到了刘斐身边勒住马缰跳下马,没心没肺地笑道:“老三,你来县衙作甚?”
“二哥又来做甚?”刘斐稍有蹙眉,这个时候刘斑过来,明显是有备而来,不能不让他慎重对待。
“听说老三那妙虚道长,竟然陷入了官司,我这来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你竟然亲自前来。”刘斑的口气颇有挑衅。
“嗯,有了些许眉目,特地来看看。”刘斐并没有任何隐瞒,反倒是说的相当直白。
刘斑脸色微恙,干干笑道:“有何眉目?竟然让老三能亲自跑一趟。”
“呵呵,二哥,有事待会再聊,我真有急事要办。”刘斐眼珠子一转,急匆匆就要走。
眼看兄弟的异样,刘斑有些诧异,立即拦住了刘斐,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么急,听说妙虚道人真是灭孙家凶徒,老三可不要引火烧身。”
“这叫什么话,二哥不要玩笑了,我还有事去办。”刘斐眉头微蹙,显然对刘斑行为很不满。
“哎,别走,我还有话说。。。。。哎,你真是。”刘斑见刘斐完全不理会他,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有话待会再说。”刘斐哪有功夫磨叽,眼看门子出来和张二牛说话赶紧就要去县衙。
刘斑呵呵地大笑,依旧不依不饶地道:“能有什么破事,走,去城外吃杯酒。”
“算了,真的有事不能耽误,下次我来做东。”刘斐看也没看刘斑,径直向县衙迈步而去
“老三,你也太见外了。”刘斑抢上两步拦住刘斐,那张脸是皮笑肉不笑。
刘斐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仓促间右手抬起来,眉宇间变的暴躁不堪,厉声道:“怎么,你想做甚?”
刘斑眼皮子直抽,眼看刘斐举起右手,那是要刮大耳刮子的节奏,不免停住脚步,惊骇地道:“老三,你要干什么?”
“别挡路。”刘斐瞥了眼刘斑,眼看平素横行霸道的老二,竟然露出惊恐色彩,不免有了几分轻视,甩了甩袖子径直走去,半点墨迹的功夫也没有。
刘斑还想跟过去,却碍于刘斐瞬间流露的暴烈,竟然迈不动了脚步,后面的长随瞪大眼不敢说话。笑话,刘家兄弟的勾心斗角,暗地里出出主意或是跟踪还成,要是上去掺和人家的冲突,真是作死的节奏。
“二官人。。。。。。”
“走。”刘斑闹了个老大没趣,。气呼呼地转身拂袖而去。
大堂内,李易胜券在握却依旧凝重,淡淡地道:“蠢货,那天早上,当值班头也是去了。”
知县不免蹙眉,转脸看向班头,县尉脸色也不太好看。
那旁边站立的班头见状,哪能不明白道士翻了盘,点了点头轻声道:“满屋酒气,经久不散。”
跑堂子被拉出门时,听到班头说话,忽然脸色恐惧地喊道:“我说,我说,那天夜里道长的确要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