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个女人好可怜

那边容皇后和安然侍卫以及西红柿一路的出发，出乎预料的甩开了所有的人。这边的姚县令接到了大瑾的奏报急匆匆的往方知府那里赶，准备商量个对策。

安然穿着老爷的衣服，倒还是有些神似的，他们雇了一辆马车，容皇后和西红柿以及安然坐在马车里，车上一个技术娴熟的车夫驾着马车，不一会就到了码头。

码头这时候尚早，天还微亮，所以坐船的人并不多，有两对老夫妻，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另外还有一个女人，装饰有点特别，穿着黑衣，黑裤，头带着遮了脸的帽子。倒是这幅打扮让安然警觉的很，对四周的情况都了解一番，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状况，也就放松了警惕，只是他对那戴帽子的女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一路的观察着那个戴帽子的女子。

这个独来独往的女子，自顾自的，也不欣赏这湖边的美景，也不看周围的各色人等，只是拿着一只阿福泥塑发呆。应该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安然还是不太放心，就叫这西红柿有机会接近一下这个女子，刺探一下她的真实来历。

这西红柿是谁？她没有忘了安然的嘱咐，上了船就主动靠近了戴帽子的女子。西红柿看见他一直拿着那只阿福看的出神，试探的问了他，这泥塑是？那女子看见这一小巧可爱的女孩，才从悲伤的情绪当中回过神来，坦开心菲的说了自己的不幸，说自己唯一的儿子得了疾病上个月就过世了，她很心痛，也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今天想去这太湖仙岛，给自己过世的儿子乞福。

她拿着的这只阿福就是儿子最喜欢玩的玩具，看到它她就能想到儿子可爱的模样来，说到深情处，倒把这西红柿的眼泪也说哭了下来。

西红柿回去和这容皇后一说，好嘛，这容皇后也凑了过去，三个女人说个没完。在交谈中，大家都知道了这女子叫鸿雁，无锡鸿山人。也是有段苦命的经历，现在儿子又一死，她就更加的无依无靠。自己的男人在一次赶远途的时候跌下坝子摔死了，多么可怜呀。直把这容皇后和西红柿说的眼泪汪汪的。

这说着哭着聊着，倒是时间过的过快，一会就到了这太湖仙岛了。

容皇后他们三人下了船，这就是她日思月想的地方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景一貌都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一同下船的另外两对老人和小孩朝着另外的山道走去。只留着那自称鸿雁的站着原地不动，手里还端着阿福泥塑。

那容皇后见不得人家这样的苦恼，便邀她一同上路，说自己也是去道观里祈福的。那莫鸿雁抬起头来，眼睛里流露着感激的眼泪，方才点了点头。

他们吹着湖风，那安然走在最前面，一幅老爷的模样，踱着四方步。西红柿搀扶着容皇后走在中间，容皇后指指点点，像是在给西红柿说道着这仙境不一样的地方。

后面紧邻着容皇后走的就是那鸿雁，此时鸿雁的眼里哪里还有风景，这只是她的计划的第一步，她显然是成功了，眼神里露出的是阵阵的欣喜。

他们经过这会仙桥，这是一座连接两岛之间的唯一通道，造型独特，有廊坊，有美人靠，可以给路过的人停留下来，欣赏这美好的风景。

一行人从桥上路过，走到桥尾的时候，鸿雁面露凶色，只见她端着那阿福泥塑的手自然的垂了下去，从衣绣里弹出了一把冷光闪闪的尖刀。

她正慢慢靠上去的时候，嗖的一声，一只湖中的水鸟，撞到了会仙桥的桥梁，跌落在容皇后的面前，倒把容皇后吓了一跳，安然也急忙回转过身来。

鸿雁发觉现在绝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否则计划要全功尽弃，自己也很难脱身。忙把这露出的尖刀又弹了回去，所幸的是周围的人没一个发现。

西红柿忙说：“真是晦气，一大早就出现这死鸟。”安然走过来，发现这鸟确实是自己撞死的，并没有异常，变捡起这鸟，扔到了湖中。

而容皇后总感觉到这有点异常，只有她知道，因为她脖子上的陨石有点发热了，发出淡幽幽的光了，她觉得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今天来这岛上也是她的主意，她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好兴致，不动声色的说了句“无妨”便又随着安然下了这会仙桥。

这里确实是一个风景如画，美景如云的好地方，早晨的日出，中午的正阳，傍晚的落霞，夜晚的伴随着湖水拍岸的声音，每一个时刻都能体现出不一样的美丽。

那清晨水气充足的迷雾，遮住了你的眼，等迷雾散去的时候，又是一片氤氲，有如仙境之地，水气全部散去后，又是另一番美景。

每个人的心情好好，特别是西红柿和安然，从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水面，如此的美景，早就已经把两人陶醉坏了。

过了会仙桥，环岛走了一段路，到了天街之上，这是太湖仙岛有名的街市门面，容皇后自然是熟悉的，不过她离开了这里这么多年，这里也早就物事人非，很多的铺面也早就已经易了店主，有的门面换了招牌，不过这街上那浓浓的仙气依然不变。

女人爱逛街的特性是阻挡不了的，特别是这几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那就更是。本来还忧伤过度的鸿雁，和容皇后，西红柿好象多年的相知一样，说的开心，聊的开心。

这鸿雁到底何许人也，也许到这个时候，看官不明，但是从鸿雁的行动和态度上，她应该不是善人。

此人这次到这无锡县的唯一目的很是显然，就是为了致容皇后之死地。心肠之歹毒，可见一般，鸿雁到底与容皇后有多大的仇恨非要把皇后弄死。

鸿雁可不是一般的人，她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取人之命。

鸿雁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跟随着姐姐秋雁走南闯北的讨生活。家中原也是习武的世家，小时候家中的光景还是不错的。父亲是骠局的押运，常年奔波在外，倒是也是赚了一些钱的，家中老小吃喝倒也不愁。

只是那年她们姐俩的父亲押了一次骠，说好了二周后回，可是过了好几周后，也没有见到父亲回来，家中一下子断了口粮，又过了几天，局里有人派人把父亲的尸首送了回来，外带一些赔偿，他们草草把父亲安葬了，那点赔偿也所剩无几了。母亲也因为这突如之变，整日以泪洗面，没过两个月，也随着父亲先去了，只留下他们姐俩在家中。

这姐俩倒没有被困难压倒，她们起早贪黑的上山砍柴，摘果子。原先从来没有干过的农活，跟着那些大人也一遍遍的学会了。刚开始连个砍刀都不会用，手掌也因为经常的摩擦，嫩皮碎了，破了，出血了，结枷了。多年的劳苦经历以后，小小年纪的她们手上的老茧也厚了一层又一层。

空闲的时候，姐俩也没有闲着，人家的姑娘家家的，都在家中学习针绣，锅灶的活动，只有这姐俩好象天生就是习武的材料，家中父亲留下的刀抢棍戟，成了她们的玩具，没几年，他们已经娴熟的玩弄这些武器。邻居也说，这姐俩要是进了军队，肯定象花木兰，穆桂英一样的女武将。

终于有一日，他们从村子里的大人的嘴里知道了父亲当年是被朝里的九门提督陷害而死。

说是骠局要押一大骠回山西，据说这是朝中大员的宝贝，不曾想到这骠已被人看中，于是半途就劫了骠，这姐俩的父亲也知道这骠应该是当朝的九门提督的人截的。常年在这道上走路，他们也是看的懂和看的通的。而且那日与他父亲打斗的自是那提督府上的人，他们曾经见过几面，他还是认识的。

押送的骠被抢了，父亲自知道罪责难逃，但还是回去复命，他也把这情况和骠局报告了，他们自然要到提督家里去提人，可怎知这九门提督是什么样的人，死活不承认这劫骠的是他们家的人。

还一再说这人是栽赃陷害，并令那家失骠的来问责这姐俩的父亲，原本是一件简单的失骠案，搞来搞去却成了这姐俩的父亲监守自盗。这可好，没两日就投入了大牢，想等着骠局的人来救他的性命，哪曾想到这骠局也是皇城下的骠局，也是要靠的官家赏口饭吃才能生活的下去。那骠局没能问为他再多说一句话，此案也成了铁案，在生来无望的情况下，他们的父亲一头撞死在了牢房的铁门之上。这下好了，那九门提督也高兴了，那一骠的宝贝也自然成了他的财产了。

可这真是害了一家好好的人，为了点生计跑江湖的人。

这姐妹俩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自从听了父亲因为这样而惨死的，她们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火焰在他们的心理腾腾升起，她们一定要为他们的父亲报仇。

她们在那天早晨打点了为数不多的行装，关上了家徒四壁的大门。沿着那条家门前的小道一路向前。走到路的尽头的时候，姐妹俩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破败的房子，说她们报了仇一定会回来的。她们走出这个村子的时候还特地到了父亲的坟前累土，焚香祷告，她们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她们哪曾想到，这条路有多远，她们此一去，又是漫漫的多少年。出村子的时候，她们还是十三四的小姑娘，等她们一路到了京城，她们已经十六七了。这一路实在太艰难了。刚出了县城她们就把自己身上的钱给花光了，饿了肚子的姐妹俩眼巴巴的看着街市上的馒头，只能咽着口水，因为她们实在没有钱去买。

这县城里可不比自己的家乡，砍了点柴，换了点钱就可以维持生计。她们无依无靠的，她们饿了，就到那些大户人家讨得一些残羹，好心的人家，还会多给上两个白面馒头，让她们有一饱肚子。遇上一些势力的人家，将她们俩撵的远远的。有些家中有看门狗的，她们最怕了，有时候她们觉得自己的命运连那狗都不如。有一次妹妹鸿雁被狗咬伤了，人家非但不给一点吃的，还将他们暴打一顿，这世界，她们觉得黑暗极了。

困了，她们就找当地的破庙，也算有一个遮风闭雨的场所，自是好过一些，但是更多的她们住的是人家的屋檐下面，河道边的树下面，换是春秋，还好一些，不至于冻着，可这冬天是她们最最难熬的日子。

鸿雁记得那是一个冬日，她们饿了一晚上，没的吃，也没有找到睡的地方。走的累的实在走不动的时候，她们在一家大湖人家的门口坐下了，姐妹俩为了取暖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不知不觉中她们都睡着了。

晚上天降大雪，她们浑然不知，直到了清晨大门敞开了，这家的人出来扫门前的雪才发现了这两个姑娘。

显然她们俩被冻坏了，那家的北卡老爷忙叫佣人把两位姑娘迎了回去，又是用冰雪给她们擦身子，让她们恢复了知觉，又是用温水给她们敷着回暖，经过一阵折腾总算把这两个丫头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她们俩连忙跪地感谢这家人家的救命之恩。好心的这家人家也就让她们住了下来。姐妹俩倒是很是勤快，不光里里外外的帮着，主人家看的开心，满意，高兴。就是那家的佣人们也对这对苦命的姐俩抱以同情。

她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了下来，主家也算是个练武之人，每天早晨都要练习兵器杂耍。姐妹俩有时候也手痒痒，展示着他们自学成材的那些粗陋把戏，这一切倒都被这家北卡老爷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