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谈判
时隔多日，孟依婷在晚间终于又接到了言煦的电话。电话里他的声线是那样的柔和，如和煦的春风吹拂着面庞。
听得他温柔的道了晚安，孟依婷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看了眼时钟，已然十一点确实是该睡觉的时候了。孟依婷回了句晚安，但却不忍心按下挂断键，这样温馨的时刻，她总是希望延长延长，再延长的，最好是地老天荒。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以前看这首诗时总感觉过于夸张，可当爱情真正降临之时，确知所言非虚。恨不得长长久久永远和他在一起！
“言煦，我爱你。”孟依婷小声呢喃出这句话时，就慌乱的挂了电话。她看了看已然暗了的手机屏幕，收了收心思，想要安心睡觉。可辗转反侧，始终不得入眠。“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听到”孟依婷懊恼的想。
言煦呆楞的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嘟声，他虽然面色如常，但砰砰跳动的心却显示出他此时的不平静。小婷，那个在感情方面羞涩的女孩儿，居然对他表明了心意。虽然自己知道她对自己的情谊，可亲耳听到她讲出，又是另一番景象。
“自己一定要让爸爸允诺自己不用出国！”言煦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第二日一早，言煦敲响了言父的房门听到请进的声音时，言煦有一些恍惚。那可是他一直畏惧的父亲啊，可思及每日吃过早餐后妈妈会在书房画画一个小时，而言父也马上出发去公司，这是妈妈不在场的唯一时间段，言煦那心中的畏惧就转为急迫。
脑海中整理着要说的话语，脚步却不停歇的向室内迈去。看到床边坐在藤椅上的言父，那勉强压制下的畏惧又悄然浮现。
要说言朗年轻时也是一个翩翩少年，如今生活的打磨，职场的阅历，又使多了几分成熟。若要外人看，言朗必然是儒雅的。且不论他光风霁月的作风，就说他芝兰玉树的气质，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可这一切在言煦心中通通都不存在，在他看来，言朗是威严的，是不可撼动的。如今若不是为了小婷，为了留在国内，言煦是不愿与言父有这样直接的接触的。平日里就像老鼠见了猫，如今老鼠主动去见猫，那还了得！
窗前的光柔和的洒下来，藤椅旁的圆形木制茶几上一杯清茗冒着热气，清香袅袅。言朗坐在藤椅上，手指每隔几秒翻一下书页，言煦看了看书封上的烫金大字——《资本论》。
言煦走到言朗面前，看了看茶几的另一边空着的藤椅，犹豫了好一会儿，选择在言朗面前站定。
“出国的事情已经决定了，没有更改的余地。”还未等言煦说话，言朗就决绝的朗声道。看着并未从书本上移开视线的爸爸，言煦心中生出一股怒气。
从小便是这样，自己没有表达需求的权利，他们从来不听自己的想法，只是按照他们自认为为自己好的方式，来安排他下一步要走的路。从未考虑过自己是否愿意，就理所当然的让自己接受。如若自己有半点反抗，就会被扣上不孝的大帽子。
是的，却是自己是这一辈的唯一，这个家族的未来，备受期望。之前自己不思进取，想用平平的成绩，来表示自己的反抗，可收效甚微。
如今自己因为孟依婷开始努力了，虽不至于头悬梁锥刺股，但也是早起晚睡一门心思全用在了学习上，取得的进步也是不容忽视的。可为什么妈妈不赞同我和小婷在一起呢？这种情况，不应该是父母喜闻乐见的吗？
可思及要从爸爸此处着手，让妈妈改变主意，发一时牢骚固然爽快，可留下的苦果却是自己不愿看到的。言煦深吸一口气，将满腔怒火压下。
言朗眼神眼神注视着书，可注意力早已转移到自家儿子身上。看着言煦几个呼吸之间，就恢复平静，言朗有几分讶异，随即又有几分赞赏。
“不愧是我儿子，这权衡利弊，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言朗心想。那本来强硬的态度急转直下，不由得多了几分柔和。
但沉思中的言煦并未注意到言父的态度转变，他低头整理着语言，想要努力的说服言父。
“爸，奶奶和我讲过说你和妈之前也没有家里人支持。你们不也风风雨雨，一路走过来了吗？现在生活多和和美美，惹人艳羡。”
听着儿子的话语，言朗的思绪就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70年代，当时言氏还不是自己掌权，言家还并非是A市商界的中流砥柱，只能说是二线公司。在大企业林立的商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过失，就惨遭到吞并。
那时家里人希望自己找一个可以帮助家族企业的家庭喜结连理，而自己年轻气盛，认为父母迂腐至极，就没有听从父母的建议。
在中学时，与兰亭一见钟情，展开猛烈攻势，最终抱得美人归。可家中之人百般阻挠，就是因为兰亭是书香门第，父母皆是教师，家庭还算小康，可若说得于家族企业有什么裨益，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自己也做了激烈的斗争，总算没落得曲终人散的悲剧，与兰亭永结同心。起初，父母对兰亭极不待见。结婚这二十载，兰亭将这家打理的极好，又相夫教子，勤俭持家。自己的父母，对待兰亭也多了几分亲昵。
思绪回笼，言朗柔和的笑笑，眼中满溢着温柔。可遂即他眉头一皱，困惑的看向言煦。
“说的是你出国的事情，跟我和你妈妈怎么在一起的有何关系啊？”
听得言朗如此问，言煦心中大定，看来妈妈并没有告诉爸爸让自己出国的真正原因，还是有突破口的。
“就是我喜欢上一个妈妈觉得不合适的女孩儿，她才执意要我出国的！爸，我是真的喜欢她！”
言朗看着面前这个敢在自己面前说出心里话的小孩，内心多了一份欣慰。这个孩子自从懂事就不愿和他亲近，现如今能做到此般，已颇为不易。
“我问问你妈妈，看看到底是为什么？给你一个交待。”说着言朗起身，将书插上书签放置在茶几上，便向房间外走去，打开卧室门，看着因欣喜而发呆而儿子，不由得笑着说道“傻站着干嘛，回房间等消息去。”说完便抽身离去。
言煦在主卧清晰的听到言父敲响书房门的声音，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嘴角直接咧到耳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