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是自由
“咚咚咚！”
安迪的房门被敲响，他下了床，打开了门，映入眼中的是罗杰充满危险气息的脸。
“安迪，船长大人要见你。”
“哦，好，我们走吧。”
安迪的屋子就在船长室一旁，他的小门和船长室的大门只有两步的距离。
“船长大人，他来了。”
“恩，进来吧。”
扎克冷漠的声音传来出来，让安迪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扎克的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阴冷而恐怖，敏锐的安迪能感知到，那是杀了很多人才会拥有的气息。
船长室不愧是一艘船最干净，最豪华的地方。
正中间是一排长桌，银制的灯台上点着蜡烛，头上是一个水晶吊灯，墙壁的四周摆满了新鲜的兰花，墙壁上还挂着一幅油画，画上的人看样子正是拿着剑的扎克船长。
扎克此时正坐在角落的一个长椅上，他的面前是杂乱的桌子，上面有着一张被画的花花绿绿的航海图，还有一些其他东西。
安迪随着罗杰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船长大人。”
扎克咧嘴笑了笑，站起身来，语气幽幽的说道，“听说你懂得占卜？”
“先生，是预测，只是天生有一种对危险的感知而已。”
安迪自然不能说是占卜，占卜是黑魔法，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有这样的力量。
“需要借用外力来预测吗？”
“不需要，这是一种很玄奥的感应，不需要借用什么东西，当然，如果你想更准确一些，我想有东西可以帮助我。”
“需要什么？”
扎克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我的任务应该是预测风暴，对吗？船长大人？”
扎克点了点头，“没错，风暴海上的风暴太多了，虽然海鸥可帮我们确定天气，但是很遗憾海鸥的足迹并没有遍布到整片风暴海，而如果看云彩与水气的变化，那似乎有些晚了。”
绝望女神号每次遇到风暴虽然会幸存下来，但是总有一些水手会被狂风和暴雨打下甲板，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
而且风暴掀起的巨浪会打湿甲板，涌进船舱，弄湿食物和火药。
“如果是风暴的话，我需要几块在子夜月光照耀下破壳而生的小海龟的龟壳，恩，还有几片黑色海鸥的羽毛。”
安迪想了想说道，他必须要用这些东西，因为事实上他不会预测，只会占卜。
“听起来很神秘，和那些贪婪的炼金术师需要的东西差不多，像是传说中的黑魔法。”
扎克盯着安迪，漫不经心的说道。
“事实上，这些拥有神秘力量的东西可以让我的预测更准确，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神秘力量。”
“那倒是。”
扎克点了点头，看向罗杰，“我想老布比那里应该会有这些东西，明天去取船首像时，记得买些回来。”
“船长大人，你的意志会得到执行。”
罗杰点了点头，尊敬的说道。
“好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你将成为绝望女神号上仅次于我和我的大副的存在，但如果是假的，我想你会成为鲨鱼的食物。”
“如你所想，先生。”
扎克见安迪很有信心的样子，高兴地点了点头，风暴一直困扰这片海域上的海盗，如今他的问题解决了，那么绝望女神的实力也会快速发展。
扎克打量着安迪，看到他的一身装备，眼睛一亮。
“安迪，你的剑与枪都很不错。”
“恩，我姐姐为我准备的。”
安迪想到了安娜，露出了笑容。
“我很好奇，看样子你似乎并不缺钱，那么为什么要来当海盗呢？年轻人躁动不安的心想来追寻刺激吗？”
“刺激…”
安迪眼神一阵恍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么伟大的船长，你为什么要当海盗呢？”
“我？”扎克露出了一脸追忆的表情，“我当初是为了大把的金币，现在，是为了征服这片海洋！”
“财富，权力还有野心。”罗杰沉声说道，“事实上最开始我是为了探险，但是现在我也是为了这些。”
“财富，权力，野心。”
安迪重复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扎克看着安迪迷茫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也许我们的安迪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当海盗吧。”
扎克拉着安迪出了船长室，上了船尾楼，站在船舵旁边，大声喊道。
“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告诉我，为什么要来当海盗！”
“嘿，头，我想是花不完的金币和闪光的珠宝！”
“还有喝不完的朗姆酒，漂亮的女人，她们的皮肤就像牛奶一样光滑！”
“当然，还有纵情的享乐！只有我们海盗才可以！”
扎克听着甲板上的海盗们的话，笑着看向安迪，“你看，我们要的就是这些。”
“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安迪摇了摇头，语气很是郑重。
“那你要的是什么？”
扎克站在安迪旁边，阴鸷的样子在阳光下也显得温暖了许多。
“我要的，是有一艘属于自己的船，我躺在甲板上，吹着海风，不用考虑任何事情，任由船随着波浪飘荡。”
扎克的眼神有些变化，他追问道，“那是什么？”
“我想，那是自由吧。”
……
扎克的笑容收敛起来，看着安迪，嘴里念叨了两句，“自由吗？”
他缓缓走下了楼梯，回到了船长室里。
甲板上的海盗们看着安迪，轰然大笑，罗杰拍了拍安迪的肩膀，突然叹了一口气，“安迪，以后你就会知道，真正的自由，比起权力来更难获得。”
“而一般的自由，其实你已经身处其中了。”
海鸥围着桅杆不断的飞着，艺术家般的水手长安德勒倚在甲板的围栏处，轻轻吹着风笛，与海鸥的鸣叫声混合成一种美妙的乐章。
海盗们又开始了手中的活计，明天船首像送来后，他们就要起航了，现在需要将帆绳系好，甲板擦亮，粗鲁的海盗们对安迪的话没什么感触，他们笑安迪傻，因为当上海盗，就已经自由了。
可以在大洋上漂泊探险，肆意的享乐挥霍，不需要缴纳赋税，不需要在庄园里劳作，不需要听贵族的训斥，这不就是自由吗？
安迪摇了摇头，他要回自己的小屋子里了，刚刚走下楼梯，上面的罗杰扔给他一样一东西。
安迪接住，是一个精致的皮质小酒壶。
“恩？”
安迪不解，疑惑的看向罗杰。
“喝吧，因为你正身处自由，虽然你不知道，安迪！”
“自由吗？”安迪似懂非懂。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罗杰的目光顺着大海的波涛飘向远方。
甘醇的朗姆酒顺着喉咙进入腹部，留在唇齿间是一种微醺的香气，安迪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海风带来一股腥咸的气息。
这是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