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在风雨中，聚散不由你我

有人说，三年一轮回，三年之后，以往的那些伤悲也不过是涂鸦在墙上却再也无人问津的壁画。

对待伤痛，每个人似乎都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解释，但我知道“感同身受”这四个字永远都不符合人与人之间的那种微妙情感。

讲述起过往的事，有一个人比我有经验，有故事的多。有时候，我常常会在午后听她讲述过往，那些风轻云淡的事情，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叫莫晗，我们是在偶然间才认识的，应该说我是因为我的哥哥才认识她的。

当时我们只是初一的学生，我的哥哥与她的对象在一个班，而后一来二去，我们便认识了。

莫晗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而且她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后来听说她们彻底掰了。

但是我的记性不好，早已经忘记了莫晗与她那好友认识时的事情，只是常常听到叹息，说那段友情是多么多么弥足珍贵。

莫晗说，她除了生日外唯一记得清楚的一个日子，就是2013年的7月14日。

刚开始我很纳闷，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那一天她是如何一个人撑过来的。

2012年年底，莫晗开始追我哥班级的一个男生，而同时她认识了经常去我哥班级找她对象的女生沉秋。

因为同属初一年级，她们有了很多话题可聊，久而久之便成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朋友。

曾经的莫晗是一个开朗活泼乐于和别人交流的人，所以她和沉秋彼此分享着对方的秘密，包括在同一个班的男生。

后来，莫晗追了一年依旧没有追上那个男生，反而倒是与沉秋的关系日益渐好。

莫晗迷迷糊糊的告我，以至于我没有听明白，我问她，“既然你和沉秋关系这么好，为什么最后会成为陌生人？”

她笑了笑说，大概是缘尽了吧……

她的回答很牵强，却隐约中可以嗅到一丝悲凉。

莫晗不愿意过多提及沉秋和那个叫简的男生，直到那天我与她去剪头发的时候，碰到了男生。

那时候我们已经是初三的学生，而那天距离每年的7月14日还有三天的时间。

莫晗以为，只要不见就是遗忘，只要不说就会陌生，可是她错了，再见到简的那刻，她还是心软了。

简初中毕业之后在一家理发店帮忙，偶尔学习上大学时候用到的知识。

我在旁边戳着她肩膀，示意到她弄头发了，而同时简的哪里正好没人，莫晗蹑手蹑脚了一会儿，冲我一笑大方的走过去。

然后，我就听到他对莫晗说，好久不见～

莫晗说，好久不见！简～

我愣了愣，直到莫晗向剪介绍我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她说，这是小谣，我的朋友。

我听到他问她，沉秋呢？

莫晗的回答是，“不联系了！”

那天，莫晗将留了快三年的头发剪短，而亲手剪下她头发的，正是她之前喜欢的男生。

“这么长的头发，舍得吗？”简问。

“喜欢很久的人都可以放下，区区头发也就没有什么不舍得了，剪掉吧！”

简的手迟疑了一下，就像是听到她在说自己一样。

后来，我们和简一起去附近的小店吃了饭，莫晗异常淡定，倒是简时常会看着她说，小晗你变了！

“有嘛？还好吧～”莫晗云淡风轻的回答她，然后酒过三巡，简有些醉了。

他拉着莫晗的手腕，带着哭腔的求她，给他一次机会，他们重新开始。

我看着，莫晗原本笃定的脸上，听着听着就哭了！

他指着简不顾形象的大骂，“老娘当初是如何喜欢你，为你了我他妈的都低到尘埃里，而你呢竟然领了一个女生出现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现在被甩了知道老娘的好了？老娘告诉你，晚了！”

她的气势就像一头猛禽一样，我被莫晗拉走的时候还是出于恍惚之中，直到我们奔走到一个无人的长椅旁，她虚脱一般的坐下。

于是，这才完完整整的将过往的事说给我听。

首先是她的友情，她认为最好的朋友沉秋，就在一年前的今天，她与她背道而驰，而这条路就是当时她们俩谁也没有回头的路。

莫晗说，其实原因无非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真正的导火线是两个人日渐疏远的关系。

她以为她的友情散了，最起码她的爱情还在，可是最后她发现，那一天竟然成了她生命中最难熬的一天。

而最最难熬的是三天后，也就是7月14日，这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当天，她在这条路上先遇到了沉秋，她自己有了新的朋友，两个人的相遇只不过莞尔一笑，如初见般一样。

沉秋离开之后莫晗恍然大悟，这才是她与她友情最后的句号，索性没有亏欠，对谁都好。

莫晗说，她与她好的时候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分开的时候也没有在背地里说彼此的坏话，算是和睦的吧。

紧接着，就是碰到了简，莫晗以为简是专程过来找她的，于是当她兴冲冲的跑过去准备和他说着刚刚的事时，一个女生的身影出现了。

这个女生莫晗认识，就是他哥哥班级里的一个同学，与她则不过有几次面缘。

他的耀武扬威，他的暗示提醒，莫晗才明白，那天的时候，她的友情和爱情在这条路上一个向北一个向南，从此不再相遇。

她说，后来我遇到你，一个默默的愿意听我说话的人。

简的出现无疑是今天最意外的事，如果不是他莫晗或许这辈子都不愿意在提起从前的事。

后来，我记得莫晗说了很多很多话，但是印象最深的也不过那么几句。

她说，几分钟前，她还在惋惜曾经，可当简的剪刀下来的时候，她看到她的头发齐齐的落下，心里的石头似乎也跟着一起落下来了。

这么多年，她把喜欢简当成一种习惯，或者当成这秀发一样守护，如今她倒是轻松了不少。

后来，简离开了那所理发店，临走的时候他在店里留下来一件东西，叮嘱店长转交给我。

我疑惑的去取的时候，恰好是哪家理发店关门的前一天。

店长给我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叹息着，他说你们这帮孩子啊，就是不懂的好好珍惜自己的东西，非要等到无法再挽回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我知道，他的话是说给简和莫晗听的，但是我也好难过。

转交给莫晗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打开，看到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应该是当初莫晗送给简的。

我打开之后，看着里边清秀隽丽的字，每一页都写满了莫晗对简的爱。

直到最后一页，简回复了莫晗一本笔记的问题，不过只是寥寥的几个字而已，却让一旁的我悄然落泪。

他说，人生不相见，犹如参与商，故人归离人，陌路终难逢。你曾爱过我，我亦感动过，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你我！

望安好珍重，从此天涯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