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醒
“哥哥，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
幽昌猛的睁开眼，以为会照常看到漆黑的四周，却被刺眼的日光灼了眼，眼睛一时刺激落了泪。
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就听到附近响起了脚步声，“谁在那里？”
幽昌警惕地往后躲了躲，眼睛长时间没有视物还没有习惯日光，只看到糊糊的一团。
“姑娘，你终于醒啦，奴婢是这府上的丫鬟，公子把你带回来之后，一直是奴婢在照看，您已经昏迷了好久了。”
幽昌听到说话人的声音还算正常，消化了一下她说的话，昏迷？好久是多久？哥哥怎么样了，大战结果如何？灭世戟呢？幽昌心里的疑问太多，费力地擦了擦眼，想要看的清楚一点。
“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然找大夫给您看一下？”
幽昌确定身边的是一个妙龄女子，听声音就觉得乖巧的很，可是经过那次，自己已经不知道到底可不可以相信一个人了。
“这是哪里？你公子是何人？”
刚才还没有清醒过来，幽昌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沙哑没有生气，就像厚重古井里的回声，让人不寒而栗。
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颊，触摸到的不是细腻得皮肤，而是凹凸的质感，蔓延了整个右脸。“我的声音，我的脸……”
幽昌有那么一瞬的失神，身边的丫头好像看出了幽昌的心思，忙劝道。
“姑娘，您脸上的伤，公子找了很多大夫看过，都说时间拖的太久，想要恢复的话，希望渺茫，但是并不是没有希望，您刚醒，不要太过感伤！小心身子。”
幽昌听得出那丫头言语里的疼惜，其实自己对于这幅皮囊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伤是拜玉羽姬所赐，谁让自己无能呢？但这笔账总是要算的，数万年的孤独，在自己眼里也是昙花一现，只是现在太过迷茫，就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而在自己错过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变故，自己一无所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空洞无神的眼睛，苍老无情的声音，残破的面容，消瘦的身形，盈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床上女子的模样，只剩一口气，憔悴不堪，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时间久了，就只剩下了心疼。
“不然我先找大夫给您看一下吧，然后您再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之后奴婢再慢慢和姑娘说，不然公子回来，看到姑娘状态不好，可是要怪罪奴婢的。”
盈儿也顾不得床上的人答应不答应，就冲出了门外，只留幽昌躺靠在床沿边，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盈儿领来大夫的时候，幽昌动都没动一下，仍由大夫把脉整治，看到幽昌心情还算平静，盈儿才放心地又跑去厨房吩咐人准备膳食。
等盈儿再回来的时候，幽昌已经躺回床上假寐了，大夫开了一些药，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虽然幽昌表面平静，但是内心已经乱成一团，而且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陌生的地方，毫无灵力，就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真的等同废人，比之前的身体更差，她必须沉得住气，慢慢来。
“姑娘，我吩咐厨房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粥，起来吃点吧，不然身体一直没的恢复。”
听到盈儿的话，幽昌艰难地从床上坐起，靠在了床沿，一个动作，已经气喘吁吁。
想要自己动手，却被盈儿拦下，然后由盈儿一口一口吹凉送到嘴边，幽昌突然喉咙处一顿哽咽。
她想起了，每当只有自己发病的时候，哥哥会这般照顾自己，陪在自己身边，她不是没有埋冤过君烨，也不是生来懂事乖巧，只是君烨常对她说，神生来有这样的使命，荣耀也沉重，长久更落寞，没有拒绝的可能，这就是天命。
只是如今，那个傻哥哥又在哪里呢？
“姑娘，你怎么了？不合胃口么？”
盈儿看到幽昌又发起了呆，担心的问道，幽昌失措地摇了摇头，示意已经饱了。
“那姑娘再睡会儿吧，等到了傍晚，公子就回来了。”
幽昌由盈儿扶着躺了下去，“我不困，你还是和我说说这是哪里？说说你家公子吧。”
盈儿也不再推脱，若有兴致地说着：“这里是浅家的别院，浅家是西域有名的书香门第，常居西域都城——僮城，公子父母早亡，是浅家的独苗，说到我们家公子，那就厉害了，清高如天上月，遗世独立，不光文采好，相貌好，心肠好，反正哪里都好，姑娘你见到就知道了。”
听到刚才还有所拘束的盈儿，提到那个她们公子时眉飞色舞的模样，幽昌心一痛，痛的忍不住蜷起了身子，曾几何时，自己提到司如尘时，也是那般模样，仰慕，向往……可到头来，只剩下失望。
“姑娘？”
盈儿一脸担心地望着幽昌，幽昌微讪，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幽昌随口一问，这次却换做盈儿愣住了，面前的女子已经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可思议了。
发现自己容貌尽毁，竟然很快就若无其事，听到几乎令整个玄空大陆女子都疯狂的浅铭公子，还是这般淡然，不嫌弃自己的奴婢身份，犹如朋友。
盈儿突然很庆幸自己可以来服侍面前的女子，“奴隶名唤盈儿。”
“幽昌，以后你直接唤我名字，不需要姑娘姑娘的叫，我不习惯。”
幽昌闭眼休息，盈儿了然地点了头，就转身去煎药了，心里却不禁惋惜，这么一个妙人，气质脱尘，不卑不亢，虽然容貌尽毁，也可依稀看到她曾经风华绝代的模样，当真可惜了。
等到盈儿离开，幽昌又睁开了眼，一双墨黑眼眸已经恢复了清明，手上手势转变，却只见微弱灵力流转，收起了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西域，君烨曾经对自己说过，西域的守护神是鸿鹄神尊浅潼，此人，为人随和，性格温润如水，是六神尊中的老好人，也许有机会可以借机接触一下，了解一下之后发生的事，幽昌这么想着，耐不住困意来袭，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