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错岂能解江湖
听了花自醉的话，苏羽猛然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把头低下了。
“怎么可能，师傅你别开玩笑了。杀个人而已，这江湖不就是整日打打杀杀嘛。”
良上君觉得花自醉在说笑，可是他转眼看到了苏羽的神情后，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不会吧兄弟，你别逗我啊。”
苏羽抬头看着良上君道：“应该就是前辈说的这样吧，我......”
花自醉道：“这是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亲手结束了别人的性命吧？”
“是……是的。”苏羽此刻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笼罩着。
“第一次杀人，说说什么感觉吧？”花自醉接着说道。
“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苏羽道。
“呵呵，第一次杀人都是这样。想当初这个臭小子也是如此，把差点弄死他的那群人杀掉之后，吐了好久，一连病了很多天呢。”
看到花自醉提起自己的往事，良上君当即反驳道：“师傅，我那个可和他不一样。当初那些人全部都是罪有应得，我病了好几天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真的差点死掉了。”
花自醉没有理会良上君，接着对苏羽说道：“我问你个问题，你练武是为了什么？”
练武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苏羽似乎重来没有想过。
“我不知道，小时候我爹要我练武，我就练武了。后来师傅和师兄对我很好，我不想他们失望，就更努力的练武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
花自醉道：“那你对杀人又是怎么看的呢？”
“我......我觉得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应该是不太好的。”
花自醉点点头，道：“特别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对吗？”
“是的。”
花自醉道：“那如果这些被你所杀的人平日都是一些作恶多端，为祸百姓的人呢。若是他们的手上沾满了无数的无辜百姓的鲜血，那你杀了他们，算不算为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讨回了公道呢？你杀了他们，他们便无法接着作恶，是不是为以后可能遭他们残害的人解了一难呢？”
“这……前辈的意思是这件事我没做错？”
“呵呵，对错本来就是很难断定的事。你刚踏入江湖，恰巧杀的都是一些恶人，所以在这件事上，你没错。但如果你杀的是一个非要治你于死地的好人呢？”
苏羽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
花自醉感慨道：“江湖啊，又岂是一句对错能解的。等你们日后在江湖的时间长了，就会知道有时候杀人，没有对错。”
苏羽也不是愚钝之人，自然明白了花自醉话中的意思：“多谢前辈指点，是苏羽一时固执了。”
良上君在一旁附和道：“好了好了，不就是杀个人嘛，他们要杀我们，我们不杀他就会被他们杀死，这么简单的事，哪有什么对错。”
“对了师傅，您能看出来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吗，竟然能偷偷跟踪我到这里来。”
花自醉道：“他们不一定是跟踪你们而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邪火门的人，你过去看看那些人的胸膛是不是有一个火焰刺青。”
良上君过去一看，道：“果然如此。师傅这邪火门是什么来历，怎么在江湖人没听说过。”
“邪火门，一个邪恶且古老的组织，在很久以前就存在。这可是一个曾经在江湖上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组织，虽然在历史上被各大门派联手围剿了几次，但却一直像只臭虫一样，顽强的存在着。毕竟这种生存在黑暗中的组织，就像人心的恶念，永远都不会消亡殆尽，也永远都不会缺少新生力量。”
苏羽发现花自醉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良上君，良上君也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显然十分认同花自醉的话。
“平日里他们尽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但却很少有人能知道他们，因为他们在江湖上从来不会暴露身份，更不会自报家门。为师年轻时曾与邪火门有过仇怨，但他们应该不知道老夫在这山中，否则来的就不会是这些小喽啰了。我猜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是谁，可能就是一路跟踪你们来的。而且凭我对他们的了解，应该是远远的跟着，根本没进山就回去通知人马了，所以你没能发现他们。”
苏羽道：“前辈，刚才我跟那个黑衣人打斗的时候，他双拳突然冒出了一团火焰，而且后来枪尖也冒出了火焰，最后他还用了一招跟火浪一样的招数。我刚听到上君好像说了一句异种真气，这到底是什么武学？”
“邪火门修炼的功法叫焚天功，名字虽然听着很威风，但却是一种很邪恶的功法。修炼此法的人，体内真气会自带火焰，这火焰很强，比一般的内功心法强上很多。但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修炼此法的人体内会产生邪火，功法越是深厚，邪火就越严重，甚至会影响他们自己的身体和寿命。”
“体内有火，就需要泻火。所以邪火门广招门徒，利用他们到处抓一些年轻的姑娘来给门派中修炼了此法的弟子当人体熔炉。更有甚者，直接通过喝婴儿的血来抑制体内恶火。只有被称为火云邪神的历任门主不会受邪火影响，应该是门内有遗留下来的宝物。”
苏羽愤然道：“这天下竟还有如此邪恶的功法和如此恶毒的人，难怪刚才前辈说我没做错，这些人确实都该死。”
良上君好奇问道：“那按师傅这么说，是不是他们的门主火云邪神反而作恶会少点呢？毕竟他不会被邪火影响。”
花自醉道：“人啊，只要心里有恶念，就会一直作恶，跟他有没有被邪火影响已经没多大关系了。天下之大，又岂只有邪火门一帮恶人。而且，每一任火云邪神上任前所作的恶恐怕在邪火门中也是无人能及。”
“这些尸首怎么办？”
良上君问道，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地盘，总不能让这些尸体在这里发臭吧。
“把他们扔到山前，明天有路过的人看到，自会有官府来处理的。”
苏羽问道：“前辈，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虽然他们应该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但他们有可能是冲着青铜古镜来的。与其等他们再来，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明天你们就回到扬州城，不用易容，我会偷偷跟在你们后面的。找机会把背后的人都引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有些老朋友是该会一会了，有些事，是该解决了！”
花自醉说到最后，竟然发出了一声冷哼。这倒是把苏羽和良上君吓了一跳，毕竟就连良上君也没有见过花自醉发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