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干娘
收回思绪，夜弑天看着夜月儿冷冷一笑“做出这般恶毒之事还想活命，我今日我亲手杀了你，也是算全了我让你来到这世界的情谊，弥补了我生你的错。你不必担心，待我回到府内便会送你娘亲下去陪你。”
说话间，众人毫无防备，夜弑天却突然发难，取了随手佩剑刺向夜月儿。出手阻拦已经来不及，垚阳子便想替夜月儿挡下。
夜月儿自是看出了垚阳子的意图，推了他一把，两人推搡间有了点挪动，倒是让夜弑天的剑偏了方向，只刺伤了夜月儿的肩膀。
不等夜弑天再动手，垚阳子已是搂着夜月儿退了两步。见眼前局势紧张，大牛抱着大宝悄悄退开了些，逝者已逝，星儿看了一眼井内的阿娘，悄然起身，走到夜月儿身前挡住，似怕夜弑天再动手。
夜月儿笑了两声，凉薄的开口“没想到唐唐夜城主竟然会被一只狐狸精愚弄到如此地步。亏得娘亲与我说你曾是威风八面的魔，我还信了这许多年。如今看来，着实可笑。你今日杀不了我，若是你敢伤娘亲分毫，我便只当没你这个父亲，与你不死不休。”
夜月儿话音刚落，外面一阵马蹄声传来，接着阿受便带了十数个人入内，看到夜弑天染血的剑尖啊受目中一寒，几步走到垚阳子身旁，轻声询问。
“少爷，你没事吧？”垚阳子摇头，也不答话，与啊受同来众人已将夜弑天围住。
垚阳子看了夜弑天一眼，缓缓开口，此次却再没往日的恭敬。
“夜城主今日便先回去吧。眼下局势看来，若是来接你的人少了，你也带不回月儿。今日一别你与月儿便不会再见，若是夜城主愿意也可将花伯母送来我府上小住。”
夜弑天自是看清了局势，冷哼一声。“即是你喜欢，这个孽女便送与你罢，只是你不许娶了她。柔儿是我的妻子，我自会好生照顾，可若是你两成亲，我想她或许会郁郁而终。”
说完夜弑天便甩袖离去。也不接垚阳子的人递过的缰绳，负手顺着小路大步离去。
夜弑天离去，垚阳子便要去看夜月儿的伤，刚碰到衣服便停下，毕竟伤在肩上，若是他看了那便是看了夜月儿的身子。夜月儿却是冲着他一笑。
“阳子哥哥，你便帮我看看严不严重吧，不然我也星儿都不懂，你想我死在这不成。”虽是戏言，面上却再无往日的戏虐，反而带着浅浅的笑意，这样的夜月儿，垚阳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想及自己早已决定娶她，也不推脱，看让下人背过身去后小心的拉下夜月儿的衣裳，却也拉的不多，只堪堪露出伤口。
夜弑天的剑尖处有些细密的小刺，虽伤的不深，却是血肉模糊，垚阳子见手边也没有酒，只把夜月儿伤口处的碎布小心拿掉，为她拉好衣服。“此处无酒，等回了府，我让我娘亲为你包扎，伤口无碍，只是皮肉伤，只要不碰水就无妨，只是得用烈酒消炎，包扎时有些痛，你得忍忍。”垚阳子说话时很是温柔，似是怕惊到夜月儿，夜月儿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只是点头，眼中始终有浅浅的笑意。
夜弑天走后，大牛也不理会夜月儿等人，似是怕夜月儿等人对他不利，抱着大宝离得远远的。
星儿只当他不存在，也不管他，待捞出星儿阿娘尸体后星儿便让人帮她把尸体抬到卧房，细细擦去水泽，换了身衣裳。弄完后星儿便奋力抱起尸体想要出去。啊受看到后却是拦下，只叫她先等等。
不多时，便有人抬了棺材过来。众人把星儿阿娘放入棺内，其中四人便主动抬了棺。买东西之人很是细心，不但棺材，纸人纸钱丧衣均很齐全，众人自发穿上了丧衣，也算为星儿阿娘送葬。
送葬的队伍才出了院子，还未走远，却有几人又走了进来，大牛见了几人后喜笑颜开。
“几位大爷可算来了。你们交代的事我都已经办妥，说好的报酬呢？”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领头之人开口“这不是给你送来了吗？”言罢，却是一刀砍向大牛，大牛躲闪不急，一刀毙命。怀里的大宝似是刚被吵醒，只来得及睁眼看看，还没看清周围的人物便觉得脖子一痛，视线也迷糊了起来，再次闭上眼睛，这一闭便是一生。一行人杀完了人快步离去，没人知道在厨房的米缸内还有一个几月的女婴，不哭不闹，只瞪着眼睛看着盖子，没盖严的缝隙处有光透入，小小的婴孩似是觉得奇特，歪头去看。最终，生生饿死在了米缸内。无人得知。若是星儿日后看到定然会后悔当日未曾找找幼妹。
听闻身后似是传来笑声，星儿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了院门处大牛被人砍杀的一幕，愣了几息回过头来却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掉再次下泪来。
啊受把纸钱交给另一人继续洒，走到星儿身边握住星儿的手。“我们把他一同葬了吧。”星儿却是摇头。
“这是报应，他活该暴尸荒野，我只恨他不早些去死，他若是早早死了，就阿娘就不会死，小姐也不会被人冤枉……”
夜月儿见她如此出言安慰。“星儿，你还有我，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你莫要恨你爹爹，即便他们不买通大牛，也会买通别人，说到底还是因我之故，若是我不曾设下这个局也不会进了狐狸精的套，这样便也不会发生这许多了。你莫要难过了，你阿娘苦了一生，如今得以解脱，你该为她欢乐，只愿她来世能过得好些。”
送葬的队伍渐渐远去，星儿最终把阿娘葬在了山顶，立碑时却是想不起阿娘的名字，又或者说，这许多年来都从未有人唤过她阿娘名字。最后只在碑上刻了星儿之母，不孝女星儿立。烧完纸蜡，摆完贡品，一行人终是离去。
垚府内，院子中。夜月儿看着眼前的奶娘和管家愣了许久，再次看向垚阳子。“这便是你瞒我之事？”
垚阳子点头。奶娘却是拉过夜月儿的手进屋。
“我先帮你包扎伤口，你这闺女，也不知道疼吗？算了算了，我来给你解释，瞒你是我和啊焱的主意，我们是怕你知道了会不自在，才这般瞒你的，你不要怪阳子。我要倒酒了，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世音说话间小心得为夜月儿褪去衣裳，倒了一碗酒撒在夜月儿肩上，虽已经很是温柔，还是疼的夜月儿吸了一口气。待夜月儿觉得稍微好了些后世音便拿出纱布为夜月儿细心包扎。
“夜弑天那个杂碎，平日看着温文尔雅，竟然连亲女儿都想杀，实在不是个东西。”世音说完惊觉自己失言，忙住了口，小心得看着夜月儿，却见她在看着自己笑，亦放下了心。“你笑什么？莫不是傻了吧？”
“我只是觉得伯母你很是亲切，心生喜欢，我娘亲从来不会与我这般说话，都是温温和和的，到少了几分伯母你得随和，我看我与你才更像母女。”
夜月儿一席话说得世音眉开眼笑。“人到这俗世中走一遭，要是还顾忌这顾忌那的多没意义，我这是实话实说，我啊，一直想要个女儿，只是这辈子是不可能咯。哎，既然你觉得我们像母女那便做了我干女儿吧。”也不知世音这脑子里都装了什么，想到一出边是一出，夜月儿闻言却是吓了一跳。
“伯母，这……”
“这啥啊，还叫伯母呢，没事，不会影响你与阳子的婚事，这叫亲上加亲，这样一来你我就不是婆媳是母女，以后若是阳子欺负你我护着你。”
世音说完期待的看着夜月儿，两眼似有光华，夜月儿招架不住，不知想到了何事，眼睛一亮，看向世音。
“即是干娘好意，那月儿便领了，只月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星儿跟了我很久，虽是个下人，我却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心眼也实诚，是个好姑娘，也是苦命人，干娘一并认了她吧。”
夜月儿说完却是世音犹豫了，夜月儿见她没有回绝，便知可行，忙把星儿身世给说了一遍，世音听完满目同情，点头应下。夜月儿自然欢喜不已。世音见她如此也颇为高兴。找了身衣裙换上后便带夜月儿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