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嫁女
看了一眼心如死灰的花柔柔,蓝羽轻叹一声,缓缓开口。
“老爷,你即是不信大夫人那便放了大夫人离去吧,难道你想大夫人也如三夫人一般不成?你既要一个凶手奴婢给你便是。
此事是奴婢与紫珠联手所为,目的就是让老爷你疑心二夫人,可惜没能成功。此事与大夫人无关,还望老爷不要迁怒于他。既然事情败露,奴婢也不求老爷饶命,这便以死谢罪。”
说话间,蓝羽竟是拔下垚星儿给她的钗子刺向喉咙,拔出的瞬间血也跟着喷涌而出。没了遮掩,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蓝羽突然动手,花柔柔来不及阻拦。事已至此,眼看蓝羽已经救不回来,自然不能让蓝羽白白赴死,花柔柔生生止住想要上前的脚步,看到花柔柔的眼神,蓝羽笑了。
“夫人,奴婢不能陪你了,你多保重。”声音轻柔缥缈,说完便闭上了双目。
花柔柔回过神来,长叹一声。
“妾身不曾想竟会是蓝羽动的手,说起来也怨妾身御下不严。还请夫君责罚”说完摇头不已。
虽谁都知道蓝羽不是真凶,可事已至此,自是不会再查下去。
正堂内的两具尸首均被抬了下去,紫珠夜弑天也如当日夏蝶一般发落,紫珠走时还一直求着夜弑天饶命,说狐媚媚还曾做过许多事,夜弑天却是不愿去听,夜明珠本想开口却被夜月儿拦住。
垚焱一家看了夜弑天一眼终是离去,夜月儿却是留下备嫁。此事便这么草草收场,各人各自散去。
明月居已经荒废多年,夜月儿也住不了几日,便与花柔柔一同住进了百花居,只打发了垚府留下的家丁去把那些珍宝收拾过来,与今日这些聘礼放于一处充做嫁妆。
嫁衣也不用去赶,垚府已一并备好带了过来。百花居内,两人一狐虽有些冷清却也不沉闷。只花柔柔为蓝羽之死有些难过。
诗意居内却是半分不冷清。
狐媚媚闺房内,夜明珠大声质问,狐媚媚也不动气,只缓缓回答,这是八年来夜明珠最没规矩的一次。
母女两说了许久,最终夜明珠摔门离去,哭着跑到了百花居,竟是连夏荷也不曾带来。
看到夜明珠要来与自己一同居住,花柔柔目中颇为复杂,有提防,有怜悯,有探究,终还是没把她赶走。
夜月儿却十分欢喜,拉着夜明珠闲话了许久,最终也不管规矩让夜明珠与自己同住一屋同塌而眠。
花柔柔看了夜月儿一眼虽有心出言提醒却还是找不到适当的言辞,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声叹息。罢了,是祸躲不过,由它去吧。
同住这几日,夜明珠很是喜欢二狗,可二狗与她却并不亲近,一人一狐每次见面都是一追一逃,倒也平添了几分热闹。
百花居内没有府内下人,垚焱留下的家丁毕竟也不是夜府之人,对夜府颇不熟悉,倒是夏荷每日都会送膳食过来,竟是连家丁的也一块送了。
只每一次接过膳食夜明珠便会将其赶走,见夜明珠如此,夏荷也很是识趣,只留下膳食便走。
至此,百花居众人蜗居不出,夜弑天也不曾再来过,夜府看起来到也风平浪静。
初时众人均都小心谨慎,每一次膳食送来都用银针检查,看夜明珠动筷后并未不妥才敢用膳。几日下来均都无碍众人也渐渐松散下来,只银针却是不敢不用。
时日一晃而过,第六日夜府忙碌起来,一箱箱珍宝神石魔石送到百花居,这些都是为夜月儿备下的嫁妆。
夜明珠看过后很是满意,竟难得的回了诗意居一趟,再来时抱了一个小箱子,说是给夜月儿的添妆。打开来看,竟是一套由星光石打造的首饰,光彩夺目,甚是华美。
夜明珠的心意夜月儿自是领了,为表喜爱,竟用这套首饰替下了先前准备的首饰。
忙碌了一天,又到了晚膳时辰,照列是夏荷送来。
夜明珠今日很是欢乐,竟没赶走夏荷,夏荷见此自然不会主动离去,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生怕遭了人嫌。
用过膳食,百花居众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夜府嫁女,设宴款待。满堂宾客俱都默契的不去提及七日前的事情。吉时已到,新妇出嫁。
垚阳子亲自去百花居迎了新妇,见新妇出了闺房上了轿子,垚阳子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只何处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二狗已从闺房内跑了出来,却是没跟着上轿子,只跑到垚阳子身边拉扯着裤腿,眼中似有着急,却并不发出声音。
垚阳子见此更是诧异,扫了一圈没看到花柔柔的身影微微眯了眼。
夜弑天此时却是笑着迎了上来。
“贤婿可是在找柔儿,这便不巧了,她今日身体不适,无法送嫁。连珠儿也是不适,她昨日为姐姐出嫁可十分欢喜,还把自己最爱的首饰都送了添妆,今日便被月儿带在了头上。”
说话间却是凑近了些许,压低了声音。
“昨日我本在百花居膳食里下了泻药,想借口月儿身体不适毁了这场婚事,哪知月儿竟如此坚持。人你娶了便罢了,柔儿却是别想带走。”
垚阳子闻言有些怒气,眼底的疑惑一扫而空。
“你卑鄙。”
夜弑天却是退了开去,笑得颇为自得。
“吉时已到,泼水盆,送新妇。”
喜娘尖利的声音响起,垚阳子收敛了目中怒火,笑着与夜弑天告辞。
“小婿今日便先走了,等回门礼再陪月儿来看望岳父岳母。”
说罢转身离去。看着宾客散去,夜弑天却是转身进了夜月儿先前出嫁的闺房,屋内有一个打开了的铁笼,以及笑的颇为欢喜的狐媚媚。
“媚媚可真是好手段,竟能在为夫眼皮底下把人变走,想来这些年来府内的事情也都是你安排下来的吧?”
“夫君盛赞了,今日才知不觉得晚了些吗?再说,若没夫君许可,妾身哪能做出这许多事。现在府内只剩你我二人,只要夫君愿意,自可享受大好时光,你我二人从此举案齐眉。”
狐媚媚心情甚好,夜弑天却是抽出身边佩剑,直接狐媚媚。见此,狐媚媚也不慌乱,伸手把剑尖推开了少许,可剑头有锋利的小刺,这轻轻一推便刺破了皮肉,有殷红的血珠渗出,挂在剑尖,竟莫名有着诡异的美艳。
手指还有血珠渗出,狐媚媚掏出手绢优雅拭去,点点殷红落在洁白的手绢之上,像一从开得正艳的梅花。
剑尖已偏,夜弑天却犹如不知,看着夜弑天握剑的手慢慢垂下,狐媚媚终是笑倦如花的走上前来,围着夜弑天绕着圈子,似示威,又似挑逗。
“我伴了夫君这许多年,哪能不知夫君你这人最是手软,也最是自负,更知,你极是惜命。”
说话间,狐媚媚绕道夜弑天身后,双手攀上夜弑天的脖颈,夜弑天只觉脖颈间有一冰冷硬物滑过。
“夫君可不要乱动,这钗上有剧毒,乃我在外界无意间所得,在这方世界可无药可解。妾身现下心内慌乱,万一手一抖,可就得和夫君你天人两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