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痛’并快乐着

卡尔被常剑锋击飞那一刻，眼睛里的瞳孔猛然收缩，虹膜反射出一种深寒的青光，这时他进入了真正的杀戮状态。卡尔被击飞出去时，身上突然银光闪耀，这是武斗着装发出的光芒。常剑锋看到他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包括脖子都瞬间覆盖上一层银色的物料，体表浮现出一层蓝色的武斗气光晕，武斗服强大的增幅作用刹那间被激发。

常剑锋对卡尔这一击看来很重。不过，对于卡尔这种高手还不能造成伤害，他被击中本能地反应倒飞出去时，大部份冲击力已经卸掉了。

最重要的是，卡尔被一拳击中了胸口要害，常剑锋这个菜鸟当然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如果换了个武斗高手，他的命就交待在这了。强烈的危机感令卡尔汗毛倒竖，进了研究所后，被深深埋藏的杀意全面引发出来。常剑锋现在他眼中，已经不是他训练的对象了，而是一个威胁他生命的‘敌人’，对待‘敌人’只有一个字‘杀’。

飞出６米开外后，卡尔武斗服已经著装完成。腰部运劲沉下，脚在地上重重一蹬，发出“哐”的一声巨大轰鸣，人像出镗炮弹似的，以比飞出去时快数倍的速度反向狂飙而来。卡尔人还没有冲到，凛冽的杀气已经使常剑锋觉得气血的流动也变得迟滞，密集的拳影带着银光轰来。

常剑锋只看到前面是快得连成一片的光影，不要说借力卸力，连挡都不知道如何去挡。当速度达到极致时，任何招式在它面前都变得破绽百出，还有当速度越快，所产生的穿透力破坏力就越强，这就是速度的威力。所以武斗界的人常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能有熟练掌握太极拳的武斗高手可以用同样快的速度借力卸力，但常剑锋只是刚学会太极拳基本运用的新手，现在能做的只是合起双手紧缩身体尽可能护住要害。

常剑锋被动地防御，在卡尔狂飙的快速攻击面前根本没用，拳影与他身体接触刹那只听见密集如机关枪扫射的“啪啪啪……”连响。常剑锋双手被震开，耳边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躯干的防具瞬间出现数十个犹如陨石坑的凹痕，剧痛从胸口传来，应该有不少的肋骨也断了。

常剑锋口喷鲜血直线倒飞出去，剧烈的‘痛’通过神经传到脑部，但他却感到很快乐。因为常剑锋知道‘痛’证明他没死，更因为他在心目中高高在上的武斗高手卡尔身上还了一拳。

虽然仅仅是一拳但也说明了自己真的变强了，如果以前想要碰到卡尔的衣角也不可能的。风声在耳边呼啸，常剑锋神智开始变得迷糊，也不知道飞出多远，终于“砰”的一声撞到训练场的钢铁墙壁，他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看着特等医疗回复舱里的常剑锋，史密斯无奈的轻叹道：“卡尔，你怎么出手这么狠啊？这家伙这次伤得这么重，我们的计划起码要延迟一个月了。”卡尔冷冷的声音响起：“史密斯你是知道我之前干的是哪一行的，最忌讳就是被别人碰到身体。其他人看到我，巴不得站得远远的，这小子居然敢打我的主意，这不是找死吗？”史密斯接着道：“幸好这家伙经过这段时间的强化训练，身体耐打击能力提高了，只是受了重伤没有生命危险，不然他挂掉了，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卡尔冷哼一声道：“要不是最后时刻我强压住自己的杀意，收了七成功力，这小子早就被轰成渣滓了。不过史密斯你得小心了，这小子一身傲骨、坚韧不拔、心思又细密，可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希望你的永久服从魔法契约阵真的有效，不然这小子会变成一个大麻烦。”史密斯招牌式的打着哈哈道：“卡尔你放心吧，这个魔法阵我已经潜心研究了多年，而且也成功使用过多次，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这样最好。”卡尔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临走前看向医疗回复舱里常剑锋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忌惮。

目送卡尔走了之后，史密斯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常剑锋。舱里的常剑锋现在正泡在医疗回复液里，断骨都已经接被重新接上并用塑形材料固定好，鼻口上戴着一个氧气罩，一个个气泡噗呲噗呲地冒出来。史密斯再轻叹一声自言自语说道：“看来真是好事多磨，希望上面不要催得那么紧吧。但你真的那么难控制吗？”常剑锋当然不会回答史密斯，气泡继续噗呲噗呲的冒着，他还在深深的沉睡之中。

常剑锋在深度睡眠状态中，意识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这个空间上面看不到天下面看不到地，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云雾。常剑锋立足的地方是一个五平方米大小悬在虚空的古朴石台，前面是一条宽两米的石阶，这石阶一直往上延伸，直到眼力所不能看到的云雾深处。

“我是谁？这里究竟是那里？”当人受到强烈的冲击致使昏迷，有时清醒后会出现短时或长期失忆，这时当事人会对自己的身份重新确认。幸好常剑锋之前经过史密斯的精神强度训练，使得他的大脑自我保护能力很强大，经过短暂的空白期，脑部的机能重新恢复。被卡尔攻击最终昏迷前的事情，在脑海里像播电影般一一重现，常剑锋首先确认自己没死，所以这里一定不是所谓的天堂或地狱，这里应该就是自己昏迷沉睡的梦境。

常剑锋抬头望向石阶没入云端的方向，他感觉到石阶的尽头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召唤着他。常剑锋沉吟片刻，决定要上去一探究竟，于是抬脚往石阶迈去。

拾阶而上的过程中，常剑锋觉得每上一个石阶，前面的空气阻力就变大一点点，脚下的台阶的重力也会相应大了一点点。这种阻力和重力的增加，对于经过强化训练的常剑锋，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但当他往上爬到二百多个石阶的时候，就开始感觉到压力了，行动变得迟滞。当爬到第二百五十个石阶时，常剑锋终无于法再继续迈进，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

常剑锋返身坐在石阶上，双脚分开踏在下两级的石阶上，手肘分别搁在膝盖上双手交叠顶着下巴，低下的头俯视着下方的茫茫云雾之海。一阵风刮过将云雾吹散，常剑锋看到起点的古朴石台已经变小了很多。“这是梦境吗？但是梦境会这么清晰吗？怎么会感觉到阻力和重力，甚至还会觉得累？”常剑锋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疑惑，他用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捏了一下，‘痛’的感觉是那么的实在。这‘痛’的感觉使得常剑锋很愉快，它说明两个问题：第一、‘痛’是活着的证明，卡尔真的没把他揍死。虽然知道他舍不得，不过谁能100％保证卡尔在要命的关头刹得住车呢。第二、常剑锋大胆的猜想，这个空间是自己大脑在经历过生死关的刺激，自发生成了一个高度拟真的修炼空间。如果猜想是对的，那么石阶的尽头一定会为他带来惊喜。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常剑锋就下定决心走到石阶的尽头。歇了一会，觉得自己已经适应的这种双重压力后，常剑锋再次迈步往上走去。

每往上走一段，常剑锋都要停下适应压力，连续前进是不可能的，而且越往上空气阻力和重力就变得越大。这时常剑锋感觉空气变成了粘稠的浆糊，而且身上好像背负着千斤的重物，歇息的间隔距离不得不越来越短，由刚开始的二百多阶歇息一次，到一百多阶歇息一次，再到现在五十多阶就要歇息。前面的石阶仍然没在云雾之中，还没看到尽头，但常剑锋并没有气馁，他决定就算爬都要爬到尽头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