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小玉
傍晚，送走顾客，张云开始加工变三轮的车轴，突然感觉有人，抬头一看，只见小玉正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一声不吭。
“小玉？”张云惊讶地说，“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
小玉勉强的笑了笑说：“就来看看呗。”
“这儿很乱，里面坐吧，”张云停下手中的活，给她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里面宽敞一点儿的地方，“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小玉摆摆手。
张云已帮她倒了一杯热水并递上：“喝点儿水吧。”
见小玉心不在焉地接过，张云心想她今儿是怎么了，又问，“小玉儿，今天不加班？”
“太累了，不想加班。”小玉悠悠叹道。
“也好，休息一下，调整状态！”张云点头说道。
“烦啊！”小玉长叹一声，脸上带着忧郁。
“怎么？谁欺负你了？”张云两眉一挑。
“那个负心汉，他不要我了！”小玉泪光楚楚。
“嗯？”张云睁大了眼睛。
小玉自顾自地：“现在，我想和他说句话都难。”
张云问：“怎么了？”
小玉流泪：“他抛弃了我，叫我自己去寻找幸福。”
张云木然：“这……”
小玉摇头：“他的家人也很讨厌我。”
“这个……”张云指尖连连叩桌，不知说什么好。
小玉继续道：“我说，既然你家人讨厌我，你就不能单独过来陪我一会儿？”
“嗯？”张云有些好奇了。
“他说他很忙。”小玉含泪。
“嗯！”张云心道情理之中啊。
小玉哭了：“可他动不动就说我老大不小，该懂事了之类的话。”
“这……”张云心想没问题啊。
小玉抹把泪：“我看就是他变心了，不想要我了。”
“那个他……好吗？”张云心道谁能有那么大的魅力。
小玉望着窗外：“他很好，毎次都会给我零花钱，他也很坏，毎次和他联系，总要把我训叨一顿。”
张云偏着头：“他说什么？”
小玉嘟着嘴：“说我老大不小了，还像不懂事的娃娃，跟他没话说。”
“这个……？”张云无话可说。
小玉愤然：“其实我要的只是那分宠！”
张云盯着她：“为什么？”
小玉拧着粉拳：“因为他是我上辈子的情人，这是他上辈子欠我的。”
“额，我好像有点糊涂。”张云真的很糊涂。
小玉望着张云，泪眼婆娑：“你说，他和我妈过得好好的，干嘛非要离婚？是因为我长得丑吗？”
张云愣在那里，表情复杂，总有点被骗的感觉，当看到她眸含泪光，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时，所有问题倾刻烟销云散，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小玉哽咽着：“他们各自成了家，我原来还跟着母亲，现在，母亲又生了弟弟，父亲又有了儿子。就我长得丑，把我一个人丢在外婆家，没人要，我好孤单，呜呜……”
张云心里酸酸的，长吁一口气，劝道：“你可能还生活在自己的童话中，未免太天真了。”
“我只要父亲的宠。”小玉吼道。
“那你有没有替你父亲想过？”张云轻声道。
“难道这不是他应该给的吗？”小玉一幅愤愤然。
张云摇摇头，又问：“他老婆怎么样？”
小玉头一偏：“那糟老婆子坏得很，说要是想爸了就让我自个儿过去，哼，我又不是小乞丐！”
“我看也不坏呀？”张云笑着问。
小玉大声道：“哼，对我不好就算了，还嫉妒我！凭什么嘛？只有在爸爸面前我才会撒点儿娇。唉，现在想找老爸要点零花钱都难，一定是她在使坏。”
张云：“你不就是想借着零花钱得到被宠爱的感觉么？”
小玉惊讶：“你也知道？那你一定是我的知己了！可爸已不是原来的爸，他变了。”
“应该没你想得那么坏。”张云沉吟道，“我都能看得出来，你爸对你还是很在乎的。”
小玉偏过头：“他有了新家，怎会在乎我？”
张云劝道：“你也不要埋怨父亲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父亲对你还是抱着很大期望的。”
小玉摇头：“是他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有多么高尚，其实就是一个懦夫。他一厢情愿，我还不想要他了呢！”
张云再劝：“小玉啊，你现在也不小了，不要再耍小脾气了，为他多想想吧。”
“哼，要你来教训我？”小玉一脸不屑。
闹了半天，原来是在生她父亲的气。张云想，既然人家女孩子愿意与他倾诉，想必是很信任他了，拿他当知己，他也不好惹怒了人家，只得继续劝说。
“好，不谈那些了！就说你都这么大了，不如把注意力转移，想想你以后，要是找个男朋友的话，该找什么样的人呢？”
小玉静静地望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良久，才悠悠地说：“我要找象我爸那样会疼人的，但不要太软弱，又要像你一样有本事……”
听到这里，张云的心莫名地抖了一下。
“前几天，刘涛还在说，小玉你将会……在印从勇和我张云中做选择，我想你心里应该早就有目标了吧？”
“是呀。”小玉微微一笑，顿时阳光明媚。张云发现，小玉其实很美。
张云眼睛亮了，冲她点点头：“说说看吧？”
“印从勇这个人很帅气，为人也很随和，就是不懂情趣，有点儿死脑筋，你什么都好，就是年龄相差太大……”
张云哑然失笑，感情自己自作多情了，不过马上换上一幅春风般的笑脸。
“如果你不介意，咱认个干兄妹，我痴长你七八个年头，不介意我叫你一声小妹吧？”
“大哥，小妹愿意！”小玉喜上眉稍，添了几分春色。
“既然做了我的小妹，那我这个做大哥的就唠叨几句，你很可爱，也很聪明，就是有点倔。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一线生机。”
“什么生机？”小玉一脸茫然。
“任何事都可以变通，既然你的父母已经那样了，你又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还有很多种办法。”
“那你说说看？”小玉一脸期盼。
“你深爱着你的爸，却又期盼太多，既然不能改变别人，何不发挥自己的优势，悄悄改变一下自己，做个乖巧的小玉儿呢？”
小玉望着他：“那要怎样做呢？”
张云搬着指头：“比如尊老爱幼呀，嘴巴甜一点儿呀，……”
“那又能怎么样？”小玉可能还有些不明白。
张云看着她：“只要你树立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小玉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哪还有这么多的烦恼？”
“可是，我感觉我很丑，无论做多大的努力，他们都不会接受我的。”小玉声音低不可闻，又恢复那种忧郁的脸。
张云仰头望着天花板，一幅高人状：“人们总喜欢阳光明媚，不喜欢阴天，那是因为阴天有乌云的遮挡，透着阴沉与压抑，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而丑，就是因为负面情绪太多，让你的脸上蒙了一层乌云。你原本是个美人胚子，就是太忧郁，给人以屏蔽他人的感觉。所以，只要你放开心怀，充满了阳光，带上了笑容，任谁看了都会喜欢的。”
小玉眼里晶光扑闪，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而张云已悄悄地离开座位，拿起还未完成的车轴，左看右看，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大哥……”不知何时，小玉突然提着嗓子怪叫一声。
“啊？”张云吓得一跳，手中的车轴抖落在地，条件反射地看向小玉，只见小玉换上一幅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脸，正不停地冲他做单眼眨巴的动作，那模样直勾人魂魄。
“这样好看吗？”小玉俏皮地吊着嘴角说。
张云呆呆得看着，只见她俏脸微红，加上细皮嫩肉，真是娇媚无限。他咽下一口水，说：“好……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你自然一点儿的。”
张云暗叹，这女人浪起来，简直要人命。
“唉，我就知道不好看。”小玉又是一脸忧郁。
“是非常动人，我不骗你！”张云拍着胸脯保证。
“是吗？”见张云一脸认真，小玉心情大好，脸上忧郁一扫而光，笑着说，“谢谢你！”
“谢什么，咱是一家人了。”张云望着她的笑脸，仿佛看到春天的太阳正在升起。
“咦？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小玉终于注意到张云手中的车轴，好奇地问。
“我想做一辆可拆变的三轮车，平时可当两轮车用来赶路，需要的时候可以拆变成三轮车用来拉货。你说能行吗？”
“很好啊！那车做出来一定很方便。前几天我还看到有人卖那种可拆叠的单车，非常灵活，还可以装在书包里呢，要不我帮你买一辆回来参考一下？”
“什么？有那种车在卖？”张云心想世上能人真多，自己能做出来的，他人也能。
“快告诉我在哪儿有卖的？长什么样儿？”
“就在我们厂附近，当时我觉得好奇，就拍了几张图片。”小玉取出手机，“喏，就这个样儿。”
看着熟悉的结构，张云傻眼了，这不正是他当初设计的拆叠车么？这么快就上市了？
“这么巧？不会是盗版吧？”张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