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要回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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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丝毫不觉得方才掳人的举动有何不妥。

举着杯盏慢悠悠地走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我说叶南栖怎么突然找上本王，倒是个聪明的。”

斯文管家忍不住开口劝道，“主子，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要是被有心人发现您在盛京城，皇帝难免会多想。”

“回去干嘛？那山都烧荒了，皇兄还能不知道？”璟王满不在乎。

“可是——”

璟王‘啧’了一声，“别可是了，姚谦，你先前阳奉阴违的事本王没跟你算账，你还得好好感谢杜权。”

姚谦哽住片刻，璟王远离朝堂多年，叶南栖一个深闺妇人，加上一番无凭无据的话，让他怎么相信？

心里对叶南栖嗤之以鼻，但姚谦面上十分识时务：“主子说的是。”

正被人看不起的叶南栖此时此刻正在侯府账房和谢淮川算账。

十多年下来，一笔又一笔的天文数字，被详尽地记录在账本上。

谢淮川不敢相信，夺过叶南栖手中的账本，亲自过目，叶南栖稍稍挑眉，没有计较谢淮川的举动。

莫约一炷香后，叶南栖拍了拍手，“共计三百七十万六千七百两银子，算上利息，妾身给侯爷抹个零，四百五十两银子即可。”

谢淮川已经麻木。

侯府怎么可能用了叶南栖这么多嫁妆？

这么大个窟窿，叫他如何去填！

这时，乔意搀着谢老夫人上前，“这是怎么了”

满屋子都是陈年旧灰的账本，空气中的粉尘漫天纷飞，叶南栖手持算盘，绵柔微微带笑，谢淮川满面愁容。

谢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皱着眉，脸色不太好，“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叶南栖侧目道：“老夫人来的正好，侯爷质疑这些宴会账单造假，您正好来瞧一瞧。”

谢老夫人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叶南栖捡了本账本塞进她和乔意怀里。

抬眼就见叶南栖目光催促她们翻阅。

谢老夫人和乔意像接了烫手山芋。

“开销怎么会这么多？”谢老夫人忍不住嘀咕，随后疑惑道：“叶氏，你拿这些陈年的账单出来干什么？”

叶南栖道：“当然是跟侯府算算我这十七年的账。”

谢老夫人一怔，这话她怎么听不明白呢？

叶南栖好心解释，“这十七年，儿媳用自己的嫁妆补贴侯府，侯爷得知后实在羞愧，带儿媳来账房清算，加上利息，一共四百五十两银子。”

“什么？！”老妇人望向自己的儿子，怎么看都不像羞愧。

“叶氏，你嫁进侯府，出些力，何足挂齿？还跟丈夫算明账，说出去岂不贻笑大方！”谢老夫人斥声厉色。

叶南栖笑：“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我的银子，今日必须要回来！”

谢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

叶南栖侧身，对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谢淮川道，“侯爷，你说是不是？”

谢淮川万分后悔刚才贸然答应她。

四百五十两银子，他上哪去凑这么大一笔数目出来？

谢淮川重重吸了一口气，“夫人，你掌家多年，对侯府的情况一清二楚，这一时半会儿，我上哪儿弄这么大一笔钱出来？”

叶南栖笑容不变，语气淡淡，“拿不出？我以为侯爷每年俸禄不肯交给妾身，是等着今天呢。”

谢淮川闻言，下意识看向乔意。

十五年前，乔意丧夫，揣着大肚子，刚进侯府。

那天他下朝回府，路过她在花园挖挖找找，一问才知道，是叶南栖看不起乔意，故意克扣她院子的食物，无奈之下只能吃野菜充饥。

他毫不犹豫，把朝廷刚发下的月俸赠予乔意，乔意十分感动，连说不敢花，于是他心思开始活络。

从此之后，他的俸禄都交给乔意保管。

虽然没有细算过，可十四年过去，乔意该存了不少吧？

乔意低下眼，不敢直视谢淮川的目光。

后牙根紧紧咬着。

谢淮川那点俸禄都不够她日常开销，哪里还有存下的？

乔意咬咬唇，“表哥平日里要维护侯府的人脉关系。今日送礼，明日还礼，他那些俸禄都不够用呢。”

言下之意，谢淮川的对外的开支也算侯府的开支。

叶南栖意有所指：“乔意表妹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侯爷是拿俸禄在外头豢养外室了呢。”

谢淮川和乔意面面相觑，眼中皆是心虚。

谢老夫人语重心长：“南栖啊，你嫁进来就是我们谢家的人，何必跟川儿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夫妻最重要的就是和睦相处，你们今日闹成这样，往后怎么面对四个孩子？”

乔意连忙帮腔，“是啊表嫂嫂！”

叶南栖笑笑，都想用孩子捆绑她。

可叶南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他们听之任之的侯府主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