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策划夜魅山（三）

玄天府内，后山密室处，二人面壁而立。其一蒙面人道：“哥，我们真的要那么做吗？”另一人拍了拍当弟的肩膀，诚恳道：“小南，权当是哥违心一回吧！”听二人口气，可知二人关系匪浅，但在玄天府能够有自由进出密室此等权利的人，除却叶大人、管家赵成和三大都卫外绝无他人！而这两人自称兄弟，只有剑峰剑南兄弟。

二人沉默，剑南犹豫不决问道：“这事叶大人知道吗？”

“大人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接着，二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可是，这样做……”莫非叶纯霜要去夜魅山林的事是哥透漏出去的？“若是日后纯霜小姐知道了，怕不好吧？这对纯霜小姐而言似乎不太公平。”

剑峰定神，他对自家兄弟可是了如指掌，故而也很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剑峰喉头哽咽，长吁了一口气，平心静气道：“若不是此案过于悬殊，哥怕是这一辈子都不愿意让你插手官府的事。”

父母早丧，剑峰、剑南失去这一庇护，要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中生存并非容易。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勤练祖传武艺，精研剑道，稍大后开始剑走江湖，锄强扶弱。也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兄弟二人官府、江湖两道。

八年前，兄弟俩与段仇天交锋时失手，剑南在危难关头为剑峰挡下剑气，此后昏迷不醒，气息奄奄。作为兄长的剑峰又岂会坐视不理，可寻遍了江湖名医皆束手无策，每天对着沉睡的剑南寝食难安。此时，正逢叶文立上调官职，途径下江镇。叶文立见剑南脸色苍白、气血虚弱，心里明白了个大概，连忙取出随身药物――归心丸，亲自喂剑南服下。但因剑南内伤过重，拖延时间太长，故而归心丸所起的药效不大，只能暂时稳定剑南的病情，若没有其它药物及时救治，一切皆前功尽弃。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叶文立想到了隐居天山的师兄王佳弈。同为天山传人，王佳弈武功远在叶文立之上，不仅如此，王佳弈还精于医术，对医术如饥似渴，曾走遍大江南北，求教医术，最终学有所成。王佳弈隐居天山多年，少与外人接触，叶文立的来访，自然是喜怒相交，十年如一日，师兄弟俩早已容颜衰退，不及当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叶文立与师兄寒暄了一会儿，便闲话少谈，表明来由。只见王佳弈二话不说，奔至剑南身前，顿时就给他把了脉。不过，王佳弈一反常地用内力把剑南推至半空，然后是施针三穴，又从瓷瓶内取出一冰块丹药给他服下，待一切完后，王佳弈默默走出了洞口，背手远眺，随后又是怪异的狂笑，呼道：“段！仇！天！”叶文立魏然挺立，眉头稍蹙继而舒展开来。剑峰则浑身一颤，手中剑差点滑落，心里大为吃惊。

过了些许时日，剑南已无大碍，再加上叶文立急于回朝，王佳弈也不便多留。不过，离别之际，王佳弈再三警告剑峰、剑南，不可让外人知道他们曾经见过面。其实，除了知道那救命丹药名唤“寒丹”以外，兄弟二人对其他皆是一无所知，即便真想说些什么，也无从说起。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叶文立救的是自家兄弟的性命呢？为了报答叶文立，剑峰誓言生死追随，不过被叶文立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要知道，朝廷重臣私收府吏可是大罪。再说，叶文立也只是看在他们兄弟二人手足情深的份上，根本就没想过要有回报。剑峰多次相求不成，只好投身科举，以精湛的剑术谋得内宫御卫一职，后得良机跟随了叶文立，也是应了心愿。至于为什么会是剑峰而不是剑南追随叶文立？原因很简单，剑峰作为兄长，他想做的，唯一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兄弟。官府不比江湖，而剑南生性自由，又怎能被约束？

再看密室内，剑峰意味深长道：“人在江湖，虽身不由己，总比入朝为官好。小南，哥做的一切你明白吗？”剑南心头一阵酸楚，伸过手去，两兄弟紧紧握在一起，再无言语。

而玄天府另一边，正房厅内，叶夫人坚决否道：“不可以。”

叶纯霜低着头，轻轻拈住叶夫人的袖角摇了摇，半撒娇道：“娘~”

“纯霜，娘就你一个孩子，要是出了事，你让娘以后怎么办啊？”叶夫人泪水盈眶摆开纯霜的手，独自走到庭院，她很明白此时任何的行动皆非同小可，稍出差错都会影响整个案件的大局。人总有自私的一面，叶夫人也不例外，她在意案件进程，除了皇命不可违外，她更为在乎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叶夫人努力噙住泪水，望着夜空出神。

“娘~”叶纯霜小声唤道。

桃花树下，谧怡亭前。

叶纯霜修长的睫毛不时地眨了眨，时而凝住片刻的明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读不懂母亲的心思，特别是那深邃的眼神和紧蹙的眉心，更有甚者，叶纯霜觉得自己的母亲变得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