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讨点利息
院子里的乞儿们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抹额头虚汗,“这次是真走了,吓死人了。”
云初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之后,马上朝左厢房跑去。
刚才在那些官差面前战战兢兢,惧怕惶恐并非全然演戏,在看到那些人朝左厢房走去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蹦出来了。紫萝巷的民居,院落格局及睡房都不大,尤其是房间,打开房门之后一眼就能看完全貌,人在里面根本无处可藏。
若非牢记小姐那句其余的事情她来解决,他真会绷不住当场瘫倒在地。
好险最后撑过来了,而且,那些官兵进去搜查,居然什么都没查到!
他急切的想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虚掩的房门再次打开,里面,白衣女子正坐在简陋的木床边,好整以暇的回头看他,“这次,做得不错。”
云初怔,说话都打了结,“小姐,你还在在在……”
君羡笑了笑,却没有多做解释。
实则在官兵刚进院子的时候,她便强行动了仙术,在这间房间施展了障眼法,那些人进来便是将整间屋子翻个底朝天,都不可能找出人来。
她犯规了。
“待会我出去一趟,将云夕也接过来,之后我会暂时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君羡道,“至于你们,以后任务稍变一下,我有别的事情交给你们。”
“是,小姐!”莫名的,云初浑身激动得发抖,心底隐隐有种感觉,从这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将会真正走上不同的道路。
打发了云初,君羡低头看躺在身旁安睡的小孩儿,水眸闪过暗色。
景候府,她不打算回去了。
今夜发生的事情,就算夏府抓不到她的把柄,景候也会知道,一切跟她脱不了干系。那些来拦截她的死士,最后有去无回,便是最好的证据。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没必要再回去虚与委蛇了。
至于景离,她要将他带在身边,光明正大的。
那么日后,她要面对的便是当朝权贵的倾轧,以她现在的处境来说,甚为艰难。
她得好好想想办法了。
起身,又看了眼沉睡的小娃儿,所幸因为景离年岁小,那个老不死下的药剂量不大,否则景离要受的苦不止这些。确定他身上的春毒已经无碍,君羡闪身消失在房间。
以她的身手,想要在景候府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人,易如反掌。
风尘仆仆赶回南苑,君羡眼底冷光轻闪,一座小小的别院,四周竟然密布了比寻常多四倍的防卫,景候对她,还真是如临大敌。
那些人都躲在暗处,想必就是等着她回来自投罗网。
“哼!”冷笑一声,君羡离了南苑,反往景候所在的主苑纵去。
一座府邸,固有的守卫就是那么多,人大半都调来守着南苑了,那么其他地方必然薄弱,正好了,她也想先找景候讨要点利息!
如她所料,主苑周围布置的守卫少了很多,只留下三个方位有人藏在暗处。
小心翼翼的避过那些眼线,来到掌着灯的厢房窗外,看着窗户上投射出来的两道剪影,君羡矮下了身形,将自己藏在窗前秋海棠的阴影下。
“……外面已然找遍了,都寻不到他们人影,侯爷,你说君羡究竟带着离儿藏去何处?”窗内,飘出女子踌躇的声线。
“哼!只要没出皇城,纵是君羡有通天本领,也逃不掉羽林军的排查!本候就不信,将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会找不到一个女人跟个孩子!”景候背对窗户坐在桌旁,看着桌上的红烛,眼神阴鸷。
“侯爷不可小觑了那君羡,也许她还藏了我们都不知道的本事。”
“再有本事,还能上天入地不成!这次若是抓到人,本候绝不放过她!坏了本候的大计,不叫她生不如死,本候郁结难舒!”
“夏阁老那边……”景候妃蹙着秀美,轻道,“侯爷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不放弃还能怎样?你以为本候想放弃?若非君羡——”景候狠狠闭上眼睛,才勉力压制住要破腔的愤恨,“夏阁老现在还昏迷不醒,那边已经传了消息过来,怕是要结成死仇了!”
“这又不是侯爷的错!”景候妃咬唇,“若非他夏自成贪上离儿,心思龌龊,结果又怎会闹到这般!他就不担责任了?怎能全部怪到侯爷头上来!真是蛮不讲理!”
“夏自成出事,夏府势必动荡,一众子辈里又没有一个能当事的,等于一夕之间从天上掉落地下,焉能不恨?哼,这个狗东西!就算是寻到离儿再交出去,他也不会让本候好过,以后在朝堂上,本候定多阻挠!”
里面的人一筹莫展,君羡在外面勾唇冷笑。
心思龌龊?狗东西?
都比不上他们这对双贱合璧的狗男女下作!
确定了房里的人是景候夫妇,君羡也懒得再听墙角,拉窗,跃入。
在两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点了他们的穴。
一男一女,表情还维持在看到她的惊讶惊恐上。
视线扫过圆桌上摆放的点心,佳酿,君羡背起双手,绕两人来回打转,将那两张丑恶嘴脸看个透彻,“侯爷跟夫人真是好兴致,儿子失踪了,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喝酒闲聊。”
景候跟景候妃的眼珠子随着君羡的移动而移动,眼神里流露出愤怒,还有不安。
君羡伸手,拍上景候僵硬的脸,啪,啪,“眼睛瞪得那么圆,眼大?”
砰,一拳砸在景候的眼窝,然后吹吹拳头,“给你整整,我最讨厌别人眼睛比我大。”
顶着两个黑眼眶,眼睛迅速肿成一条缝,景候血丝都快瞪出来了,若非动不了,恨不得冲上去将君羡撕成碎片。
君羡可不在乎,这种恨不得她死又奈不得她何的眼神,她见多了。
扭头,对上景候妃一双美目,欣赏片刻,反手两个耳光,将景候妃半张的嘴打歪了,“我不打你眼睛,我打你嘴,知道为什么吗?你说话让人恶心,我教你闭嘴啊。”
景候妃眼泪下来了。
自小长在世家,便是娇生惯养,进了景候府之后,也是嫡妻之位,封景候妃,何曾有人敢对她不敬?何曾直面过这般侮辱?景候妃银牙差点咬碎,却莫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