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聚餐跟哪拨儿（一）
周一到了，二位病友和所有其他同学同时回到了学校。何佳念显得更严重一点，眼圈儿和鼻头都红红的，卜爱文看起来症状轻一点，但不停打喷嚏，所以她干脆戴了个口罩。
“我说一下啊。”陈灿在早自习的时候站到了讲台前。“咱们班委周末讨论了一下，为了鼓舞一下新学期的士气，全班聚个餐，就定在学校后面那个郭林了，这周六中午，一个人先交50块钱，到时候多退少补。张贺下去收一下。”
张贺虽然现在小箭头新增了张沐远，但对陈灿的小箭头并没有因此消失，对他依然惟命是从，所以点头点得乖巧。
“班长啊，这次我恐怕不能去，我重感冒。”卜爱文举起手来。
“我也是，我也感冒了。”何佳念跟着举手。
“你们就是这么支持班里活动的吗？”陈灿看着她们俩，显得很不高兴。
“那我去不是要传染大家吗？你看我现在都不敢摘口罩。”卜爱文作势要把口罩扯下来。
“别摘别摘，你别去了。”陈灿虽然离得老远，但是恐怕卜爱文的病菌溅到自己身上。
“哦，谢谢班长啊。”卜爱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陈灿从讲台上走下来：“张贺下课接着收啊，放学之前尽量收完。”
一天转眼就过去了，最后一节是体育。何佳念和卜爱文自然留在了班里。
下课前，陈灿带着胥启明和张贺先回来了。
“对了周六何佳念你得去，你没她那么严重，到时候班委准备饮料什么的，挺多活儿的，少一个人差挺大事儿呢。”陈灿一进门，就看见何佳念她们两个了。
“我其实。。”何佳念想解释自己其实发烧也挺严重的，但她头疼，舌头打结，说话很慢。
“你去不去再说，但你作为班委，你钱得先交，没道理班委给班级活动拖后腿对吧。”胥启明清脆地打断了何佳念，迫不及待地给陈灿帮腔。
“对对。先交下钱吧。”张贺跟在后面附和，说着一步走到何佳念座位上。
“没必要吧，她不去还交什么钱啊。”卜爱文看不得胥启明拿班委的名头威胁别人。
“卜爱文，班长已经批了你的假，我们班委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胥启明从来不把卜爱文这种不是班委学习又不出色的同学放在眼里。
“你怎么说话呢？”卜爱文气的要摘口罩。
“没事，我交。说不准到时候我好点儿了，就能去帮忙了。”何佳念拉了拉卜爱文的手，摇了摇头。
何佳念总是退让，也许是她软弱，也许是她厌恶冲突，她在这一点上像足了她的爸爸。每次她妈妈冲她爸爸大声嚷的时候，她爸爸总是沉默。然而这种可以也许算是冷暴力的沉默每次又会激发何佳念妈妈更大的怒气。所以何佳念对针锋相对的场面，永远存有恐惧。所幸这种场面在何佳念家里并不算太多。
不一会儿，班里的同学都纷纷从操场回到教室。这当中不包括张沐远和陆宇辰，他们照例还是要打篮球到日落的。陈灿他们收齐了最后一份何佳念的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卜爱文可能是病中气性有点儿大，所以她咳嗽不断。何佳念帮她拿书包，两人穿过操场，走到后院去推车。
张沐远打着球呢，突然又看到了何佳念。一歪头，正想跟她告别，紧接着一个篮球飞过来，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
“我靠！”张沐远被球的惯性带到了地上。
“没事儿吧？谁往人脸上扔球啊？”陆宇辰一边跑过来看他，一边仰起脖子向周围喊。
“哎对不起啊！但是你没看见球啊？你这打球怎么也不专心呢？”原来是马靳，陈灿和胥启明早早回班了，他就成了队里的绝对中锋。
“你怎么砸了人还有一堆理啊我说？”陆宇辰眉头皱得更深了，与此同时，他还扭了扭脖子，有点儿要打架的意思。
“我不是道歉了吗？那你想怎么着啊？”马靳的语气也越说越不好。
“你想让我怎么着啊？”
“你能怎么着啊？”
“陆宇辰算了！马靳也不是故意的，他道了歉就得了。”张沐远按着已经开始流血的鼻子，看着马靳跟这儿废话十分厌烦。
“行吧，你自己也专心点。那你今天不能打了吧？”马靳还是嘴上不服，但也到底没想真和陆宇辰起冲突。
“不打了，回去了。这还怎么打。”陆宇辰上去扶起张沐远，把篮球往地下一扇，就走了。
行吧，在车棚，这四位又碰上了。
“诶张沐远你鼻子怎么了？”卜爱文虽然病了，可眼睛还是一样灵。
“马靳用球砸的。噢不是故意砸的。已经道过歉了。就像放屁一样。”陆宇辰摇着头撇着嘴，概括起来还是感觉十分无语。
“哎你说，陈灿他们这一帮人是怎么找来的啊？全聚一块儿了？刚才和胥启明张贺一块儿逼何佳念把周六餐费给交了。说不能去也得交，他们是班委，让我少管闲事。”卜爱文和陆宇辰的吐槽，永远合拍。
“WTF？这还有公理吗？”
“必然没有啊。”
行了，这两个活宝一唱一和。倒是站在一边儿本来都不怎么开心的张沐远和何佳念，此刻全都被逗笑了。跟这两位仁兄在一起，天大的事儿，恐怕最后都能变成喜剧结尾。
“你没事吧？其实你没必要交给他们的，他们用班委的名头压你没道理，我帮你要回来去。”张沐远看向何佳念。
“不用，你别去，他们愿意收就收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我去跟贾老师说。这也太欺负人了，莫名其妙。”卜爱文听见了，她还是愤愤不平。
“贾老师？？简直陈灿亲妈好嘛。她能听你说？卜小姐，你想太多了。”陆宇辰嘴张得巨大。
“你说得对。不行，我气死了。念念，周六咱俩出去吃披萨去。”
“那我也不去聚餐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啊。”陆宇辰听到披萨蠢蠢欲动。“张沐远，你也别去了，看陈灿和马靳那几张脸谁还吃得下饭啊，咱们一起去吃披萨。”
“哦。。好啊。”张沐远这下可是高兴得很。他其实刚一听卜爱文说要和何佳念一起吃饭，他就想跟去，可是无奈自己是男生，总不好像卜爱文一样和何佳念那么自然地亲近。这下子陆宇辰发话了，他跟上显得顺理成章。陆宇辰，够哥们儿啊。
其实陆宇辰和卜爱文这两个人头脑特别简单，虽然知道了张沐远喜欢何佳念，但在他们眼里，喜欢并不是一种太特殊的感情，可能比喜欢一个朋友差不了太多。而且常常，他们都会忘记这个事实的存在。所以这次sort of double date的促成完全是无心插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