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收费风波

期中过后，校英语比赛就要开始了。何佳念作为班里的学习委员，自然被老师委任了收参赛费这一工作。何佳念虽然从小学就是班干部，但她从没收过钱，在家里也很少碰钱，所以她有点迷茫。

她先是统计了要参赛的人名，然后让他们一个个来交钱，不过交钱场面如此混乱却是何佳念没有预料到的。由于课间休息有限，大家层层围住她的书桌，都想赶紧把钱交了了事。

一只只手把钱一递，零的整的，何佳念记得飞快，还是应接不暇。

找着找着，何佳念一抬头看见胥启明，一双大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

“找过你钱了吧？”何佳念隐约记得刚刚找过胥启明20块钱了。

胥启明只是笑着，并没有答复。她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小酒窝。

“没有，胥启明一直等着呢。”她的朋友张贺搭着腔。

“哦，这是20块。”何佳念递给了她。

“嗯。”胥启明拿了钱就离开了。

何佳念继续被人群围着，直到上课铃响，才勉强收完所有人的报名费。没有上厕所，也没有时间喝口水。不过她暗暗吐了口气，总算收好了。

下课后，何佳念觉得自己实在要去洗手间了，于是赶快把收上来的钱按面值大小排列好，记了个总数，就交到英语老师处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佳念觉得如释重负，第一次收钱的工作，虽然真的很是手忙脚乱，但总算是完成了。

“何佳念，郑老师找你去办公室一趟。”陈灿从班级外面回来的时候仰着下巴跟何佳念说。

“哦，好。”何佳念又扒拉了两口盒饭，便匆匆上楼去英语老师办公室了。

一进门，何佳念发现老师把她收上来的钱摊在办公桌上，却并未想到什么。

“何佳念，钱是你收的吧？少了20。”郑老师倒是开门见山。

“啊？！”何佳念没想到，老师找她竟然是这样的事。

她从没经历过任何“经济问题”，于是此时她显得无助又无措。

“我…我不知道。”何佳念完全不知该怎么处理。

“好吧，你先回去，一会儿咱们开个会问问大家，看是不是谁拿错了。”郑老师安抚着她。

“好。”

何佳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教室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无法接受自己犯了这样愚蠢的错误。而更因为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窘境，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的品德受到怀疑？还是她的能力有缺陷？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郑老师“如约”在午休时来到班里，召集了全体同学，宣告了这一“事故”。

何佳念低着头，感觉全班的眼睛都向她射来带火的毒剑。

“我现在想问问，是不是有人拿错了？”郑老师开始提问。

大家纷纷摇头。

“我…胥启明，你有没有拿错啊？”这是何佳念唯一能想到的疑点。于是她小声地转头问胥启明。

“没有啊。”胥启明把小羊角辫儿摇得很是无辜。

“哦。”何佳念转过了头。

“何佳念，大家都没有拿错。那应该就是你拿错了。”郑老师转向了何佳念。她没有用“偷”这种激烈的字眼，但是语义鲜明。

“不可能。何佳念不是这种人。”张沐远想都没想就站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郑老师显然有点惊讶。

“我和何佳念初中就认识了，她最诚实了，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参赛费犯这种错。”张沐远说得似乎有理有据。

“好吧，那等何佳念想想，我们再说好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午休吧。”郑老师点点头，离开了班里。

大家又开始各做各的事，可何佳念却什么也做不了了。她不知该如何自处，她明白是胥启明那里出的错，可是她没有证据，这个罪名只能她自己顶。她并未恨胥启明，只深深责备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坚定地多问两句，等她亲口说。呵，可是等她亲口说，就能有真的答案吗？何佳念还是想不通，她深深皱起眉头。

“别烦了，补上就行了，肯定是多找钱了。”张沐远走到何佳念书桌前对她说。

“哦，刚才谢谢你。”何佳念并不觉得这样的安慰真的有效，但她感激站出来帮她的张沐远。

“其实我说初中就认识你，就是为了…刚才，唉，我也不知道。”张沐远反而局促起来，想要解释自己刚刚的逻辑。

“没事，谢谢你。”何佳念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点温暖，但此刻她并不能说出更多的什么。她还想问张沐远为什么相信她诚实，不过这话终究被此时的烦恼挤了下去。

事情的结果是，郑老师把何佳念叫到办公室训了好一阵儿，然后还是自己把钱补上了。短时间里，班里一半人认为何佳念是小偷，一半人事不关己。不过就像所有班里的热点一样，这事儿也很快被淡忘了，而时间光滑地划向了期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