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争夺
“不错!林立和没有能力给我一个孩子。我曾偷偷追去美国,见过黑狼……”
“若是黑狼的,他不会弃之不理。除非,他不知道!”她坚定地望着夏悠子。
夏悠子踱步到落地窗前,望着暗夜,回忆说:“我追到美国,费尽心机才打听到他的下落,紧追他的车不放。记得那是个飘雪的夜,街头挂满圣诞的彩灯。我坐在车里,看着他把礼物放在一栋漆黑的房子前,然后躲在大树后静静地观望。直到凌晨的灯亮起,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小女孩飞奔出房门,尖叫着抱起礼物。
“他拼命地按着快门,许是为了捕捉更好的画面,他甚至脱下墨镜。看到他幸福的笑脸,我就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不过,我还是让司机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并特意摇下车窗。可惜,他头也不回地跳上自己的车,飞驰而去。纽约的寒风特别的刺骨,我的嘴唇僵硬得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
“那晚我去了酒吧,早已经不记得陪我睡的人是谁,只知道他留给我——静一。作为一个女人,我有做母亲的权利。林立和表示理解,并送我去泰国安养。待静一出生后,我们通过各种手续领养回日本。他一如既往地对我很好,并照顾我和我的孩子。”
她沉默着,忽然不懂得如何去应答。他们都说,不要去考验爱情,有时候真相比谎言更残忍。岁月是一场长跑,有些因为真爱而在一起的人们,跑落了原有的爱;而有些想利用对方的人,却跑出了情。林立和当初也许只是需要一个女人取暖,久而久之却发现离不开那份温暖。夏悠子也应该爱过,只是最后迷失在岁月里。
黑狼和这个女人之间,无论情深还是情浅,都写在“过去”那个不懂得珍惜的岁月里。而他们的回忆对她毫无意义!因为她想记住的,是自己和黑狼的故事,与这个女人毫无瓜葛!
意料之外,情绪有些失控的夏悠子突然冲过来,抓起她的下颚,咬牙切齿地说:“当年,我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满天欢喜地交给林立和,只希望他能够让阮正岽起诉在美国的段雅美。谁知他们一笑而过!还把我的证据毁得彻底!我的后半生就是要亲眼看着他们为当年的笑,痛哭着下地狱!”
她不甘示弱地甩开夏悠子的手,眼神中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无论当年怎样,她相信岽哥和林立和,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伤害她的人。
“美国的司法很复杂,你怎么知道那些证据足够?”回瞪一眼,她冷然地问。
“呵,不试,怎么知道不足够?当年婚礼上,被车轮压碎的那个男人,不也是你的最爱?”
“如果当年坚持,段雅美充其量是个知情者。今天怕是早已出狱,同样可以逍遥自在地活着。静一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在天堂里看着你,希望你快乐幸福,而不是活在仇恨的苦海里。步一族也一样。”
如果这个女人要论理,她不介意以理相对。如果真有“如果”……可惜,谁也回不去!她也是步一族曾经的最爱,所以她知道,步一族不会让她纠结在过去的痛苦里。
“这些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阮正岽已经带着段雅美来日本。你说,我们要怎么处理那个女人?”
夏悠子放开她,脸色在瞬间变得优雅而温柔,好像她们又成了同一条船上的姐妹。不得不佩服这“面部表情”的训练。
“她的眼睛是被活着挖出来的,整个人已经瘫痪,这样还不够吗?她残喘着最后一口气,只是为了祭奠已经死去的爱情,为了折磨那个她付出一生的男人。”
无论以前那个女人有多么的可恶,今天的“活罪”怕比“死罪”更难受。
“你不想杀她?”夏悠子反问。
“我想!但我没有资格判她死刑。”
“呵呵,女人啊,还是女人。”夏悠子突然仰头大笑,“那我给你另一个选择:你是要她死,还是你女儿欣妤活?”
站在夏悠子身后的黑蛇脸色略变。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暗示”,立刻让她明白:像夏悠子这样的女人,说的出绝对做得到。
“林立和两个月前已经过世,最为关系最密切的岽哥现在才赶到,怕也是刚刚得知。至于外界,我想你应该还不敢公布于众。所以,在未宣读遗嘱前,我和岽哥,当然还有我们的孩子,都不会死于意外。”她冷静地说。
“果真是做律师的,你很聪明。不怕告诉你,林立和遗嘱的第一部分就是从他死亡那刻起,所有名下资金立刻冻结,直到正式遗嘱的宣读,而你和阮正岽必须在场。我父亲打下的江山,凭什么要你们在场?”
“就凭我是林立和的唯一女儿!林立和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和最信任的人!”
“哈哈!和我讲筹码?你还不配!在死讯公布之前,你和阮正岽必须转让所有分得的份额到我名下。欣妤有没有明天,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夏悠子又失态地笑起来,在她眼里不过是企图掩饰某些心慌。如果一切都在掌控之下,这女人也不必到她面前,浪费时间和口舌?
“明天我就要见到我女儿欣妤。不然,隐和会就会像这样——”“啪”地一声,她手中的杯子居然被捏成碎片,望着满手的鲜血,她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如果他们知道,我是林会长唯一的女儿,又拥有巨额遗产,说不定一高兴会十倍地付他们酬劳。你猜,门外的这些保镖反应又会怎样?像黑蛇这样,对你还留有旧情而且不计较报酬的,应该不多吧?”
许是最后那句话刺中痛处,夏悠子的眼神明显地闪过一丝不安,不过很快地又被迷人的微笑隐藏,温和美丽一如从前。
“伊豆小屋还空着,不嫌弃的话,咱们姐妹一起过去,叙叙旧?”
这是份不可拒绝的“邀请”。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此时只能静心地等待,看谁能够成为最后的操刀者。抖落掌心里的碎片,她悠然地答:“走吧,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