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记忆追溯
“幻大哥,您刚也说我们已经获得了诊治机会。我就是要用这次机会救回我的记忆。“离归仿佛毫不退让,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幻伆影微微一笑,“小姑娘莫心急,不如在我庄园内住上几天。
记忆缺失分很多种情况,大多为外部撞击,导致脑部受伤,使患者失忆,或者选择性失忆。
而恢复方法,便是重现之前的画面。过程痛苦,结果却显著。“
说罢,幻伆影从药袋中拿出一粒白丸,念道:“这是静心丸,今日服下后,便可进行训练,对你记忆的恢复大有裨益。不出三日,莫说武功,该想起的一切当想起。“
“多谢!“离归微低头。
紧接着,离归拿过药丸,手臂却被人紧紧抓住。
“夜……“
“你想好了?从前的背负都会……你真的想好了?“离归看见了,夜澈的眼睛里有惶恐,这样一个平时无畏无惧的人,竟然在此刻有些害怕。
她哪知道,夜澈怕的不是她找回的记忆无法承担,而是她将离开自己。
离归坚定地吐出字眼:“我一定要。“
夜澈松开手,留下手臂上的红印。
下一秒离归吞了药丸,径直来到水边。她明白河滩必定是她失忆前不久去的地方。可是河滩上的打斗,没有对手如何还原。
方是时,夜澈缓步来了河滩边,离归嫣然一笑,便是一拳打过去。夜澈侧身躲开,一掌推过。离归两手并前抵挡,哪料想大意轻敌,往后退了几米。
“不对!持剑!“离归愁着眉喊。
夜澈轻咳两声,“剑折崖下了,姑且用剑鞘吧!“
五爷开始舞剑,雨滴成群,落水成纹。离归翻身直躲,只见夜澈剑直指离归头前,从颈旁掠发而过,离归忽地头疼难忍,夜澈停下,一些片段从脑中涌现。
“啊——“离归头冒青筋,即头痛难忍。夜澈欲上前,却又止住箭步,双手紧紧攥拳。双眼紧盯着双手抱头的离归。
第二日,二人于水滩互攻,离归自是又记起许多。
于第二日晚,三人座谈。
“不知姑娘失忆之疾可有缓解?“幻伆影提到。
夜澈眼下,此时离归已然不同,眉宇之间全然失了柔气,仅存冷气。眼底泛红,许是想起许多悲伤的事情。
“多谢医圣。我的记忆已然回来了。多这几日便不必了,我们明早就离开。“
“……“夜澈拉着离归的手,离开饭局之处,来了庭院后。
“想起了什么?”夜澈焦急地问。
“你想知道吗?”离归笑着说,“我的过去。
江湖上有一片谷,叫神悠谷。这个名字是我的师祖取的,寓意是神仙之地,无忧无虑。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收养了,我本名是月离归,是师傅门下第一弟子,我的职责便是守卫神悠谷,永远待在那个无风无雨的安乐窝里。
有一天,我问师傅,既然我们谷里那么安全,学功夫做甚。他望望天,告诉我天下之势,没有一处能够和平和睦到永久,终有一天会被破坏。
我因为胆大,恣意妄为,以为世间武林第一舍我其谁,便主动请命担当消息手,即白鸽,为谷里人传递消息,在江湖上接受委托办事。那时候我才十五岁。
两年过后,谷里传遍我的英勇。可我的天资,让香橡门发现,他们拿一块刻着我名字的玉佩来找我,让我投靠他们门下。我不仅拒绝了他,我还呈一时之快,将那几个人打得满地找牙,以报复那些杀手。
正是我的自傲,赢来了顶级杀手千面神君古幻的追捕。他还有几个化名。他和我在渭水滩搏斗,我被重伤后,武功尽失,到了无望崖,那里我跳下悬崖,不曾想得山洞庇护。
而香橡门,多么狠毒的门派,不见尸体不罢休。我最后还是被逼跳下山崖。好在崖下海水千万,我拼尽力气游到岸边,便晕倒了。醒来后,就在一个马车上了。
可我不知为何,如今的我……“
离归眼底泛泪。
“明月“,我最好的伙伴,我好想你。那日渭水后,他把你带到了哪里。
我自认遗世独立,抛却潜沉之心,让这傲气诋毁了一身傲骨的本分。
……
“离儿。“夜澈将离归揽在怀里,“你什么都不用想,有我!”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夜王,长安要出事了,我们该走了。”离归推开夜澈,一片清冷凝结在两人之间。
“我想过了,万重山艰险,下山难度很大,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姑且一试。”离归转过身,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我现在就走,晚丹还在等我。”
“你是要从悬崖下去!你疯了,你一个人?”
“怎么?不相信我?你放心,之前的事情对我的现在造不成影响。
我很清楚,过去是过去,未来是未来,过去不能影响未来。
刚刚上来时,我发现万重山从下至上凸处多,恰恰证明下山会更加容易,你若是想……”
“喂……”
夜澈将离归背在背上,“抓紧了,否则你我都活不了。”
说罢夜澈绑起医圣刚刚给的神器,不一会儿到了山底。
“谢了。”离归跳下。
“啊啊啊!主人!”晚丹双眼含泪跑过来,拉着离归的手蹭个不停。离归嫌弃地甩开她。
“夜王,后会有期。”离归抱拳于前。
“你要去哪?”夜澈问。
“长安恐有乱发,但我必须先回谷看看!我实在不放心我的师傅和师弟师妹们。另外,还请勿传有关我门派的消息。”离归恳切地说。
“嗯。”
离归携着晚丹没了踪影。
……
“……流奕七!你要杀了本王!”夜澈吼道。
“怎么着?我前几天才跟你说过什么?这么深的刀伤,你!好在我这个医仙在,否则有你好看的!
你说说,你是不是缺个嫂子管教啊!成天嚯嚯自己的身体!诶,我就奇了怪了,哪有人这般忍痛发力的,你干什么去了?”
“闭嘴!”夜澈咬咬牙,“长安恐有异变,你快点,我还有要事。”
“得,敢情我就是阵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流奕七抖抖药粉,用纱布裹好。“好了。”
“有劳。”
“池里!”夜王披衣吼叫道,门外一侍卫进入。
“集结百名夜卫,隐秘埋伏于长安各处!”
“是!”
前些天二弟传信,辽国这几日安分许多,但不能排除是暴风雨前宁静的情况。而内部重臣康华德等人意图谋反,父皇毫不知情,误以为是我们这些个皇子内斗惨烈。
但紧凭他一个老臣,不可能做的如此决绝。即同党众多,背后撑腰的人,身份地位一定不非。
思绪乱了,夜澈躺在床榻上。
夜府走廊的灯光依旧闪烁,仿佛等着一个人吹响关闭的号角,可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
梅树发出了新芽儿,寒冰浸润的树叉在秋风中战栗。清风吹着衣袖,和着彩色风铃摇上云天。
离儿,夜府的灯一直为你点着,你来就不用害怕了。
没有月的夜,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