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活不易
北方睡的很早，可是清注定要一夜无眠了。
北方离开了以后，清就很丧，他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他再一次生出了关闭书店的念头。
他想起来很久以前一部经典电影里的台词“凡是有意义的事都不会容易。成年人的生活里没有容易二字。”
容易这个词，在步入社会的那一天就消失了，它好像是一个机智的捉迷藏高手，躲藏起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清很想哭，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三两岁的孩子，哭得不到别人的帮助，只会成别人的笑柄。
他用尽全力振作起精神，既然没有游戏了，那就努力去改变这扯淡的生活吧。
面对着电脑上的wps。
清头都大了。
鼠标点点点……
关机。
清把电脑关闭，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喜欢用笔和纸。
《赌书方案的进化》他用笔在在本子上写出这个名字。
然后，就是无尽的沉默了。
明明书店关门之前还有那么多想法，怎么就突然崩盘了。
清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感油然而生。
虽然脑子里没想法，但是手上的笔不能停下来，否则可能就一直不会有灵感了。
抱着这样心态，清在本子上画了一个火柴人手持箭头对准了对面的那一个大恐龙，火柴人的身后还有一间小房子，房子旁边有一颗快倒了的树，树上面有一个又一个圈，应该是果子。总之清是一个灵魂画师。
灵感总是在不经意间迸发，他把本子翻了个页，又再最上面写上了《赌书方案》。
紧接着他手中的笔快到飞起。本子上也充满了一个又一个鸡爪一样的字。
其实仔细分辨的话，也是可以看的明白的，不像某种职业卖的商业机密那样，龙飞凤舞根本看不懂。
大概一个小时，清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他看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笔记，然后用力一撕。纸和本就分离开来。
‘撕拉撕拉~’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在纸的碎裂声中消失了。
方案总是这样，一旦认真起来，就难以让人满意。
清按下了主机的开机键。
他躺在椅子上摇摇晃晃，他听着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他知道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快，雨滴也越来越大了。
清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了。
他觉得按照这个情况下去，他不久也会和故事里的怀奥一样生病。
眼前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桌面整洁。
他有点想把游戏重新下回来，然后进去杀戮，把现实的生活扔到脑后，把自己的精神放在那个虚拟的世界。
他把手放在鼠标上，滑来滑去，屏幕里的小三角晃来晃去，最终它停在了wps上面。
双击，
新建文档，
新建空白。
清放弃了鼠标，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了起来。
《赌书方案》
然后声音全部停下了，只剩下有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f**k！”清用力踹了一下桌子，嘴里骂了一句常用又简单的单词。
他双手抱头，蜷成一团。
清真的很想哭了，无论白天怎么好脾气，怎么乐呵呵的。
一到夜晚，一但只剩下一个人独处，压抑在内心的情感就会不受控制，那些种种的负能量就想要冲破枷锁，把他拉入到万丈深渊里去，一生都再也爬不出来。
‘生活啊生活，我请求你对世人再好一些吧！’
清在计划书下面打上了第一句话。
‘关于贝者书屋独特的赌书项目，本人苗清有以下几个大纲和建议。
1：讲故事赌书，是吸引顾客的一种方式，是书店以一种负盈利方式吸引人的项目，应该限量。
2：关于赌书项目的详细规划还有很多问题，例如如何赌书。编号模式是可取的模式，但是书店书籍众多还有时不时会进新书，所以这个编号问题有待调整。
问题巨大，问题巨大，问题巨大。
3：关于赌书如何收费。本人不想提供任何意见，待议……
4：……’
清用一种很笼统的方式记录下了自己脑海里所想的东西，终于结束的时候，他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是负重很久的人突然卸下了身上的包袱。
可是回头一看，他有一种想把整个word文档全部删除的冲动。
大概小学生也能写出这样的策划书。
最终他忍住了，他决定以此为本逐渐填充。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21:25分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拿起手机走到窗边。
雨滴打在窗户上，‘滴答滴答~’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开始下的小了，其实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是很清脆动听的。
他指纹解锁了手机，右手大拇指在屏幕上左右滑动，不知道应该点开什么才好。
他多希望这时候身边有一个可以诉苦的人。手机上的社交软件那么多，真正需要聊天诉苦的时候却发现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清最终把手指放在了拨打电话的图标上。
飞快的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拨了过去。没有备注。
“嘟~嘟~嘟~”三声提示音后，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清打算把电话挂掉了。
就在手指快要接触到红色按钮的那一瞬间，电话被接通了。
“喂？”
“爸，是我。”清的声音有点哽咽。
“我知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清揉了揉太阳穴，眼圈也有点泛红。
“是不是钱又不够了？家里还有钱要多少？”
“不是钱的事。”
“那怎么了？”
“就是书店不赚钱啊。”
“没关系，万事开头难，坚持坚持。”
在这个时候，清根本听不得安慰，任何的温柔都能击破他最柔软的内心。
“可是总不能一直赔钱啊。”清是哭着说的这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才给了一个答复：“实在不行你就回来吧，爸找人拖拖关系给你找个好工作。”
“没事吧，我再看看吧，今天赚了二百块钱。”
“赚钱就好了嘛，慢慢来嘛，一口吃不成胖子。”
“爸，你早点休息吧，我再整理下店里的东西。”
“你也早点睡吧，没钱了给我说，有时间回来看看，就几十公里的路，你那么久都不回来一次，你妈挺想你的，总说要去看看你。”
“我知道。”
“你记得……”
‘嘟~嘟~嘟’清挂了电话，他摊倒在了床上，全身的力气都流走了，因为这通再平常不过的电话。